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氏正躺在床上装病,心里想着这件事怎么办,孙妈妈进来禀报道:“五姑娘来了!”
王氏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叫她进来吧。”
门帘子一挑,杨橙雪走了进来,进来不等行礼就说开了:“娘!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杨若嫣和杨浩文那边你到底是管不管?!这几天都要被气死了!杨若嫣身边那个叫之杏的丫鬟,刚又遇见她了,得意的那个劲!真恨不能上去把她小蹄子的脸抓花了!”
说完了,气呼呼的重重坐在榻边。
王氏一看到她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直起身怒道:“枉你还是大家闺秀!成天眼皮子浅的只知道和丫鬟斗气!什么时候你才能懂点事?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京城,你的一举一动说不准就能传出去传到了荣平侯府那边!还有,你给我记住,荣平侯世子那是长子!人家很看重长媳的人品!你小心叫人知道了你这幅德行,不满意退了婚!”
杨橙雪刚刚在乱逛的时候遇上了之杏,一看之杏走了单,杨橙雪就把之杏叫到跟前还想骂两句,出出气,谁知道之杏这丫头是一反常态,再也不像在苏州的时候忍气吞声了,居然还敢反嘴!而且还嘲讽自己!杨橙雪当时都没听出来!等之杏走了半天了才听出来,这口气咽不下来,这才来找王氏吵闹的,结果没想到反被王氏训了一顿。
杨橙雪撅着嘴气呼呼的站起来,道:“退了婚也是因为嫁妆少了!好好的嫁妆被人讹了去,拿不出来好东西,我还有什么脸嫁到荣平侯府去!”说着往门口走,一摔帘子冲了出去。
把王氏撂在屋里气的心口疼。
她现在觉着杨橙雪太不懂事了,一点都不能替自己分忧,反倒不停的给自己找麻烦!来到京城和上房院的杨玉荔一比,真的是差的很远!就连三房院的那两个小的都比不上!
来到京城,没一件顺遂的事,唯一能说顺利的,也就是她的婚事算是办成了!
王氏又斜靠在靠垫上,愤愤的想了一会儿,又坐起来,自己安慰自己的想,来京城的目的也就是两个,一个是把荣平侯府的这门亲事抢过来,给自己女儿杨橙雪定下,这事是已经办成了的。另一件事就是给杨浩文定下蒋家那两个姑娘中的一个,这事还没和老太太说呢,能不能办成,全凭自己的努力!
只不过就是起的点波澜,要把那郑氏的嫁妆还给杨若嫣而已!虽然这些嫁妆王氏是打算左手转右手,转成自己的东西,然后给女儿做嫁妆的,但是现在既然被老太太盯上了,倒不如痛快的送出去,叫老太太满意。
他们在苏州的家底也很厚,不至于少了这些东西,自己女儿的嫁妆就会少了到拿不出手的地步!王氏生气,不愿意给,无非就是个不服气而已,见不得那杨若嫣姐弟几个好而已!
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什么都比不上老太太的态度重要,因为杨浩文的事还需要老太太的力撑呢!不要因小失大才是!等杨浩文的婚事定了,自己马上带着人回苏州!到时候,杨若嫣就算是拿到手的东西,自己当母亲的还没办法在弄回来?
哼,到了那时候,现在在京城受的这些气,她要一点点叫小蹄子还回来!况且,回到了苏州,杨若嫣这个小蹄子的婚事还捏在自己手里呢!
想到了这里,王氏心里也舒坦了一点,想想安郡王世子妃的请柬已经到了,过几天就要见那蒋家姑娘了,不能再耽误了!便忙忙的下了榻,换了件出门的衣裳,急急忙忙往上房院而来。
来到了上房院,看到不但是大太太在,三太太也在,王氏上前给老太太、大太太行礼,三太太站起来等她行完了礼,这才给她福身笑着道:“二嫂,好几天没见你。”
王氏生恐她说自己这几天装病的事情,便忙笑着道:“三弟妹也是不常见,我总来老太太这边,不太见着你?”
大太太在旁边似笑非笑地道:“三弟妹前些日子生病,好不容易好了点,结果她娘家母亲又生病了,想见见孩子,三弟妹带着姑娘回娘家去了……这些二弟妹竟然不知道?一个府里住着,二弟妹总忙什么?”
