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朱铿寒和林钰焯开始还真的有点轻看吴世吉的心,因为这个人就是个草包啊,不过现在两人也谨慎了起来,吴世吉是不值得多么看重,但是他哥哥荣国公不一样。荣国公手里调教出来的亲兵,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当天晚上陈谦也回来了,禀报了朱铿寒,果然那两家的备选美女容貌是很出众的,陈谦买通了卖花婆子进去亲眼看过,而且也在四周围邻居那儿打听了一下,这两个女孩儿被选中进宫,邻居们都不惊讶,都说这两个女孩儿日后就是大出息。
这就肯定了,吴世吉确实是敢动这些备选美人的脑筋的,只不过他到底还知道藏着点,不会那么光明正大,也不敢弄得太乱,而是挑选了两个格外出色的,这一路上陪着他进京。
这样的话,朱铿寒一下,这两个女孩儿进了京之后,恐怕就要被吴世吉杀人灭口了,或者舍不得杀的,也就成了他的禁脔。
朱铿寒便将自己在苏州查的情况和林钰焯说了,林钰焯听了都惊讶:“这小子简直色胆包天!”
顿了顿又叫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今天就叫这个小子栽在这色字头上!”
两人猜的不错,吴世吉虽然已经给他自己在去京城的路上选好了美人陪伴,但是在松江府的这几天,依然是不消停,甜甜的逛青楼窑馆,几乎就不在家里住。
朱铿寒都烦了,不愿意再跟着去,只叫林钰焯跟着,他在家里布置。三天之后,跟着来初选的嬷嬷们给吴世吉回禀,一切初选已经落定,那些不能去的全都备了案,因为什么全都写的清清楚楚。
一切公事这些嬷嬷们全都办好了,吴世吉就将名单拿来,然后给进入了备选名单的女孩儿家中去通知,叫他们迅速的准备,该启程了。
有些着急的早已经准备好,便马上就启程去了。
吴世吉这边就派人去苏州接那两个女孩儿过来,预定的是三天后启程。
马上要走了,吴世吉依然是每天都在窑馆休息,这一天也不了例外,在街上逛着吃了饭,便来到了阮芳阁,吴世吉多呆这几天,也是因为阮芳阁今天要来几个新人。
而此时,在二楼的一间雅间中,朱铿寒和林钰焯早已经是在这边等候多时了,他们这边的雅间靠着大厅开了一扇窗户,大厅里的一切全都能看到。
因为今天来的几个新姐儿要寻‘郎君’,所以今天阮芳阁也是格外的热闹,而且大家全都在大厅,一会儿新来的姐儿也要在这里表演一下弹琵琶之类的。所以不管是王孙公子还是风流名士全都在大厅。
没有像朱铿寒他们那样反而去呆在楼上的。
这会儿还早,大厅的人也不是很多,大部分的人还在外面饭馆里,因为要赶在吴世吉的前面进来,因此朱铿寒和林钰焯都还没吃呢。
陈周和陈谦站在门口,两人打扮的好像新郎官一样,全都穿着非常鲜艳的长衫,腰中挂着扇袋子,五颜六色的荷包香囊的。
青楼里的龟公在门口轻轻地拍门,陈周去把门开开,那人就鞠躬哈腰的笑着问:“四位爷……你们要吃点什么东西不?我们这里也是有松江府最好的厨子,置办的酒席一点不比外面馆子的差!我们还有全松江府最好的女儿酒……”
陈周挥着手:“不用了,我们已经叫了食膳楼一桌,倒不是因为你们这儿饭菜不好,是我们爷吃饭太挑!”为了避免怀疑,还解释了一句。
龟公只好点了点头,陈谦叫了一声:“接着!”
龟公眼前一花,忙伸手接住,一看就是个五两的银锭,登时就眉开眼笑了!这可比置办一桌酒席的钱还多呢!他态度马上就不一样了,哈着腰笑着连连的点头:“几位爷慢坐慢坐!”
说着就走了,走到了楼下,往上看了看又摇头,自言自语:“真怪!两位穿的那么豪富的人居然是看门的……哪里面是什么人呐?”摇着头走了。
屋里林钰焯看到那人走了,这才转头看着朱铿寒笑着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这里的女人不碰就是了,这里的酒菜都不碰?酒菜也不干净?!”
朱铿寒冷冷的道:“你想吃下去吃去。”
林钰焯失笑摇头:“我真想问问若嫣,平常怎么教育你的?怎么就能把你教育的这么老实?”
陈谦在门口轻笑了一声。
林钰焯转头笑着看他:“怎么,你也觉着好笑?”
