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羽只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意,眼前仿佛出现那血淋淋的活人从人皮中窜了出来,然后在地上翻滚惨嚎不断的情形,仿佛看到那猩红血液流的满地都是。
她胃里一阵翻滚,险些吐了出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世上怎会有这般残忍的法子?
姜云卿拿着帕子将那张人皮面具包裹起来,对着脸色苍白的徽羽继续说道:
“这样一张人皮,却不能全部使用,只有背部最完整的那一小部分才能做成面具,而且并不是每一张人皮这般剥下来的时候都还是完整的。”
“有时候挣扎太过,土石浸入皮内,或是药力过重,人皮脱落时候被划破便成了废品,所以连杀十人,也未必能出一张完整人皮,而数十张人皮,也未必能出一张这般面具的材料。”
这种制作人皮面具的手法,曾经是上一世里姜云卿无意间知道的。
那时候李广延还未曾登基,只是与众多皇子一样在朝中争权,当时他们一次出京办差之时被人半道截杀,因为出了内奸,一时不防受了重伤,被人一路追杀进入西疆一处密族之地的时候,在那里亲眼看到了有人活剥人皮的情景,甚至于因为他们自己当时受了伤,她也险些成了那人皮面具的工具。
若非后来她使计救了他们二人,顺势毁了那密地,恐怕她也早就被人扒了皮。
姜云卿还记得,那一次她脱身之后,曾经活捉了一个懂这门手艺,甚至于能做出和原貌一模一样的技师,问询过面具制作过程之后,因为嫌弃这门手段太过残忍,便想杀了那人。
那时李广延自动请命,说他去处理那人,她也未曾防备他便让他将人带走。
姜云卿一直以为那个人死在了李广延手上,可是如今看着这张人皮面具,就知道上一世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被李广延瞒着她藏了起来,甚至他还从那人手上将这门手艺学了回来。
所以说,原来从那么早开始,那狗崽子就已经对她起了防备之心,甚至于瞒着她做着那些他曾经附和着与她一起嗤之以鼻的事情。
他骨子里本就凉薄!
姜云卿心中有些泛冷,哪怕早就知道李广延秉性,她依旧生出寒意来。
姜云卿将那面具包起来,收好之后看着面色发白的徽羽说道:“这种面具神形兼具,戴上之后只是如同换了一张脸,若非熟悉至极之人,断然不能辨别真伪。”
“不过想要做出这种面具,晾晒,烘干,绘制,定型,甚至用药物浸泡防止腐烂,其间步骤一点都不能少,从最初到成形少说要半年时间。”
“而且这种面具只能定型一种人面,也就是说,一旦使用一次,这面具就只能是这个人的模样,再也更变不了。”
姜云卿微眯着眼说道:
“李广延先前一直安分,一年前才生出这般心思,而且当时他手中根本没那么大权力敢去掳掠女子制作人皮面具,否则一旦被人察觉,他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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