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铁凝着脸看向我,眼中的焦虑和质问一览无遗。
不等他开口问,我主动向他走过去。
站定到他面前,抿了抿唇,说:“对不起爷爷,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但也是因为之前少棠有证据证明清白,能无罪释放,所以就不想让你们再为他担心。”
“那现在呢?”老爷子语气里的焦灼比他表情更甚。
“现在……证人不见了。”我捏着手,声音消沉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少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楼家某个长辈跳出来问我。
我沉了沉气,把事情始末说了出来,但保留了翟靳和错上床还有我肚子里宝宝的事,只说是楼少棠与他因生意上的事结怨,才招致他的陷害。
这理由很合理,没有人怀疑。
老爷子听完沉思了半晌,随即给几个亲戚长辈各自分派了任务,有让他们去上头走动托关系去探视的;有布署人马去各处搜寻人证的,不仅是海城,包括与海城邻近的其他几个城市。
听他还要派人去找翟靳谈判,我一惊,立刻阻止,“爷爷,不要找翟靳,他不会和你谈判的。”
如果去找翟靳,他的谈判条件一定是让我离开楼少棠。届时,所有事都会公之于众。
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你怎么知道?”老爷子虽苍老,但仍利锐的眼眸疑惑地在我脸上逡巡。
我吞咽了下口水,故作镇定地说:“我找过他,但因为之前少棠对他下手太狠,他决意不放过少棠。”
老爷子虚眯了眯眼,似是在思索,片刻,点下头,“那就先这样。”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去办我刚才交待那些事,看情况再说。”
亲戚们纷纷应命,迅速行动。不消10分钟,探视这块的口子就被顺利打开了,负责派去各地搜人的亲戚也回话说全都安排好,只等回音。
我很惊讶,不料他们会如此神速高效,这再度刷新了我对楼家势力的认知。
老爷子立刻让管家备车去拘留所,我和沈亦茹也要跟去,却被他制止了。无奈,我们只好在家里等消息。
老爷子一走,我马上给秦朗打电话,问他那里有何进展,并把这里的情况也告诉了他。以为听见楼家插手了此事,他会和我一样能放宽心一些,不料他却并不轻松,说此事太过严重,是楼家也未必摆得平的。
被他这样一说,我也意识到的确如此。毕竟是谋杀,楼家势力再大,法律也不可能放过一个“杀人犯”,况且现在媒体又全都知道了,楼家想要在背后动点什么手脚,找人顶包更是不可能。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那2个证人。
可是,如果找不到呢?
“秦朗,你实话告诉我,如果到最后真的找不到那2个证人,楼少棠会怎么样?”
秦朗沉默了。
我心知肚明他的沉默不是因为不知道结果,他是律师,太清楚不过了。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对我开口。
因为结果太过残忍。我也太清楚不过了,只是还抱着一丝侥幸和希望。
强忍住欲哭的冲动,我又问:“证人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怎么会走漏风声?”
绝对不是秦朗泄的密,这点我毫不怀疑。楼少棠成植物人的那3年,他都依然忠心耿耿的替他潜伏在楼元海身边,帮他搜集证据。加之那次秦朗被楼元海绑架,是楼少棠救了他,还差点为他丢了命。他们算是生死之交。
所以,绝对不会是他。
可不是他,又会是谁?
秦朗似是棘手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翟靳干的。”
“当然是他。不然还有谁想要置楼少棠于死地?”在知道证人被劫走后不久我就想到了。
“我现在能做什么?”虽然我可能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我不想坐在家里干等消息,想为楼少棠出份力。
默了2秒,秦朗平静地落下4个字,“安心养胎。”
听见他说的与老爷子临走前关照的一模一样,我只觉讽刺极了。就是这个所有人让我安心养着的宝宝,才让楼少棠深陷泥淖,面临杀身之祸。
我轻呵了声,很自嘲的,“有任何消息,不管好坏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说。
秦朗没有听出我这声呵里的嘲讽意味,应了声“好”。
和他通完电话,我回到客厅,见沈亦茹正闭着眼睛,手支着头撑在沙发扶手上。
心知她忧心如焚,且昨天半夜又被我们吵醒没睡好,此刻身体有些吃不太消。我朝她走过去,“妈,你回房休息会儿吧。”
后面宽慰的话还来不及说,沈亦茹像是触电般猛得抬起头,怒目瞪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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