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弄巧成拙
当初,娘亲明明告诉他,琴儿已经死去,可为何,她不仅活着,还为他生下一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假报丧的书信,假的另娶她人的消息,无缘无故消失的书信……”萧沫歆一字一句,吐出其中的疑点,最后反问:“……相信以丁大人的聪明才智,不会猜不出这其中的缘由吧?”
丁现铧心头大震,想要维护自己娘亲的声誉,可面对她有理有据的说辞,维护的话语,硬是说不出口。
丁长生担忧望着自家阿玛,惨白的面色:“阿玛!你还好吧?”
丁现铧僵硬侧目,望向自家儿子,眼底尽是挣扎:“长生!你可还记得,你祖母临终前,所说的话?”
“记得!”丁长生如实回道。
“她说了什么?”
丁长生想了下,开口:“对不起!还有……夜儿……”
“是啊!对不起!夜儿……夜儿……”丁现铧一遍一遍的呢喃,‘夜儿’二字,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来岁:“……我与琴儿的孩子,是不是叫夜儿?”
面对他的询问,萧沫歆下意识侧目,望向怨鬼。
怨鬼含泪点头:“夜儿!我们的孩子是叫夜儿,只有黑暗,没有光明……”
“对!你们的儿子叫夜儿!”萧沫歆给予丁现铧肯定的答复。
丁现铧缓缓闭上眼睑,任由晶莹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倒觉得,只是未到伤心处。
片刻……
丁现铧缓缓睁开眼睑:“你为何会知道,这些陈年往事?三王爷调查我?”
“你觉得三王爷,会有这种闲情逸致?”萧沫歆嗤笑,抬手,指了下丁长生:“知道你儿子,为何会自小病痛缠身,却无人能医治吗?”
丁现铧闻言,心头没来由一紧:“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生的根本就不是病,而是被怨鬼缠身,这也是他为何一直身子羸弱,阳气不断缺失的原因!”对上他震惊的双眸,萧沫歆不紧不慢,又补充上几句:“想必这个缠着你儿子近二十年的怨鬼,无需我多言,你也已猜出她是谁了吧?”
丁现铧唇瓣微微颤抖,张张合合数次,愣是没有吐出一字片语。
倒是一旁的丁长生,眉头慢慢打结:“这就是你第一次见到我时,问我是否相信世界上有鬼的缘由?”
萧沫歆唇角一勾:“不错!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的问题!”
“……”丁长生。
他可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夸赞。
“现在,你相信了吗?”萧沫歆注视着丁长生,笑眯眯询问。
丁长生想要说‘不信’,可话即将出口,却又生生的卡在嗓子中,吐不出来。
萧沫歆自然不难看出他的心思,无所谓的笑了笑:“其实,你们信与不信,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所以,你们无需逼迫自己去信!”
丁长生意味不明的抿了下唇,慢慢垂下眼睑。
丁现铧则是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萧沫歆,像是想要从她身上,找到说谎的痕迹般。
萧沫歆大腿翘着二郎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桌面,任由丁现铧审视。
时间在彼此的沉默中,一点一点的流逝。
在萧沫歆以为,他一时半会不会开口时,却见他终于收回目光,低声道:“那个缠着生儿的怨鬼,是琴儿?”
“嗯!”
“她在报复我?”
“这么明显的问题,好像无需回答吧!”
“……”丁现铧:“……你能看到她?”
萧沫歆颔首:“从我见丁公子的第一面,就发现了她的存在,后来规劝她的时候,知道了你们的过往,所以,就想在他投胎转世之前,帮她了了心愿!”
“她的心愿是?”丁现铧试探询问。
萧沫歆支着下巴,想了下道:“如果说,她之前的心愿,是让你断子绝孙的话,那么现在她的心愿,应该是让你去接回你们的孩子,让他享受到,久违的父爱!”
“明日我亲自回老家接他……不,待会回府后,我就派人准备马车,连夜回老家接他!”丁现铧不假思索道。
萧沫歆笑了下:“丁大人觉得合适就好!”
丁现铧抬眸,四下扫视一圈:“萧小姐!你说,琴儿一直缠着生儿,那是不是说,她此时就在这儿?”
萧沫歆颔首,给他指了个方位:“她一直站在那儿看着你,如果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她说,她能听见!”
“真的?”丁现铧虽如此反问,但眼底却隐约含着几许希翼。
“嗯!”
见她不似说谎,丁现铧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向着怨鬼所在方向行去。
丁长生将信将疑的瞧了眼萧沫歆,但却终究没有出声,阻止自家阿玛的步伐。
“琴儿!对不起……对不起……”丁现铧幽幽开口,面上溢出深深的自责与愧疚:“……我不知道,当年的一切都是假象,从而害的你与夜儿,受尽了苦难……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们曾经所受到的痛苦与折磨,但是我跟你保证,一定会尽快将夜儿接到身边照顾,不再让他受到一丁点的苦……琴儿!对不起……从你认识我,嫁给我,我不仅没有让你享一天的清福,还让你为我丢了性命,如果……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琴儿……”
听闻他的承诺与深情,怨鬼再次泪如雨下。
抬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却又无法碰触到他的温度。
“够了!有你的承诺就够了!”怨鬼努力的扬起唇角,试图让自己在人世间的最后时刻,能开心一些:“现铧!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夜儿,你欠他的,所以,你一定一定不可以,再让他受到任何欺凌与苦难……”
此刻的丁现铧,像是与她心有灵犀般,再次开口保证:“琴儿!你放心!此生不仅是我,我们丁家所有的孩子,都会好好的对待夜儿,我们会努力的弥补,他曾经缺失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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