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没?”
“吃了。喏?”他下巴朝中控台点了下。
我一看,上面有个还没吃完的三明治。
“你就吃这个?”我诧异,立刻心疼。
他看出来了,宽慰我的笑了笑,“就是先垫垫,回去再下碗面。”
说完,他发动车子。
“吃面没什么营养,回去我给你炒2个菜吧。”
冰箱里还有把小青菜和一块牛犍,就给他做个红烧牛肉和炒青菜。我脑子里正这样盘划着,只听楼少棠说:“不用,一个人随便吃点就行,别麻烦了。”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不想让我动手。我更心疼了,“不麻烦,很快的。”
见我坚持,他没再拒绝,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和Kevin一起吃饭,事先约好的?”
先前打电话跟他说我晚上约了Kevin吃饭,他当时就挺诧异的,但因为在开会,所以就没多问。
“碰巧遇到的。”这么一说,想起了早上沈亦茹找我的事。调整下坐姿,侧身面向他,“你妈今天来找过我。”
楼少棠柔笑的面容倏得一凝,车速一下放缓,转头看我,“她找你干嘛?”
可能以为沈亦茹又是来找我茬的,他神情微有不悦。
他这样护我,我很感欣慰,只是想到沈亦茹让我做的事,刚起的好心情立刻又消散。
“她让我劝你……”
话说一半,几声短信铃音突然横亘了进来。我收住声。
楼少棠伸手拿过中控台上的手机,点开,眉头蓦地一皱,脸立刻阴沉下来。
我疑惑,“什么东西啊?”
他边操作手机边说:“没什么,广告。”似是生气地把手机扔回中控台,话题转到刚才,“你刚才说什么?我妈让你干嘛?”
我思绪也被拉回这个问题,“你妈让我劝你认回恒恒。”
楼少棠不霁的面容愈加黑压压,“你别理她!”他语气暗含恼怒,又问:“除了这个,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让你回景苑,说过几天就是你爸的祭日。”
这次他没再说话,紧抿薄唇,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像是在认真思忖。
之前我就说过,关于这个问题我是支持楼少棠回去的,于是说:“既然是你爸祭日,理应该回去。”
听我劝他,楼少棠侧首朝我看眼,点下头。
“那你呢?跟你一起去吗?”
他脸庞有些发紧,口气也是试探的,看得出他很想让我跟着去。
“当然,你爸就是我爸,我肯定要去。”既然是他爸祭日,作为儿媳,我若不出席不太像话。
楼少棠表情一松,愉悦地笑道:“好,那我们一起去。”
一个问题解决了,我又绕回到另一个问题,“老公,恒恒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他答得斩钉截铁。“对他该尽的义务我都尽了。”
楼少棠说得到是不假,原本他只打算给郑可儿母子一笔可观的,足以让他们今后生活无忧的钱,但后来他觉得不够,又给恒恒分别设立了教育基金、创业基金和养老基金,为他的一生都做了保障。
可是,尽管他已尽到一个父亲的抚养义务,但对于从小就失去亲情,渴望亲情的我来说,我很能与恒恒感同深受,知道这些钱远远填补不了精神上的需求。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能为他延续血脉。难道真的就让他断后了吗?
不,我不能那么自私。
“可是,他毕竟是你儿子,而且……”我吸口气,压住心口的疼痛,“而且他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说到最后,我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鼻子也发酸。
楼少棠满面心疼,抬手轻抚我脸颊,“我不在乎。”他郑重其事地道:“有没有孩子对我不重要,有没有你才重要。”
他一如之前所说,本来没流下的眼泪却因这句话溢出了眼眶,趁他在看前方的路,我赶紧擦掉。等他再次回过脸时,我已勾起笑容。
见我笑了,楼少棠也放心地笑了,话锋一转,“再说,你也不是完全不能生。”他语调变得轻松,“我已经约好国际生殖科的权威,下周他就会过来替你做全面检查。他很厉害的,再疑难的杂症都能治好,所以别担心,我们还有希望。”
我诧异地望着他,不料他已安排好专家为我治病,之前没听他提过。
再次为他的周到体贴感动,但还是不免悲观,“万一没有希望怎么办?”
“没有就没有,我们就两个人过,二人世界更好,清静无负担。”
楼少棠真真是满不在乎的。感动之余,我暗暗做了决定,即使求子这条路再难再苦,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奋不顾身地赴汤蹈火。
回到家,楼少棠说不饿就没让我做饭,直接洗澡去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片刻,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几声,是短信提醒。我没在意,视线继续盯着电视屏幕。
隔了大概10几秒,铃音又响了,我还是没管。不一会儿,来电铃音响起,我瞥了眼,还没看清来电人是谁,电话就挂了。
这引起了我的注意,觉得有点蹊跷,于是拿过手机,输入密码。楼少棠设的密码是他生日的月份和我生日的日期组合。
进到主屏,屏幕上显示有个未接来电和2条彩信通知。
我没去看来电,直接点开彩信,当看见里面的照片时,惊得倒抽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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