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今日没看,以后总会、总会看到的呀!”小谨儿哽咽,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当时,一定很痛吧?”
“时间久了,忘记了!”
“骗人!”小谨儿吸了下鼻子,那样的痛,又岂会是说忘,便能忘记,他分明就是在说谎。
“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好了,别哭了!”墨锦郗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脸颊上的泪水,轻声细语的安抚着。
小谨儿哭了好一会,才总算是慢慢止住泪水。
墨锦郗见状,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再哭下去,他还真怕,她把整个卿元殿都给淹了。
“哭累了吧?”墨锦郗爱怜询问。
小谨儿红着眼点头。
墨锦郗宠溺捏了捏她的脸颊:“先起床,让人取冰块给你敷敷眼,然后,把晚饭也一并吃了!”
“好!”小谨儿应了声,撩起被子下床,还未来得及弯腰,摸起地面上的鞋子;墨锦郗已先一步拿起鞋子,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
小谨儿一怔,愣愣的望着他,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墨锦郗冲着她扬了下唇角,随后,执起她的右脚,为她穿上鞋子……
待两只鞋子全部穿好,墨锦郗起身,顺势将她打横抱起。
小谨儿晕乎乎的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直至身子沾与椅子之上,才蓦然回过神来。
他……
亲手为她穿鞋?
这种感觉,好奇妙,好不真实。
“怎么了?”墨锦郗轻拍她的脸颊,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她此刻的眼底,都快溢出粉红色的泡泡。
小谨儿眉眼一弯:“没事!”
“……”墨锦郗。
为何他觉得有事呢?
而且,还是很大条的那种。
“我饿了!”小谨儿眼巴巴的望着他。
墨锦郗收回探视目光,揉了揉她的脑袋:“等着!”
“好!”小谨儿甜甜应了声,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向外行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底充斥着满满的幸福。
更觉得前阵子所有的磨难,在这一刻,都比不上苦尽甘来的深刻。
她多么的希望,这一刻可以停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
“十二皇妃!你已在房中呆了数日,不如奴婢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凝望着呆坐与窗边的主子,小初小心翼翼询问。
自老爷毫无预兆去世后,除了回北冥府祭拜的那几日,其余时间,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呆呆的坐与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初等了片刻,如同预料般,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无声叹了口气,默默垂首立于一旁,免得打搅了她的清净。
不知道过来多久……
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动作的北冥滢,慢慢回身,空洞的目光,落与她的身上:“你说,如今的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还会回到最初的模样?”
回到,她与表哥仍亲密无间,他没有娶妻,她亦没有嫁人,阿玛也好端端的活着的时候?
小初知道她心里难受,但有些事情,一时的欺骗,反而会造成更大的痛苦,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十二皇妃!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请节哀!”小初轻声劝道。
虽然,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但老爷的死,已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
北冥滢唇瓣,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此时此刻,她多么的希望,哪怕骗骗她也好。
可为何,她连骗她都不愿意?
是不想让她白日做梦吗?
“十二皇妃!相信老爷在天之灵,也会希望你好好的生活,而不是沉浸在悲伤与痛苦中,无法自拔!”见她的神色越发悲痛,小初忙再次出声劝道。
北冥滢慢慢垂下眼睑,掩饰眸中的情绪。
她还记得,上一次见面,也是他们父女俩的最后一次见面,他还有那么多的理想,那么多的抱负,可短短几日光景,都化为乌有。
颗颗晶莹泪珠,顺着眼角一颗颗滑落。
可纵使如此,仍发泄不了她心中的悲痛与憋闷。
小初默默取出帕子,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十二皇妃!如今夫人已经病倒,你万不能再病倒了!”
北冥滢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这几日,只顾着沉浸与悲痛中的她,倒是忘记,此时此刻,额娘身边最需要亲人的陪伴?
这个认识一出,北冥滢慌忙起身,向着厢房外行去。
小初忙迈步跟了上去:“十二皇妃!你这是要去哪?”
“回北冥府,看望额娘!”
“你别急,奴婢先命人去准备马车!”说话间,小初侧目,对着不远处的奴才交代一声。
奴才了然,忙小跑着向着马棚行去。
北冥滢放缓步伐。
这么久都等过来了,急于这一时也无用。
见自家主子的步伐,逐渐稳定,小初稍稍松了口气。
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向着十二王府正门方向行去。
待行至花园旁,隐隐的嬉笑,自花园深处传来。
北冥滢前行步伐蓦然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凌厉。
小初眉头,忍不住蹙起。
全府上下,谁人不知,十二皇妃的阿玛刚逝去不久;到底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包天,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肆意嬉笑?
她这个想法刚落,便见自家主子已转变脚风,向着花园深处行去。
小初不敢怠慢,忙跟了上去。
待行近一些,入目,是一抹红色身影。
北冥滢衣袖中的指尖蓦然收紧,翻涌的恼怒,瞬间自心底深处蜂拥而出。
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在她大悲期间,如此嬉笑玩闹,还一袭喜庆衣襟?
简直就是在找死!
小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头的恼怒,丝毫不亚于自家主子。
“冯姨娘!玩的很开心吗?不如跟本皇妃说说,何事如此开心?也让本皇妃跟着一起乐呵乐呵!”阴冷没有起伏的嗓音,自北冥滢唇中溢出。
正在跟着丫鬟嬉笑的冯姨娘,身子明显一僵,慢三拍回眸,待瞧见满脸阴鸷的北冥滢,眼底明显浮现出一抹惧怕。
“妾身参见十二皇妃!”
“奴婢参见十二皇妃!”冯姨娘主仆二人,慌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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