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默想到酒,可不是想喝酒,而是他需要酒精,每次他给人处理伤口时,都会习惯性想要给伤口消毒,可原本不起眼的酒精棉在这里就属于妄想物。
如今部落里已经有棉花,他自然就想到要酿酒,可想要得到高纯度的酒精,先不说蒸酿的方法,只原材料就能卡死他。
他没有酿过酒,只隐约有个印象,果物之类用来酿酒基本不太可能得到高纯度的酒精,而粮食类……天知道土元果能不能酿酒。
就算土元果能酿酒,可吃都不够吃,用来酿酒也未免太可惜,而且酿出来后要怎么得到高纯度的酒精,在没有合适器具的情况下,也要花时间琢磨。
不知道三城或其他大部落有没有出现水酒之类?
粮食、茶叶、竹器、金属……他非常想到其他大部落去看看,原材料和工匠都是他迫切需要的。
可是,部落基础都没稳,要怎么走?
他还在部落就能发生这么多事,等他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说不定九原就又变回原际的发展模式了。
奴隶制哪怕在他原世界的现代社会都没有办法完全取消,因为动物弱肉强食的本能,绝大多数人类都会本能地想要凌驾于弱者的头上,虽然经过教育,大多数人的本性可以被压制,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满足于现状,总有那么些人喜欢践踏人的尊严,把人踩在脚底下,以满足自己身为上位者的扭曲欲/望。
更何况他现在身处的是以强者为尊的原始社会。
捕捉奴隶,豢养奴隶是他们的社会形态,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并以此为荣、为生。
想要带一帮奴隶搞奴隶起义或解放很容易,但想要让一群奴隶主硬是转变认识,让他们不再豢养奴隶,那就跟让猛兽不吃肉一样。
我干嘛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如果没有指南!
可就算没有指南,他真的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强/暴、吃人之类的事在他眼前发生,而无动于衷吗?
不想自己的眼睛受罪,不想一次次考验自己的人渣度,那还不如从源头上遏制这些事发生的可能。
难?是很难。
可他是九原的祭司,是这个部落的老大,谁敢不听他的话,那就去死吧!
“不用等明天了,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今晚一次性解决!”严默对大河下令。
“是。大人,所有人包括那些女人和孩子吗?”
“当然。”
“可是他们没有衣服……”
“让萨云他们把部落所有存储的皮毛都拿出来,先临时给他们裹裹,让他们集中在一起,地上铺上干草,周围点上火堆,能点多少点多少,部落不差这些柴!”
“是。”
“大河,我说的是所有人,今晚在家中、在巡逻、在看城门、在瞭望台的全部喊过来!”正好去挖煤和到河边接人的蓝蝶他们也都已回来,部落现在人很齐,就差一个外出的猛。
“啊,可是……”
“大河,去叫人。”跟在旁边的原战开口,去掉这段时间刚来的人,部落正式成员也就三百多人,巡逻、瞭望和看守城门的战士也只是起到警惕和威慑作用,真有人打上门,他们也起不到多大效果。
外城有护城河和已经建了三分之一的外城墙,不用担心野兽夜袭。
原际不会蠢到突然攻打他们。
矮人们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组织起进攻,而且攻打九原,对他们也没有多大意义。
严默也是想到这些,才敢把所有人都叫来集中。趁着现在人少,不把话说清楚,等以后部落成千上万的人的时候,再想集中就得特别挑时间。
召集所有人集中还需要一点时间,严默和原战已经来到事发地点。
所有人都对两人行礼。
冰让他的手下压制着犯事的几人,走到严默面前,“默大人,今晚一共抓到五人违反部落规则,对新来的部落子民用强。”
“你做得很好。把那些人全部剥光。”
冷冷淡淡的声音让听到的人全部心中一悚。
每个人心中都冒出同样一句话:祭司大人怒了!
冰转头,对手下一挥手,“默大人的命令没听到吗?扒光他们!”
