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曾泉,首长停顿了下,才说:“泉儿,如果你想去Tibet,那么——”
曾泉望着尊敬的孙叔叔,突然有点紧张。
“我虽然想答应你去,可是,”孙首长道,“我不能把你们两个都放到边疆去,所以,泉儿离开沪城,换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哪里?”曾泉问。
“荆楚!”首长答道。事实上,刚才在方家的时候,孙首长和方老爷子,以及曾元进、方慕白二人就协商过了曾泉的调动问题。让曾泉去Tibet是绝对不行的,可调换岗位是必须的,要不然堵不住那些反对者的悠悠众口,同样也
是不能给曾泉留下话柄。那么,这个新岗位的挑选,就变得尤为重要。在曾元进的建议下,首长决定让曾泉去湖北履任。
霍漱清和曾泉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孙首长。
“怎么样?”孙首长问曾泉,“你想去吗?”在孙首长的蓝图里,回疆是丝路计划的重点位置,稳固并发展回疆,是保障丝路计划可以长久平安实施下去,既是经济考量,又是地缘战略考量。而荆楚之地,则是长江流域协同发展的重点。金融危机之后,世界经济增长乏力,而我国身为出口大国,世界经济疲软,对于我国的经济发展是非常不利的。东部沿海自改革开放以来就担负着拉动全国经济发展的重任,现在这个重任因为世界经济不景气和保护主义而受到削弱,想要为国家经济发展找到一下阶段的发展基石,那么长江流域的腹地,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有长江下游发达地区的引领,腹地也会有经济增长的动力。因此,首长提出了长江流域联
动协同发展,打破省界限制,破除地方对经济发展的设置的藩篱,达到整体化的发展。在这个计划中,荆楚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这些,霍漱清和曾泉是非常清楚的。让曾泉去荆楚的意义,也是不言自明的。
“我想去!”曾泉道。
孙首长点头,对曾泉道:“好,那你就准备好交接工作,去赴任吧!不过,你要记住,要多多跟我聊聊工作进展,跟漱清一样。”
“您放心!”曾泉道。
“去那边,还是做省长。”孙首长道。
“嗯,我知道了。”曾泉应声。
“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事要说?”孙首长问。
霍漱清看了曾泉一眼,对孙首长道:“我们有个想法,关于金融市场整顿的。”
“好啊,你们说吧!”孙首长说着,端起茶杯喝着。
霍漱清便把江家转给他的情报告诉了孙首长,现在这个案子,是江采囡一个堂叔密报的,那个人正是进行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孙首长听着霍漱清的报告,微微闭眼。
现在国家发展各行各业都是需要大量资金的,股市原本是个可以融资、协调企业发展的工具,结果——
“你们的意见是什么?”孙首长问霍漱清和曾泉。
两个人对视一眼,曾泉便说:“我们的想法是,从徐良身上入手,整顿保险业,稳定股市。”“徐良的公司,在保险业是一个大头,从他身上开刀,倒也是个办法。只是,正是因为徐良公司是大头,一旦针对他们动手,会对整个行业造成巨大的影响。你们要把握好分寸,不能投鼠忌器,可是也不能
让整个行业的发展受到阻滞。”首长道。
“是,所以,我们觉得应该派个人过去保险那边。”霍漱清道。
“谁?”首长问。
“张政!”曾泉道。
首长看着曾泉,陷入思考,道:“你说的是你大姑的——”
曾泉点头,道:“是的,政表哥在人行多年,他去美国之前一直在人行负责保险业方面的工作。而且,他做事稳妥,可以放心。”
“他现在是在美国做什么?”首长问。
“是在那边负责中资银行对外业务。”曾泉道。
首长微微点头,道:“我会考虑的。回头和PM商量一下,看他那边有什么意见。”
霍漱清和曾泉也都理解,毕竟金融业、股市这些涉及到钱的事,都是要和PM商量的。
“让阿政去,我觉得是可行的。只是,徐良的公司,你们都很清楚是什么人组建的,发展到现在,都是什么人的操控。”首长道。
“是,我们跟您报告这件事,也就是因为那个人针对曾泉的这个圈套。”霍漱清道。
徐良就是那位大人物的侄女婿,可以算是那个集团的大掌柜,经营着那个集团的几乎所有大型业务,为他们敛财。拿下徐良,正是霍漱清所谓的“打蛇打七寸”!
