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仇恨
拨了一刻钟左右，赫然发现草尖上粘着几颗血珠，方方手脚一颤，下意识抬眸，向着正前方望去……
只见杂草丛中，隐约露出一抹熟悉的衣角，方方瞳孔骤然一缩，唇瓣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不、不可能……不可能……”晶莹泪珠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滑落，方方先是呆愣的伫立与原地，紧接着，仿若发疯似得，向着那抹熟悉衣角扑去。
入目，是一张面色惨白，唇角挂着干枯血液的佟伯。
“不！不可能！不可能……”方方踉跄后退，面色苍白如纸：“……这不是事实，这不是事实……这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
方方抬起手掌，不停拍打着自己脸颊，希望自己能快些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直至唇角溢出一抹血丝，方方才缓缓放下手掌，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是一场梦，而是一个事实，一个残忍的事实。
“佟伯！佟伯……”方方一步步向着佟伯靠近，仿佛用了一世纪般，她的脚步终于停与他的身边；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拍打在他冰冷的身躯之上：“……佟伯！你起来……你只是在与我开玩笑对不对？佟伯！你起来……你起来……”
方方一声声悲戚的呼唤，依旧无法感动上苍，还与她一个活生生，对她疼爱有加的佟伯。
一阵清风抚过，令方方觉得是那么的冰冷与令人绝望。
缓缓蹲下身子，指尖颤抖轻抚他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
“佟伯！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的吗？我们不是相约好，待我为父母报仇雪恨后，便带你行走江湖，为你养老送终……你为什么要爽约？为什么？为什么……”方方先是一声声质疑，紧接着，手掌不停捶打着他的胸膛：“……为什么要爽约？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怎么可以……”不知哭了多久，她累了，倦了，身子重重坐于地面之上：“……佟伯！你醒醒！醒醒好不好？佟伯……算我求你好不好？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不要让我活的那么孤单与无助……佟伯……求你醒来好不好？佟伯……”
方方不停地抽泣着，身影是那么的孤单与悲伤；仿佛此刻的她，已被全世界抛弃……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入正空，又从正空缓缓向西偏移……
方方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任泪水一滴滴拍打在他冰冷的身躯之上；若有人从此经过，一定会误认为这是一座惟妙惟肖的雕塑，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倏然……
远处传来一阵乌鸦鸣叫，使方方猛然自悲伤中惊醒。
“不！我要赶紧离开这儿，赶紧离开这儿……”方方抬起手臂，擦拭着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
晃晃悠悠站起，待脚腕处酸麻感逐渐消退；弯腰，携起佟伯冰冷的身躯，迅速消失在原地……
——
蕊儿端着糕点行入院子，一眼便看到，自家小姐心事重重的模样：“小姐！你怎么了？”
萧沫歆瞧了她一眼：“你可有看到方方？”
从一大清早，便无缘无故的消失，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看到！”蕊儿如实道，旋即，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后却又什么也未说出口。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蕊儿咬了下唇，纠结了几个呼吸后，才开口道：“小姐！你难道不觉得，自己与方方公子走的有些太过亲近了吗？”
萧沫歆闻言，眉梢微挑：“你是在吃醋呢？还是在替尉迟冥吃醋呢？”
“都不是！”蕊儿摇头：“奴婢只是觉得，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是吗？”萧沫歆唇畔笑意渐渐扩大，故意逗她：“我若说，我不在乎呢？”
“小姐……”
“逗你的！”见她真的急了，萧沫歆呵呵一笑：“放心！我纯碎将她当弟弟般看待，不然第一个跳脚的就是尉迟冥！”
蕊儿想想也是。
王爷那么一个爱吃醋的人，都没有禁止小姐与方方公子来往，说明王爷是真的放心，他们之间的相处！
这个认识一出，蕊儿觉得这些日子，自己是真的白白的担心了。
“小姐！奴婢自厨房端了些糕点过来，你尝尝味道如何？”蕊儿转开话题，将手中的糕点，向着她的面前递了递。
萧沫歆捏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小姐若是喜欢的话，奴婢日后常给你端！”
“好！”
——
方方用了数个时辰，为佟伯找到一处安宁之地，并亲手为他下葬。
静静伫立在新的坟头前，已悲伤的没有一滴泪水。
“佟伯！你放心！哪怕追至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方方嗓音沙哑轻启樱唇，眸中有着誓死决心：“……我若是没猜错的话，杀害你之人，定与当年施家灭门案有关……如若真如你当初的猜测般，想必那人的目光，现在已盯上了我……”说至此，方方深深吸了口气：“……不过你放心，即便真是如此，在未给你们报仇雪恨前，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我若是死了，谁还能还施家一个公道？谁还能为你们上一炷香……”
方方指尖轻抚无字墓碑：“佟伯！暂时先委屈你一下，不然我怕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会连你最后一丝尊严都给予剥夺……”
“……不过你放心，待我为施家手刃仇人后，一定会将你风风光光迎进施家祖宅……我相信，这也是父母在天之灵愿意看到的……因为你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恩人，也是整个施家的恩人……”
直至傍晚时分，方方才眼睛红肿出现在梅宛。
萧沫歆诧异：“你这是怎么了？”
方方仿若未闻般，自她身侧擦肩而过，径直行入房中。
“方方……”萧沫歆下意识唤了声。
然而，回应她的，是冷漠的关门声。
萧沫歆狐疑挠头：“她这是怎么了？哭的如此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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