王氏心中一凛!心里虽然恼怒异常,只是脸上不敢有一点的表露,笑着顺势看着她道:“大嫂,我还找你呢,上次老太太说的那件事,我回去把东西都收拾了收拾,银钱和一些基本的首饰都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你有空,咱们叫三丫头过去一并交给她!还有些大件的东西,并那房产地契的,还都在苏州,过中秋的时候,老爷要是真的能过来,就请他带过来,信我也写好了,等着老太太这边派人去询问的时候,一并带上。”
大太太听得扬眉!昨天她找人去叫王氏算算银子到底换成多少给杨若嫣的时候,王氏还推说病了,不肯见呢!怎么今天这态度就大转弯?在老太太面前,说这话好像是这些天她都很配合在做这件事似得!
大太太也是极精明的人,略微的一想,便也明白点了,想来是要丢车保帅了,这件事上退一步,依然笼络住老太太,以便在杨浩文的婚事上,得到老太太的帮助。
大太太心里冷笑着,这事可不能由了你!
老太太不知道这些,看到王氏的态度很好,听了她这番话,更是以为她回去了就在做着这件事,便点了点头表示满意,本想在说两句话的,想了想当着她妯娌的面,还是不说了。
王氏看到老太太满意,她也松了口气。王氏也明白,大太太在老太太心目中的地位和她们这两个妯娌是绝对不一样的,冲着大太太的母亲是康宁郡主,老太太就绝对不会怀疑大太太什么,因此,她并没有趁着老太太对自己缓和,便试图点醒老太太当时大太太的咄咄逼人。
妯娌三个在这边陪着老太太说话,尤其王氏态度格外谨慎小心,大太太在旁边冷眼看着,心里明镜一般。
从老太太这边出来,王氏果然也没有在耍什么花样,立刻和大太太一起,将嫁妆单子拿出来,先算零碎的首饰用品。
哪些是想不起来找不到了的,哪些还能想起来在苏州的家里搁着,哪些是过于寻常的,这边就能给预备了,全都一一分割出来,就连最小的甚至于耳裆耳坠,都没有囫囵的过去,全都算清楚了。
那些找不到也不是寻常之物的东西,全都作价成银子,连同变卖的那两间铺子的八百两银子,全都装起来,准备一总给杨若嫣。
原本王氏确实想说那铺子只卖了五百两的,但是那天老太太为着这个很是生气,王氏又想通了,不想为了这点银子在给老太太添不痛快,影响了自己下面要求老太太的那件事,因此也不看重三百两了,就照八百两给杨若嫣准备。
大太太在旁边冷眼看着,倒没有说什么,能多给点,她自然是乐意。不过心里却也是明镜一样,可见王氏手里的银子不少,这些年从这些嫁妆上榨取的银子也不少,这三五百两的,几乎都不在她眼里。
一想到这里,大太太又想起王氏之前苛刻杨若嫣姐弟的事情了,三五百两的都不在眼里的人,却对自己的继子继女吝啬那三五两银子!王氏这人心也确实忒歹毒了点!
杨若嫣这天正在屋里准备东西,女儿节还有三天,世子妃那边请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不过大约的需要备多少礼,世子妃给了她一个数,她这几天全忙活这件事了。
自己这边,依然是香囊荷包的多准备,到时候在多带些银锞子就行。朱铿寒给的银锭金锭,她叫人化了之后准备了一大把,应该是够了。
浩文那边,朱铿寒给的那丝绢象牙骨扇杨浩文早就拿去了,也画了几把,留了几把空白了,照理他用这些扇子就够了互相送礼的东西了,不过杨若嫣又给他准备了些扇套、金银锞子,叫杨浩文的贴身小厮锄药带着。
洲文那边,与他相与的全都是一般年纪的小孩子,自然不用舞文弄墨,更不用玉啊、香木什么的费事,只给他准备些银锞子就行。只银锞子自然是奇形怪状的最好。
这头才收拾利索了,之桃便进来禀报:“姑娘,大太太那边来人请您呢,还说叫你多带两个人过去,还去请了二少爷和四少爷。”
杨若嫣一听,叫了浩文和洲文,想来王氏那边要松松手了?点着头道:“就你和之杏跟我去。”
之桃之杏忙上前来服侍她换了出门的衣裳,跟着往大太太这边来。
路上杨若嫣转头问之杏:“我给你的金锭银锭,化成金银锞子,你是找谁办的这事?”
之杏一听慌忙的问道:“怎么,竟然不足称么?!”又骂:“这个老虔婆!看我怎么收拾她!”
杨若嫣看她不等说清楚就开骂,又好气又好笑的嗔道:“你这毛毛躁躁的脾气也该改改了,什么事不等人说清楚,就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跳!我问你是谁,原是要夸奖呢!我给你的时候忘了嘱咐一句,银锞子大部分是给四少爷准备的,叫她多选一些的样式,后来想起来了,还担心做事的没这个数,倒没有想到,拿回来的样式很多,我很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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