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邵玉走后,莫云便吩咐了两个侍卫将苏卿的身体抬下去丢去乱葬岗。
那已经破碎了的玉镯在月下,还是美的那么剔透,可那丝丝裂痕是否同苏卿的心一样再也无法愈合。
如葱般纤细滑嫩的手一块一块的的拾起地上的残片,放入丝帕中包好。
“莫大人。”
听见洛殇叫自己,莫云转过身。
洛殇眼望着苏卿的尸体,她走过去,每靠近苏卿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的双腿仿佛上了千斤重的枷锁,愧疚的让自己抬不起来。
如果在她发现的时候就阻止苏卿,那她也许,就不会死。
洛殇将包好的玉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入了苏卿的手中。她知道即便苏卿含恨而终,可她直到死也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便还是爱着。
莫云瞧她放好了东西,一摆手,示意侍卫抬走。
“大人。”
莫云不耐烦的再次回过头,眉毛呈现倒八字,有些不悦。“你还想干什么?”
“能不能......留她个全尸。”
她的鼻子发酸,看着草垫上浑身是血的尸体,洛殇知道,他们一定是要将苏卿的尸体丢到乱葬岗。那里尸骨如山,别说气味熏天,豺狼猛兽等时常出没在那幽深僻静之处,想留个全尸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云眉眼看着洛殇,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冷笑一声。“这种女人不配埋葬在什么好的地方,那里才最适合她。”
他袖子一拂,背着细长的宝剑冷漠的走了。两个侍卫抬着尸体紧跟其身后。
夜里的风抚摸着洛殇的面,吹乱了她的发,触动的睫毛在月光下湿润的晶莹。
这种女人不配埋葬在什么好地方,那里才最适合她。
像你这种女人,不配去什么好地方,这里才最适合你。
洛殇缓缓的闭了双目,她想起冷邵玉的话。
他们都是一类人,晋王府的人都是一类人,都是一样的冷漠无情,一样的没有人情味儿。
这世上怎么可以有这样冷血的人,这样可怕的地方。
——
次日,打惊的罗盘才响,便来了几位丫头敲着西苑的卧居房门。
“谁啊,这一大清早的......”小竹拍了拍打着哈欠的嘴巴,眼睛还没有完全的睁开,摇摇晃晃的朝着门口走去。
她打开门,只见彩儿姑娘同两个丫头正站在门外。
彩儿是什么人,她可是晋王的贴身丫头啊。
小竹忙揉了揉眼睛,强作精神。
众位还赖在床上的舞姬们,也都慌忙的往自己身上套了两件衣服,慌乱走下床给彩儿请安。
“你们别紧张,我来,只想见见洛殇。”彩儿无论何时都是带着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
小竹卡巴几下眼睛。“您找王妃?”她转过头,瞧了瞧,怎么没发现,王妃不见了。
难道她昨夜一直没有回来吗?
“怎么了?”觉得奇怪,彩儿问道。
小竹舔了舔了嘴唇,马上回道:“嗯......无事。王妃她......她去百花园拾取桃花了,彩儿姐要不您先进屋子里等等王妃。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哦...这样啊,不了,那我先走了,不过王妃回来时,务必要通知我。”彩儿妆容雅淡,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只待她刚转过身时,洛殇回来了。
彩儿只留了洛殇,打发了其他人都退出了卧居厢房。
“彩儿姑娘前来可是有事?”洛殇倒了杯茶,递给她。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性子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孤傲也终是随着进入王府的岁月一点一滴的消磨。
彩儿还是恭敬的先行了礼,回避了洛殇递来的茶杯,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洛殇,在她这里,洛殇是王妃,礼数不能乱。
“不瞒王妃说,彩儿此翻来后庭,是奉了王爷的指令。”
“他?”听到是冷邵玉的指令,洛殇心还是怔了怔,总觉得不好的事情正要发生。
彩儿扶了洛殇坐下,随后自己也坐在了桌子的另一侧。她说:“王爷说,花魂展既已结束,便要您从即日起离开后庭,还同原来一样,住在他的身边,这样也好服侍王爷。”
彩儿说的是有多么委婉,服侍身边,是以一个女奴的身份伺候她家王爷吧。
他让她进入后庭,她便进入后庭。他让她离开这里,她便离开。呵......
像是自嘲般,洛殇轻笑。
“贵为晋王的他还真是霸道至极。”
“王爷也是为了王妃考虑。”彩儿依旧面带笑容,只是这一次略微僵硬。
洛殇站起身,看着彩儿。“如果我不肯离开后庭,他又会将我如何处置。”
是打她?侮辱她?还是找人教训她?还是要杀了她。
她端庄婀娜的身姿向着门口走去,手指刚触碰到门板的一刻。只听彩儿说道。
“王爷说若是王妃不肯,他不会将您如何,只怕是......会苦了您的家人。”
洛殇的手指僵持在半空中,皱了眉头,她咬紧嘴唇,艰难的倾吐道:“我和你回去。”
委屈不甘通通咽下,她打开房门,只瞧见满院的舞姬都怔怔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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