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祖母,”楚青语仰首看着坐在罗汉床上的二老,“你们设下这个圈套就是为了大姐姐吗?!”
楚青语眸子通红,身子绷得如拉紧的弓弦一般。
是啊,一定是为了楚青辞。
祖父和祖母所为一向都是为了楚青辞,他们的心里永远只有楚青辞,不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像是着了魔似的,嘴里喃喃道:“大姐姐,我永远也比不过大姐姐,惊才绝艳的楚青辞!”
楚老太爷看着她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目光微沉,没有被她转开话题,只是再次问她:“你为什么要害辞姐儿?”
楚青语狠狠地咬紧了牙关,什么也不肯说。
楚老太爷又道:“来人,家法处置。”
楚青语面色一变,吓得身子微颤了一下,喊道:“我……我是二皇子妃,祖父您不能对我用家法!”
屋子里的其他四个楚家人全都毫不动容。
候在外面的严嬷嬷立刻就捧着厚厚的家法板子进来了。
严嬷嬷看着楚青语的面色也有些复杂,她是国公府的家生奴,服侍了老太爷几十年,也是看着家中的这些公子姑娘们长大的,把他们既视为主子,也当做晚辈爱护,看着楚青语走上外歪路,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她也觉得心痛。
严嬷嬷走到了跪在地上的楚青语身后,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家法板子,往下一挥。
板子挥下时带起一阵凌厉的冷风,那种声音两人不寒而栗,震得一旁的翠生与王牙婆都打了个寒战。
“啪!”
家法板子重重地打在了在楚青语的背上,她痛得浑身一颤,脸色更白了,咬咬牙,又努力地跪直了。
一个短暂的停顿后,紧接着又是第二板子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背上,她的娇躯又晃了晃,衣襟也凌乱了起来。
楚青语咬牙着牙,一声不发。
“啪啪啪!”
家法板子连接不断地打在楚青语背上,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打得结结实实。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周围只剩下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楚二夫人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几乎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但还是强迫自己看下去。
她是一个母亲,女儿再错,仍然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血肉,她心疼她,爱怜她;而她又是宣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她不能看着女儿一错再错,祸及满门。
杀姊杀祖,这已经不是可以姑息的错……
女儿错得太离谱了……
楚青语的樱唇被咬破,溢出鲜红的血珠,纤细的身子簌簌颤抖着。
每一记板子都让她的身子如同被雷劈中似的,剧烈颤抖一下。
她看着柔弱可怜,狼狈不堪,可是严嬷嬷的板子一点也没有因此而变轻,每一下都还是打得扎扎实实。
“啪啪……”
楚青语终于熬不住了,身子被打得伏在了冰冷的石砖地上,樱唇里逸出难耐的痛呼声。
板子毫不犹豫地继续往下打。
楚青语凄厉地惨叫着,只觉得痛得快要魂飞魄散。
她上辈子受过最痛苦的罪也不过是生产之痛,人都说,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现在才知道当身体的内脏都快要被打出来时的疼痛远不止此……
痛不欲生。
楚青语含着泪光的眸子看向了前方的母亲,想母亲为她求情,然而母亲移开了目光。
她又看向了父亲,父亲微微抬臂,似乎只恨不得再往她脸上打一巴掌……
是啊,还有谁会再为她说话呢!
她已经众叛亲离了!
她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仿佛又回到了重生的那一刻,那一日,她连发了三日高烧,浑浑噩噩。
“封炎……”
楚青语喃喃地念着封炎的名字,模糊的视野中,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身影。
那俊美倨傲的青年总是穿着一袭玄色袍子,神情冷峻慵懒,目光凌厉而又不时透着一丝沉郁,微笑时,嘲讽时,俯视时,策马时……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恣意与不羁。
楚青语的声音低若蚊吟,几乎听不清。
但是在场的众人全部都听到了。
严嬷嬷看了一眼楚太夫人的脸色,楚太夫人慢慢地捻动起手里的佛珠,严嬷嬷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停下了手里的家法板子。
“封……炎……”楚青语神情恍惚地又念了一遍。
楚太夫人心念一动,想起了一件事。
“那桩亲事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嫁的人是封炎……”
“祖母,除了封炎,孙女谁也不嫁。求求您,就成全了孙女吧!”
当初楚青语那不甘心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她耳边。
楚太夫人眸色微沉,试探道:“你杀辞姐儿是为了封炎?”她的声音微微嘶哑。
楚青语杀了辞姐儿,还要杀她的祖父都是为了封炎?!
听楚太夫人提起楚青辞,就像是在楚青语心中浇下一桶热油般,心火直冲脑门,眼神变得癫狂起来,嘶吼道:
“都是她不好!”
“她明明就快要死了,还要缠着封炎!”
随着这声声怒斥,楚青语的形容疯狂,狰狞若鬼怪。
趴在地上的楚青语努力地稍稍撑起了些许身子,吃力地抬眼看向了楚老太爷和楚太夫人,咬牙启齿地说道:“……还有你们,你们明明知道封炎的‘身份’,为什么不肯成全我?!”
楚青语的眸子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声音嘶哑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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