陈谦忙笑着躬身道:“回禀世子爷,我们世子爷原本就是这样的脾气,您还不知道?”
林钰焯笑了道:“我能不知道?不过这两年愈发的严重了……”
朱铿寒终于横了他一眼道:“什么越发严重了,别说的好像我有什么病似得……你倒是小心,原来你还好这个,小心染点病回去。”
林钰焯差点跳起来叫道:“我好哪个?!我可没碰这里的女人!你嫌脏我也不会觉着这些人干净!别把我说的和那个吴世吉一样!”
陈谦和陈周在门口憋着笑,朱铿寒皱眉:“你小点声,别叫听见了。”说着看了一眼下面的大厅。
正好,林钰焯的侍卫已经带着食膳楼的小二来了,三个小二每人都提着一个大食篮,进来之后躬身行礼,然后上菜,三两下的就把桌子摆满了,还有酒什么的,摆上了之后,小二就躬身退了出去。
侍卫关上门,两人这才吃起酒菜。
就在他们在上面吃饭的时候,大厅便渐渐的热闹了起来,很多人慢慢的往里走,大厅正中间摆上了一块高点的戏台子,周围围着几圈都是桌椅,一些摇着扇子的公子们进来了,就找个椅子坐下,叫阮芳阁的下人上酒菜。
阮芳阁的人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陈周看到了吴世吉从外面走了进来,穿着杏黄底团花春绸长衫,腰中系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丝绦上面挂着四五样东西,玉佩、香囊、荷包、扇子套什么的,踩着轻浮的脚步,满脸都是得意的笑进来了。
陈周忙轻声道:“来了!”
林钰焯便忙道:“你们下去吧!”
陈周和陈谦两人点点头,便开开门下去了,而这边林钰焯的侍卫便守在了门口。
朱铿寒和林钰焯全都从窗户往下看,就看到吴世吉摇着扇子一进来,登时就被老鸨子和龟公并两个窑姐儿上前去围住,你一句我一句的和他说笑着,两位窑姐儿更是一左一右就倚进了他的怀里,又是笑又是摸的打情骂俏。
陈周和陈谦因为没看到吴世吉坐下,两人在楼梯口略等了一会儿,等吴世吉和窑姐儿坐下了,老鸨子询问他要吃什么喝什么,并起身去准备的时候,这边两人这才过去坐在了吴世吉旁边的桌子上。
很快就有下人给吴世吉面前的桌子摆满了,吴世吉满脸都是色眯眯的笑,不时的和两个窑姐儿动手动脚,被这个灌一杯,那个灌一杯,眼看还没开始就已经喝了八九杯了。
而就在吴世吉和两个窑姐儿调笑的时间,大厅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桌子全都坐满了,老鸨子和龟公忙得团团转的给没座位的人找位置,还要预防这这些公子少爷的一言不合的吵起来。
吴世吉扬声叫:“花大姐别磨蹭了!赶紧的叫开始吧!”
花大姐就是老鸨子,吴世吉这样一喊,周围也有等的不耐烦的喊了起来,花大姐就笑着过去上了戏台子,笑着用手绢在嘴角擦了擦,这才摆手叫大家安静:“哎呦,吴大人还有王公子已经是等不及了的,那就开始喽……不过,照规矩,咱们要把今晚上的规矩说一说……”
“还有什么说的,不就是价高者得?!”另一个公子喊了一声,又斜睨着眼睛看着吴世吉这边,大声道:“花大姐不要自己又坏规矩就行了!”
“就是!不要像上一次那样,明明没有出价的,最后却还是做了入幕之宾!花大姐,做生意也要有信用!”另一个人也喊。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哄堂大笑。
吴世吉就冷笑,显然说的是他。
花大姐就笑着连连道:“没有的事,从没有这样的事情,王公子,您也别坏了我的名声……”
“好了好了,寒暄的话就去一边儿去!我要看美人儿!”有人喊叫道。
这话又引起了一阵的哄堂大笑。花大姐笑着道:“好好好,既然都这样着急,那就开始,规矩是不错的,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众位大爷没得着的,也不能生气惹事。咱们下次再来。”
说完了,就转头道:“开始吧。”说着自己下去了。
一会儿,一个穿着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青竹纹殷红金莲素锦百褶纱长裙的女子抱着琵琶盈盈婷婷的上了台子,刚上去,周围就是一片的唿哨声。
吴世吉往上看了看,虽然也是笑眯眯的,不过很显然对这个并不是很感兴趣,看样子还在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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