暖阁内,陌乾借口离开之后,赫连梓薇纵然心里想着旁的事情,对于公冶语诗的不请自来颇有不耐烦,但她到底还是思虑周全之人,没有将自己不愉的情绪流露出半分,让得公冶语诗感觉到的都是她对她的喜爱。
都到这个时候了,只要想到她家儿子需要公冶语诗才能救命,赫连梓薇就觉得没有什么是她所不能忍受的,毕竟她唯一所不能承受的,也就唯有失去陌殇了。
“在宫里可还住得习惯?”
“宫里很好,语诗住得很开心,伯母不用担心。”一直以来公冶语诗都致力于在赫连梓薇的面前扮演一个既端庄大方,又温柔娴雅的乖乖女模范,就算明明有很多她极不喜欢极其厌恶的东西,只要赫连梓薇觉得好的,她都会表示自己也很喜欢。
若非如此,赫连梓薇怕是也不会接受她接受得那么快,********觉得这样的姑娘能配得上她的儿子,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在她面前如乖乖女一般的公冶语诗,其实还有一面是她完全不曾见识过的。
也是赫连氏一族的年轻一辈实在太少,非但没有女儿家不说,还就唯有赫连子珩这么一个男孙,同时赫连梓薇沉睡得太久,也太孤独与寂寞,醒来之后虽有丈夫陌乾陪伴左右,却也因为太过思念儿子而太需要一个小辈时常陪伴左右,于是便给了公冶语诗机会。
倘若赫连子珩不是个男娃,而是一个漂亮的,软萌萌的女娃,兴许赫连梓薇对待公冶语诗的态度会完全不一样。
只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如果。
“你住得开心,伯母也就放心了,如果你要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伺候的宫人说,他们要是办不到的,你就直接来找伯母。”
“嗯。”
“上次你母亲离开前,伯母特地向她请教了你喜欢的那几种点心该怎么做,你要想吃了也别跟伯母客气,只管开口伯母一定亲手做给你吃。”
“那怎么行,语诗可不能因着自己的口腹之欲累得伯母操劳,伯母身子弱还是多休息的好。”经过昨个儿与宓妃正面短暂交锋的事儿,公冶语诗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就是感觉非常的不好,她真怕她跟陌殇之间的事情会生变。
可此刻听了赫连梓薇的话,公冶语诗心里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不管别人怎么想,又要做什么,只要赫连梓薇认定了她,那她所期盼的一切就不会成空。
除非,这普天之下再出现一个先天的精纯之体,否则属于她的幸福谁也抢不走。
只是精纯之体又非什么廉价的大白菜,岂是说有就能有的,只要赫连氏一族的人还想陌殇活命,那么她就不信他们会临时反悔。
看来一切都是她太多心了,也怪宓妃太过毒舌不说,还让她从她的身上倍感敌意与压迫,一时失了分寸也是有的,好在昨个儿她足够的冷静,没有冒然采取什么行动,不然事情恐怕就当真有变了。
“膳房的膳食都是顶好的,无论衣食住行都不曾亏待语诗半点,语诗是真的很满足,很开心,伯母可不能给语诗开小灶了,那会宠坏语诗的。”
就算心里觉得那一切都是应当的,聪明如公冶语诗又怎么可能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口。
“那就好。”赫连梓薇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又道:“只要你过得开心,伯母心里的歉疚才能少一些,为了殇儿要委屈你暂时没有一个风光体面的婚礼,不过你放心伯母保证会给你和殇儿举办一个非常盛大婚礼的。”
同为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每个女人一辈子也就那么一次,定然是要非常重视的,在这一点上赫连梓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公冶语诗的。
说到底知子莫若母,虽然站在她作为一个母亲的立场来看,赫连梓薇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强加一个自己儿子不喜欢的女子给他,并且还要他一生都对那个女子好,要负起责任,而也正因为此举,她的儿子这一生都不会将这个女子放在心里,看在眼里,遂,赫连梓薇觉得很对公冶语诗不起。
哪怕公冶语诗明确的表示过她是心甘情愿的,她是因为爱陌殇才愿意那么付出的,但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归宿是什么,可不就是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白头偕老么?
然,一旦在他们两人没有感情的基础之上,公冶语诗跟陌殇真要有了夫妻之实,那么这一生这一世,甭管公冶语诗再怎么努力,也都温暖不了陌殇那颗冰冷无情的心了。
“嗯,一切都听伯母的。”适时流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羞,公冶语诗低垂着双眸,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真真是面如桃花,娇艳动人。
暂时没有婚礼有什么关系,陌殇心里暂时没有她又有什么关系,公冶语诗始终都坚信一点,那就是只要给她机会亲近陌殇,那么陌殇就一定会是她的。
他不但会娶她,还会深深的爱着她,宠着她,将她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
“呵呵……语诗丫头这是害羞了?”
“伯母。”娇娇柔柔,又满是撒娇的喊了一声,公冶语诗越发不好意思起来,明艳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看起来倒是格外讨喜。
想到她今日过来的目的,公冶语诗在心里反复琢磨过该怎么开口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柔声说道:“伯母,语诗今个儿过来还要拜托伯母一件事。”
“哦,什么事?”
“昨个儿下午在流枫堂,语诗因着突然看到一位容貌竟能与殇少主比肩的少年,一时不察竟看得失了神,徒添了不少的笑话,更是失态的不小心得罪了他。”说到这里公冶语诗顿了顿,神情似是颇有几分懊恼,接着又极不好意思的低声嘟囔道:“世人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怪也该怪那少年长得实在太好看,以至于语诗都不经大脑的说了冒犯他的话,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人却已经被语诗给得罪了,所以还望伯母能代语诗向那位公子道个歉。”
那个叫凤邪的少年,昨日她太过生气,也没想打听他是何身份,直到来凝香阁之前,公冶语诗才细细的打听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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