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边的线索并不多。只是知道,岳倾城曾经跟已故的国师学过一段时间。”
虽然线索不多,但是单就这一点,就已经是旁人想都想不到的秘辛了。如若不是景帝,想来旁人是难以查到这一点的。
果然严冽并不知晓,他惊讶的看景帝。
“她竟然跟国师学过?”
说起这个国师,在南沁也算是一个奇人。
他不过活了二十五年,可是他却在先皇在位时做了十年的国师。
景帝记得那个男子,除了几个特定的人,他从不与旁人讲话。也正是因为他对先皇说,自己是所有皇子中最有慧根的人。
景帝说不好先皇对他的喜爱和培养是不是因为这些话。
可是他却清楚记得,他所预言之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他们南沁并不是每朝每代都有国师。
这样的奇人也不过是许久才会出现一个。父皇有幸,遇到一位,将南沁发扬的更为壮大。
他虽没有,却也不敢放松。他自认为,不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所谓“国师”身上,可是对国师,也是敬重的。
六王爷吃惊于岳倾城曾经跟国师学过,又想到自己这边查到的,开口:“经过调查,我越发的觉得,岳倾城是知道自己会死的。她在沈家,不光是做了托孤、为沈腊月的父亲找小妾、甚至还在妯娌间做了许多的安排。皇上大概想不到,这二房三房,竟是都被安插了大房的人。”
“那你有怀疑的人?”景帝问道。
六王爷摇头:“其实原本我最怀疑的是沈家老大,也就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可是这细细查探起来,却又觉得可能性极低。自然,也不可能是国师。国师已经死了很多年,当年国师死的时候,岳倾城还没有出嫁,所以这件事儿也一定与国师无关。”
景帝认真看他:“可是,国师可以预言。他说的话,许多都是极有智慧的。”
六王爷一怔,想了下:“对,国师可以预言。国师可以预言,可国师预言了什么?她的死讯?既然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她要嫁过去?为什么不想办法?”
景帝中指敲击着桌面,许久,皱眉:“其实,不会是国师预言的。你不要忘记,国师曾经说过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年纪小,但是朕却印象深刻。”
“除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民生问题,旁的,决计不可能多言一句。”
两人同时想起这句话。
“岳倾城只学了不足一年,却是不晓得能够学到国师几分。”
“可如若她极端的聪慧,不足一年,说不定也能学到许多。别忘了,国师当时便是预言了自己的死。”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不过六王爷并没有沉默多久。
“不管她是怎么死的,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还是其他原因,我都要追查下去。微臣告辞。”
六王爷转身便是要离开。
景帝却唤住了他:“严冽。”
六王爷回头看景帝,不晓得他想说什么。
“那日,为什么在朝堂上赞同朕的封后旨意?”景帝问道。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原因,可是这个事,他还是想听严冽亲自说。
严冽笑了一下,回道:“皇上,难道你不知道么?”
此言说完,他似乎是望向了远方,许久,开口:“我答应了她,要为她照顾好女儿。以前我没有做到,以后也不需要我做。只希望在可能的时候,我能够帮她一把。”
说罢便是转身离开。
而景帝看着他的身影,勾起了嘴角。
喃喃自语:“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总是让人难以置信。”
持续的敲击着桌面,许久,景帝叹了一口气。
站起身看向了窗外,外面一片生机盎然。鸟儿叽叽喳喳的绕着树转悠。
景帝似看的有趣。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景帝在想什么。
唯景帝自己心里清楚,他刚才骗了严冽。亦或者可以说,是他故意误导了严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严冽早晚会查到国师,倒是不如让他将一切掌握在手里。
岳倾城即便是在厉害,也不过学了不足一年,如何能预测到自己的死讯呢?
国师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助手却还活着。这点景帝早已知晓,不过却并没有让严冽知道。
他已然找到了那个人,从他那里,景帝知道了许多的往事。
岳倾城学的算不上极好,也谈不上会估算生死,可是因着国师欠着岳倾城一个人情,曾经为她批了一卦。
而此卦的内容则是四个字家破人亡。
当时岳倾城曾经问过破解之法。
国师沉默许久,言道:“沈腊月。”
彼时岳倾城还未嫁人。
时至今日,许多事情已经不能用常理分析了。
这中间多少因果景帝也推算不出。
可他知晓,他绝不能失去腊月。
对于严冽来说。
也许,岳倾城预测到自己会死,是一个最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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