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狄念哪怕被李广延迷了心智,为他舍身忘死,将多年筹谋权势拱手相让,帮着他夺了南梁皇权,却也依旧替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亦或者是其他。
只要那老翁当真是南梁那位本该早逝的太上皇,那对于狄念来说无疑是拿了一张免死牌。
只要献王和李广延不想做乱臣贼子,只要南梁皇室宗亲还在,只要他们还想名正言顺的拿了皇位而不是落得篡权之名,至少在明面之上,李广延绝不敢动狄念半分,而且想要离间献王和李广延之间的关系,有了那位前太上皇在,也是易如反掌。
徽羽听着姜云卿的话,显然也想通了其中关窍。
她想起在宗蜀时那天晚上满眼寒霜的那个女子,依旧记得她身上和姜云卿有些类似的气质。
徽羽忍不住低声道:“这狄念难怪能被李广延看重,以她心智,若非是被李广延以情相诱失了冷静,那南梁的皇权到底归属于谁,恐怕还不知晓……”
姜云卿认同的点点头。
狄念在李广延前往南梁之前,便早已经积攒了权势。
若非爱上了李广延,将手中之物拱手相让,成全了李广延的野心,恐怕当初李广延想要在南梁成事会艰难数倍,而且有这位不输于男儿的女子挡在前面,他到底能不能逞心如意还是两说。
只是……
姜云卿低声道:“狄念若不尽快动手,而是与李广延别一时高低,恐怕会有危险。”
徽羽闻言皱眉:“娘娘是说?”
姜云卿看着她:“如果换做是你,皇权在手,只差一个名声,却突然横生枝节冒出来个能够在大义上遏制自己的人来,你会一直忍气吞声任由手中皇权被人所夺吗?”
“当然不会!”
徽羽条件反射的说完之后,就明白了姜云卿的意思。
姜云卿说道:“如果在大义之上赢不了这个遏制自己的人,那倒不如干脆除了他。”
“那位太上皇虽然是南梁名正言顺的皇位之人,可他毕竟远离朝堂已久,能护他的只有南梁那些皇室宗亲和向着正统的纯臣,可兵权皇权皆在李广延和献王手中。”
“他或许能够遏制二人一时,可李广延绝不会坐以待毙。”
南梁皇权已在他和献王之手,如若狄念不趁着这张王牌在手尚能压制之时,尽快分化了献王和李广延,让他们反目成仇寻得另外的庇护保全自己,那她这张保命牌也用不了多久。
一旦李广延说服献王,两人一致对外,索性豁出去除了那些皇室宗亲之人,直接强夺了皇位,那到时候这位太上皇和狄念必死无疑。
姜云卿设身处地的试想,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选择这么做,更别说李广延凉薄而又狠毒,行事向来不折手段,他断然不会让狄念困缚他太久。
徽羽听着姜云卿的话,神色有瞬间的恍惚,她忍不住低声道:“那狄念回去之后非要住进李广延府邸,怕是存了心思与他一较高低,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想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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