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见她面色阴沉,面上的笑意越发绚烂了些,温声道:“二小姐不必如此紧张,这四公子可爱的紧,我很喜欢呢,文姐姐真是有福气。”
“哪里,章妹妹如今有了身孕,又甚得到老爷宠爱,以后章妹妹要多关照我才是。”
文氏倒也表现的不卑不亢,眼色却时不时的扫视着那被流光接过的白玉镯,又听得章氏道:“二小姐怎的对我如此见外?你难道忘了,你我曾是一条船上的?阮氏如今可安分了不少呢,除了时不时让人送些汤药到我的院子里,也不敢有什么别的动作,相爷对我肚子可是看重的很,若这一胎是男,我也可母凭子贵,总不至于受人闲气。”
她还以一小妾的姿态与她说话,无论姿态语言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这也是为何当初畔之也被骗了的原因,畔之心一沉,面上也冷了几分,小团子睁眼看着她,似被吓着了,畔之这才想到小团子还在呢,便吩咐墨香将他给带了下去,并好生看护着他。
待小团子退下之后才淡声道:“章姨娘,明人不说暗话,我虽不知你的底细,但……也知你身份不简单,说出你的意图吧。”
她实在厌恶了这等装腔作势,甚至将她当傻子耍,章氏温柔的笑了笑,手一抬起微挽了挽发鬓,露出了皓腕中的玉镯,与刚刚她送出来的玉镯一模一样,只是中间那块似染上了血,看起来透着一丝的诡异,畔之眼微冷,对她的顾忌更重了几分。
“二小姐是聪明人,我的目的很简单,给我那幅画。”
“不可能,那是我娘留下来的东西。”畔之直言拒绝,态度坚决的很,又看了一眼一旁十分不安的文氏,冷笑质问:“文姨娘难不成也想要我的那幅画?”
文氏低着头不敢与畔之对视,她是被胁迫的,清辉是她的命,所以为了清辉,才不管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只是这种理由,却不能成为她的借口,她毕竟成了帮凶。
章氏咯咯笑了起来,手指轻柔的从那白玉镯上抚过,内里那一丝淡红似有了生命一般,竟浮动了起来,文氏听她这么说,脸更白了几分,畔之倒是不动声色,只是对章氏心下略寒,女人不好对付,懂毒术的女人更不好对付!
“二小姐,妾身无意与你为敌人,不过……若你不配合的话,那也没办法了。”说这话时,她显得从容不迫,仿佛她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内,显得十分笃定。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一旁正欲要将那白手镯放好的流光突然闷哼一声,右手竟忍不住颤抖抽动了起来,那白手镯里的红丝似有生命一般竟朝着他的手心渗透,手一松,那玉镯便就这么应声碎裂摔落在地上,断成两瓣!
畔之心一冷,忙朝他走去想要扶着他,那一旁的文氏却惊声道:“别过去!她下了蛊毒!”
她竟是知道的?畔之冷眼看她,那文氏苦笑一声解释着。
“抱歉,我是逼不得已的。”
“文姐姐这话说的不对,我可没逼你,你若真有意要帮她,大可在那丫鬟接过玉镯的时候就示警啊,你其实也想知道那画卷中的秘密吧。”
文氏似被戳破了心思,面色又白了几分,将头偏了过去也没说话,章氏见她如此,嘲讽似的笑了,对畔之柔声道。
“不错,我是下了子母蛊,只要我一催动,她便会疼痛难忍,这本就要下的你身上的,却让你的侍女帮你挡了。”
章氏笑了笑,笑意中透着些许的阴狠,畔之脸上一沉,冷声喊了一声:“青城!”
一刀光划过,破空而来,章氏似有察觉似的欲要避过,却如何能避过这漫天的刀光?片刻的功夫,那刀死死的架在她的脖子上,冰冷的刀贴着她的皮肉,只要她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的割下她脑袋!
“我讨厌被人威胁,更讨厌别人拿我身边的人威胁我,你真以为你怀有身孕我便不敢动你吗?一个别有企图的用毒高手,潜伏在相府这么久,又怎会怀了相爷的孩子?就算怀了,你以为我会看在所谓的血肉亲情的份上不敢杀你?”
畔之慢条斯理道,眼色凉薄的从她面上与腹部扫过,一旁的流光痛的瘫软在地,却强忍着连哼都不哼一声,只是身子剧烈的颤抖着,皮肤内层似有什么东西在攒动,甚是吓人。
红袖未曾见过这仗势,短暂的惊慌失措下,也极快的冷静下来,蹲在流光旁照料着他,眼色瞄到他疼的面目狰狞汗流浃背,那张脸却像是缩了水似的,就快要从脸上脱落下来,红袖惊诧之极,却不动声色用身子替她遮掩着,流光擅易容这事,她们是知晓的,只是……难不成这张脸也是易容的?
“呵,二小姐果然心狠,竟一点都不顾及血肉亲情呢,不过……你该清楚我的手段,就算我死了,不说那丫头也活不了,为了个死物,要牺牲那丫头的性命,你忍心吗?”
她轻笑着,那涂着凤仙汁的手指反手抚上那刀上,那艳红的指甲衬着那锐利的锋芒,嘴角的笑意另人生寒。
青城眼一眯,极讨厌自己东西被人触碰,轻一抖,划过了她的那细嫩的肌肤,血水渗了出来,顺着刀锋滴落,畔之小心肝一抖,杀手真不靠谱,时不时的刺激下人家,当初也是一时手贱直接将人家虞家大公子给咔嚓了,那事之后被夏景容压下来,不过……虞家会这么轻易认栽?
忙使了个眼色给他,大哥,求你靠谱些撒,若这女人没命了,她家流光也就惨了,青城阴沉着脸,状似视而不见,哼,那厮的生死关他何事?
“你到底是谁?为谁效力?你应该不是南朝人吧。”畔之连续逼问。
“将那画给我,我不仅会放过那丫头,甚至还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如何?”章氏摆出一副引诱的姿态来,心思再细腻也不过是个及笙不久的丫头而已,就算手段狠辣了些,却终究涉世未深,她看似强横,却有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对身边的人太过看重。
恐怕,若是中招的人是她,也未必能威胁的了她,从那丫鬟蛊毒发作之时的一刹那,她的惊慌失措已出卖了她,这一次……她赌赢了。
“好!”
畔之咬牙同意了,她转身走进了内室,不一会的功夫,便将那画卷拿了出来,章氏眼底精光一闪,随即用温柔的话说道:“请将这画打开。”
畔之盯着她那张脸看了片刻之后,便照着她的话做了,将画从卷轴中取出,手一扬,一佳人侧立图便跃然纸上,那画中人的样貌与畔之相像六七分,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章氏脸上掠过喜色,对文氏道:“文姐姐,麻烦你去将那画拿过来。”
文氏低着头刚走进畔之,却听见畔之浅笑一声,朗声道:“这么容易就想将画拿走?你当我是傻子吗?先替流光解了蛊毒,不然……就算是烧了这画,也不会让你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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