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错的太离谱

萧沫歆听闻到这儿，已经不难想象出，一个悲剧的下场。

果不其然，他接下来的话语，证实了这一切。

“可我千算万算，又怎会算到，她会难产……”薛勋杰指尖不受控制的蜷缩着，压抑着那回忆中的痛苦：“……当我自远方匆匆赶回来时，推来家门，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那一刻，我的心中闪过一抹曾未有过的慌乱，带着几许踉跄的奔入敞开的厢房，入目，是满身鲜血躺在床上的她，身边除了两个刚生下的孩子外，没有半个人陪伴，那一刻，我才认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我颤抖的奔至床边，探上她的鼻息，确定她还有一丝气息时，我哭了，从未哭过的我，在那一刻，哭的像个孩子似得，我用自己所学的医术，将她自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两个孩子……”

萧沫歆呼吸，一瞬间紧绷起来，已想到了某个结果。

薛勋杰自嘲苦笑，嗓音中充斥着浓浓的自责：“两个孩子因为窒息，一个死亡，一个陷入深度昏迷醒不过来；自诩身为最好大夫的我，救了那么多人，却独独救不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此时此刻，萧沫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但已为人母的她，自然很清楚，孩子对于做父母的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孩子出事，就好比真的剜下了父母的心头肉。

“……凝儿昏迷了整整半个月，才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孩子呢？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沉默；但其实，在她昏迷期间，我已经打听到，她生孩子当日的情况……她请了镇上最好的产婆为她接生，可她却难产迟迟生不下，直至有人唤来了大夫，才知孩子胎位不正，最后，孩子虽然生了出来，她却大出血陷入昏迷，孩子也因窒息，而、而……”薛勋杰嗓音颤抖，有些痛苦，不愿意再多说一遍：“……大夫与产婆见出了人命，都不敢继续久留，匆匆的走了……如果……如果我当时陪在她身边，也许，她就不用九死一生，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出事……可现实，却不给我后悔和补偿的机会，有些事情，即便我再想隐瞒，也终究是隐瞒不住……”

“她知道孩子出事了？”

薛勋杰颔首：“她在我口中问不出结果，待身子能下床后，便去找了当日为她接生的产婆，从产婆口中得知，两个孩子生下来后，便已经窒息死亡；她回来质问我，我明知道其中一个孩子还活着，却不知该如何对她开口，因为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这个孩子能否活下来，能否苏醒……我不想她在看到一丝希望后，再次陷入深深的绝望，就沉默的应下……我以为她会哭、会闹，可她却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我，然后，从我面前离去……第二天早上，我端着早膳敲响她的房门，才发现她已经离开，只给我留下简短一封书信……她说，孩子没了，我们之间的牵连也没了；既然我喜欢悬壶济世，她就成全我，让我后顾无忧……我找她，疯狂的找她，却始终找不到……那一刻，我才突然悟出一个道理，世界上那么多人，凭我一己之力，又如何救得过来？如果我连自己身边所爱之人，都顾及不上，又谈何救天下苍生？”

萧沫歆默。

的确，连自己所在乎之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什么理想，谈什么抱负？

“我不敢走远，不敢让我们之间最后的牵连，真的没了……所以，在找她的同时，我不断的研读医术，尝试着多不胜数的法子，试图救醒我们的孩子……”

“那后来呢？孩子醒了吗？”萧沫歆询问。

“醒了！在凝儿离去半年后……”在说到‘醒了’二字时，薛勋杰眼底隐约划过一抹欣慰：“……后来，我就一边带着孩子，一边寻找凝儿，可十几年过去，都没有寻到她的踪迹，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找不到她来了……直至后来，我采草药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抹身影，我不敢确定，是否是她，就一路的悄悄尾随至此，待发现真的是她后，我高兴的无以复加，可她却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冷冷的关上房门……”

“紫凝前辈应该是恨你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是啊！她恨我，恨我当初不顾她的恳求，决然离去为他人看诊；恨我在她人生最需要的时候，没有陪在她的身边，从而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薛勋杰呢喃，扬起一抹牵强的笑：“……可对于我来说，她恨也好，仇视也罢，只要她还好好的活着，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瞧着这样的她，萧沫歆真不知是该骂他，还是该同情她。

女人生孩子，犹如在鬼门关走上一圈，那个时候，心里必然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在房外等着她，陪着她。

可他不仅不陪伴，还决然的离去。

这样一个男人，对于女人来说，绝非良配；但换而言之，这么多年来，他苦苦的寻找，苦苦的思念，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着一个孩子，对于他的惩罚，也算是够了。

“那你为何不将你们的孩子一并带来？也许，紫凝前辈看到你们的孩子，就原谅你了……等等……”萧沫歆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般，瞳孔微微放大：“……会医术？姓薛？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薛神医？”

薛勋杰瞧了她一眼，显然没料到，她会单凭这两点，猜出他的身份，慢三拍颔首。

“我的天呢！”萧沫歆抬手，拍了下脑门：“你女儿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看来我这次，必须要帮你们一把，权当是报恩吧！”

薛勋杰听闻到‘女儿’二字，眉头瞬间打结：“你怎知青儿是女子？”

“我又不瞎，再者，不出意外的话，你女儿很快就要成亲了，你最近赶回去，应该还能赶上她的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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