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厉鬼趁着一刹那的空隙,迅速冲破符纸凝聚出的墙壁,附至尉迟萧的身上。
尉迟萧只觉得身体骤然一冷,紧接着,元气被剥离身体的痛苦,使他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滚开……滚开……”
陆子遥瞳孔一瞬间放大,顾不上害怕,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抱住他挣扎滚动的身体。“尉迟萧!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尉迟萧……你怎么了?尉迟萧……”陆子遥慌乱无措的紧紧的抱着他,眼眶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顺着眼角滑落:“……尉迟萧!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尉迟
萧!你别吓我……尉迟萧……尉迟萧……”
陆子遥一声声叫唤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或是减轻他此刻的痛苦?如同野兽般不断嘶吼的尉迟萧,像是听不到她的叫唤与询问般,下意识想要将死死缠在他身上的厉鬼挥开,可他却做不到,只能任由它们吸食着他的元气,仿若抽筋取骨般的痛,使他的理智,短短几个呼
吸便变得有些许模糊不清,在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昏厥过去,再也无法苏醒之际,被鬼气肆虐的身体,突然感受到一丝温暖,而这丝温暖,并以绝对占有性的霸道,驱散他身体每一寸阴冷的肌肤……
“尉迟萧!你说句话好不好?我求你了……尉迟萧……尉迟萧……”凝视着他那逐渐惨白的面色,陆子遥紧张的全身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唯有慌乱无措,一遍一遍叫唤他的名字。
濒临陷入昏厥中的尉迟萧,感受到脸颊上的烫热,及她一声声的呼唤,用尽全力扯了下唇角,旋即,缓缓睁开眼睑。
乍然对上他虚弱的目光,陆子遥眼眶中的泪水,一瞬间忘记的流淌;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紧紧抱与怀中之人,是什么时候停止了颤抖与挣扎。
“尉、尉迟萧……”陆子遥嗓音沙哑,再次轻唤他的名字。
小心翼翼的仿若一不小心,便会戳破此刻平静的表象,让他再次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尉迟萧想要抬手,拭去她脸颊上泪水,却发现此刻的自己,虚弱的连手臂都无法抬起,唯有轻声安慰:“……我没事……”
“骗子!”陆子遥吸了下鼻子,泪水再次顺着眼角滑落,哽咽指控:“你方才也说自己没、没事,可你刚刚的模样,哪里像是没事?”
“……”尉迟萧。
见他不语,陆子遥更加害怕方才的一幕,某些话语,冲口而出:“我以为,你刚刚会死!”
“舍不得?”尉迟萧眸光微动。
陆子遥未语,但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尉迟萧突然极为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凝聚一下身体内的力量,慢慢抬手,覆上她的脸颊。
感受到他略微冰冷的触摸,陆子遥垂首,一股脑的将脸颊埋入他的胸膛。
尉迟萧顺势将手臂,落与她的背脊之上。
此刻才得空,扫视周边情况。
只见众厉鬼依旧没有散去,而是环绕在他的周边,不断的嘶吼着,咆哮着,却又奇怪的没有贸然扑上来;而是警惕的,胆怯的,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尉迟萧深邃的眸中,划过一抹狐疑。
这个场景,是他前二十几年,从未见到过的一幕。眸光扫过周边的符纸,依旧与往昔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此刻黑压压的众厉鬼,明明离他如此之近,可他却未感受到,一丝鬼气压迫所带来的不适,反而感受到,随着日积月累,根深蒂固寄住在他体内深
处的阴冷之气,好似正被一股暖流,慢慢的洗涤,虽然慢到微不可查,可细细的感受下,依旧可以感受到。
难道……
某个不可抑制的想法,自他脑海中闪过。
复杂眸光,缓慢落与怀中人儿的身上。
是她吗?
她会是那个,祖师爷爷口中所说的‘机遇’吗?
尉迟萧缓缓闭上眼睑,脑海中闪过,她们初次相见的画面。
她就那般毫无预兆,而又诡异的出现在玄月谭内,让他找不到任何,她在他眼皮底下,出现在那儿的线索与破绽。
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她,会是上苍送给他最好的礼物吗?
思至此,尉迟萧搭与她背脊之上的手臂,慢慢收紧。
窝与他胸膛之上的陆子遥,听闻他心脏的跳动声,只觉得格外的安心。
因为,它在告诉他,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对了!你刚刚是怎么了?生病吗?我去让人给你找大夫!”情绪逐渐平定的陆子遥,猛然意识到,他刚刚情况不对,下意识想要离开他的身边,去请个大夫前来给他检查情况。
尉迟萧没有松开环着她的手臂,避而不答道:“无需请大夫,我有点累,有什么事情,都等明日再说!”
“你确定?”陆子遥不放心。
“嗯!”
见他没有睁开眼的意思,陆子遥迟疑一下道:“地上冷,要不……我先帮你扶上床?”
“我没力气!”
言外之意,你确定自己搬得动我?
“……”陆子遥:“……我去叫人!”
“哪都不许去!”不给她起身的机会,尉迟萧再次收紧手臂:“就这样睡!”
“……”陆子遥。
这都快入冬了,在冰冷的地面上睡一夜,你确定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明日一早还能醒来?
尉迟萧像是清楚她心头所想般,良久,缓缓睁开眼睑:“我试试!”
“我帮你!”陆子遥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先松开她。
尉迟萧松开环在她身上的手臂,在她起身的瞬间,又迅速扣住她的手腕。
“……”陆子遥囧。
你这是怕我丢下你,一个人溜了吗?
否则,至于时时刻刻抓着我不放吗?陆子遥心头虽如此吐槽,却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后,用尽全力将他自地面上架起,一摇三晃的前行,明明只要两三米的路程,她硬生生行出了两三千米的既视感,连肩膀都快要被压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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