首长陷入了深思,良久的,一言不发。
如今政坛的波卷云诡,没有人可以幸免。
可是,多年积攒下来的问题,如果再不解决,便成了顽疾,必将影响整个国家的发展、政策的制定和执行。也就是说,改革到了深水区,不能投鼠忌器!
而且,对徐良公司的调查一旦开始,也就意味着对那位大人物的正式开战。那位大人物,多年来隐居幕后,如同身居深渊一般不问世事,不牵扯任何一方的利益争斗,而各方都需要他。
正如五千年的历史教育的一样,这样看似无欲无求、不与世争的人,往往没那么安静。
这一位,也是同样。如果不是杨思龄按捺不住,谁又知道这位曾经布下了这样的局呢?将孙首长的女儿和他的继承人拉扯到一起,彻底打乱孙首长对大局的部署,以及曾方两家潜在的生死同盟。毕竟,对于一个集团来说,选
定一个继承人,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敲掉曾泉,就是敲掉了这个集团的竞争者,至少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这个集团处于混乱状态。尽管杨思龄的出现破坏了最初的设计,可是也让曾泉陷入了一个无法自圆其说的境地,让曾泉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一旦在曾泉地位确立,并且准备问鼎的大好时机,把这件事公布出来的话,那么,才是对
孙首长的绝杀!
只可惜,只可惜,杨思龄没耐得住!因为杨思龄,这个局,算是彻底破产了,也让那位大人物浮出了水面。世上的事,便是这样,好事未必就是好事,坏事,也未必就是真的坏事。否极泰来,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局势,至多就是一个希望而已。现实的世界,很多时候,便如那副对联中说的那样——假作真时真亦
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做吧!”首长开口道,看着眼前的霍漱清和曾泉,“有些事,就算我们想回避,也没办法回避了。就这么做吧!有什么事,我给你们兜着!”
“嗯,我们明白了。”霍漱清应声道。
“至于阿政——”首长道,“我等会儿给PM打电话和他说,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
“是,孙叔叔。”曾泉道。
“好了,我还有别的安排,你们两个回去吧!有事多沟通!”孙首长说着就站起来了,曾泉和霍漱清也都站起身,向两个人伸出手。
霍漱清赶紧走上前,和首长握手,然后就是曾泉。
“好好干,泉儿!”孙首长道。
“谢谢您,孙叔叔。”曾泉道。
孙首长拍拍曾泉的肩,那注视着曾泉的眼神,殷切,又宠溺。
“好了,你们回去吧!”孙首长道。
于是,曾泉和霍漱清便告辞离开了。
离开了孙首长的办公室,曾泉就被一个人给叫住了。
“怎么了?”叫住他的人是首长的一位秘书,曾泉问道。
“孙小姐想见您!”秘书低声对曾泉道。
颖之?
曾泉看向那个秘书。
“我先回去了,可能苏凡和念卿到家了。”霍漱清对曾泉道。
“嗯,我很快就到。”曾泉答道,说完就跟着那个秘书走了。
霍漱清看着曾泉的背影离开,也走向了车子,乘车离开了。
孙颖之想见曾泉,现在发生了这些事,孙颖之——
霍漱清深深叹了口气。
他不去过问曾泉和孙颖之之间的事,不管他们怎么处理,那是他们的事,别人都没办法去干涉的。只是,方希悠——
孙颖之这样偷偷约曾泉,恐怕也是担心方希悠知道吧!
放下曾泉和孙颖之的事,霍漱清的脑子里,始终想着的,是首长的这个决定。
首长让他替代了曾泉,这对他来说是很重的担子。如果说以前他要做的就是扶持曾泉的话,现在就——
要让他来挑大梁了吗?
霍漱清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看向车窗外,窗外,已经是接近夜晚的模样了。虽然时间还不到夜晚,可是天色本身就不是很清亮,再加上冬天的夜晚来的早,看着外面已经不是很亮了。未来,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他能走得下去吗?霍漱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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