“是!”这些抓捕战士的纠察队成员都是特别选出来的强壮战士,武力值比一般战士都高,这边命令刚下,他们就把那五名犯事者给扒成光猪。
五人中的鬣狗大喊:“我不服!祭司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住嘴!”冰一个耳光打在鬣狗脸上。
鬣狗疯狂挣扎,他不敢骂祭司,就把所有脏话全部砸向冰。
所有人都看向严默和原战。
严默就像没有听到鬣狗的叫声,而原战则让人取来了厚实皮毛,铺在他刚刚弄出的石椅上。
“默,坐。”原战还在周围弄了半圈土墙挡风。
严默转身踏上台阶,在铺有厚实皮毛的石椅上坐下。
丁飞带领几名护卫又点燃了几个火盆放在石椅周围。
乌宸和叶星带领孩子们立起柱子,点上火把,保证周围的人能把这片看得清清楚楚。
严默和原战都没说话,下面没有一个人敢求情。
鬣狗一开始还又叫又骂,过了一会儿就冻得脸部肌肉僵硬,他想跑动取暖,可被人压制得死死。
另外四人面色青白,冻得浑身发抖也不敢求饶,更别说像鬣狗那样大声叫嚣。
扫雪、铺稻草、点火把火堆,引导人员进入,不用严默特别吩咐,各个负责人和战士头领已经把这些事全部做好。
战士们集中得最快,各级头领站在队伍前方。
其他非战斗人士和两百多野人们则集中在另一片。
那一千三百多新人站在最中间。
而在九原子民和上首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就是快要冻僵的五人。
人们集中过来时还有人在说话,很多人都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可很快,说话声变成窃窃私语,私语到了后面也全部消失,人们都被这凝重、严厉的气氛给慑住,没有人敢再开口说话,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发出哭闹也会立刻被大人捂住嘴。
瞭望台的战士们来得最迟,所有人都在原地等着他们,可没有人敢抱怨,没见首领和祭司大人也在等着?
所有人都看到那被拉出来惩罚的五人,但没有人同情他们,也没有人觉得这样不好。
别说祭司大人只是让人扒光他们,就是祭司大人说把他们全部烤来吃,他们也只会帮助分食,绝不会认为祭司的做法有错。
严默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一千八百多人。
没有人敢和他目光相对,凡是接触到他目光的人全部忙不迭地低下头。
愚昧又聪明,老实又狡猾,冷静又疯狂。这就是现在的原始人们。
你以为他们好糊弄,他们又有自己的想法。
你以为他们聪明,他们却又愚昧固执得让你恨不得甩他们两个巴掌。
原战见人已经来齐,指指下方的五人,问:“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抓出来?”
没有人回答。
原战也不需要人回答,“因为他们违反了部落规则。冰,按照部落规则,强/暴伤人要如何惩罚?”
冰跨前一步,“鞭五十,剁一指!”
“执行!”
“是!”
“不——!”鬣狗嘴里崩出一声惨嚎。
“等等。”
谁也没想到祭司大人会在此时叫停,原战也微惊讶地转头看向他。
严默没看原战,而是看向下方五人,“部落惩罚你们,你们是否觉得不服?”
另外四人不敢回答,鬣狗不想失去手指,拼命点头。
“那好,说说你们不服的理由,如果你们可以说服我,你们就不用再受到惩罚。”
鬣狗和另外四人狂喜,鬣狗哆嗦着嘴唇,大声道:“她们只、只是女奴,我们是战士,我们为什么不能……”
“给他们穿上衣服,再给他们灌口热汤。”
五人差点流出眼泪,鞭打他们不怕,倒是再这样冻下去,他们就冻死了。
被火烤得滚热的棉衣裹住他们的身体,还有人帮他们摩擦手脚,几个孩子送上热汤。
五人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
很多人都觉得祭司大人还是太心慈,看,这才冻了他们一会儿就不忍心了。
原战目光在严默身上转了一圈,露出一个无言的笑。
严默对着下面五人道:“我记得我已经明确说过,这次和以后来的人都不是九原的奴隶,他们虽然需要用劳动来换取自由身,但他们的权力和义务都和普通九原人一样,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九原的子民,和你们一样。你们没听到吗?”
其中四人立刻摇头,鬣狗也不得不说:“我们听到了。”
“既然你们都听到了,那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还会认为他们是奴隶?谁跟你们说他们是奴隶?”
五人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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