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的吻,诉说着彼此最深浓的爱恋。
好久,他放开了她,用下颚紧紧的贴着她的耳际,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处,撩拨着她的神经。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她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手臂的伤又开始疼了,可是心底却很快平静下来,还好,她没事,还能尽情享受他的怀抱。
她想转头,他却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再动弹半分,只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灵波,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你还在,儿子也在……”
程灵波从来没有听过不可一世的裴启宸竟然会用这种鼻音酸浓的口气和她讲话。如此感性,让人心颤。
“我们都在,一家三口!”她说这话的时候,他抱紧她的身体,恨不得把她揉进了他的骨血中。
“什么时候要好好跟儿子说说,媳妇儿只能有一个,不许打小就这么花!”裴启宸想到程湛那德性只怕还会被骗,他还得担惊受怕。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果真是如此,有了儿子,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操碎了!
“也不知道像谁!”灵波轻轻地一笑。
“我小时候不这么花的!”他猛然扳过她的脸,他们的鼻尖碰在一起,目光之间的距离几乎贴在了一起,她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花就花点吧,长大了遇到他喜欢的真心爱的,自然会收敛,现在说什么,他自己没教训,就不会记住。”
“老婆,为什么你突然变得这么豁达了?”裴启宸有点受宠若惊。
灵波却是笑了笑:“睡觉吧,养好身体,为伊纤黛送行!”
裴启宸心中一叹,点点头,小心翼翼抱紧她,相拥着一起入眠。
伊纤黛的葬礼在一周后,她的父母从加拿大赶来,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以来都是悲壮惨烈的。那无法承受之痛,外人只是想想便觉得难受的窒息,更何况是其中人呢?该有多痛?
杨晓水并不知道纤黛的死,只是肖恪这几日,有点不对劲儿,偶尔,会走神,杨晓水不知道肖恪怎么了,问他时,他只是笑笑,说:“能有什么事啊?你们孕妇是不是都特敏感啊,没事吃饱撑的就知道瞎琢磨!”
晓水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挺着大肚子去找育儿书看,不再多想,但愿只是多想了。
但后来,一连一个星期,都是不对劲儿,不知道想些什么,也常跑出去。
晓水忍不住打电话给灵波。“灵波,最近肖恪是不是常去看你们?”
灵波还在医院养伤,手臂已经不痛了,但是不能拿重物,恢复各项机能还需要时间和康复训练,只要加以训练,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接到晓水的电话时,灵波便对所有人做了噤声的手势,之后,她轻轻走出去,语调轻快:“是,最近不是画展吗?让肖恪帮下忙,他负责联系工人还有帮我发放宣传单,有点忙!怎么了?”
“没有!”晓水道:“灵波——”
“怎么欲言又止的?”
“你说肖恪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最近是不是趁我怀孕不能伺候他出去找女人解决身体需要了?”
“呃!”灵波一惊,很是同情肖恪,果然有前科的人很容易被人胡思乱想的,肖恪活该,可是最近还真是冤枉他了。他跟裴启宸一起安抚伊纤黛的父母,一起处理伊纤黛的后事,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出去出轨?
“你还真是冤枉他了,晓水,有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秘密?”
“我们留学的时候,还记得我打在你卡里的钱吗?”
“嗯!”
“那是肖恪给的,三百万,之后又陆续给的,你留学的费用,肖恪都替你还给我了!”
晓水一下子愣住了,没了声音。
“你说,他是爱你不爱你呢?”
好久,杨晓水突然大吼一声:“程灵波,你太不够意思了,你居然瞒着我!你要早告诉我,我跟他没准早在一起了!”
“孕妇,当初你那样子,一副死不回头的样子,别说三百万,就是三个亿你也不会回头!再说有条件的回头,哪有现在说了让你感动来的有意义?好好养胎,别胡思乱想,把我儿媳妇照顾好了!”
“啊——”杨晓水大叫:“这是我儿子,哪里是你儿媳妇,你儿子那么花!”
“肖恪那么花都能被你拿下,你女儿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样可以把我儿子拿下的!”
“灵波,你就看上我家的女儿了是不是?”
“我看上不看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湛湛看上了,好生养着啊,画展完了我去看你!”
“程灵波,你干脆也生一个女儿吧,我这胎生个儿子,叫你女儿跟我儿子,肖恪的种也一定很花,叫你女儿也爱上花心的男人吧!”
“注意胎教,孕妇!我很忙,你再胡思乱想冤枉肖恪,我真杀过去把你女儿抢过来当童养媳养在我家了啊!”
“好吧,我养胎,你们忙你们的!”晓水十分委屈的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灵波叹了口气,回头把这电话给肖恪说了,肖恪很是惊悚。“我敢出轨吗?我都玩腻了,不想再找不痛快了!”
“那就好!”
纤黛顺利下葬,肖恪亲自去墓地送行,葬礼结束后,亲自送伊纤黛的父母上飞机,看着伊家二老微微驮的背影,一夕间似乎苍老的如老年人一般,肖恪就难受的不行。
伊纤黛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如今,伊纤黛没有了,远在异国他乡的他们,又怎么度过最后的晚年生活呢?
“伊叔,余姨!”肖恪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
伊家二老回转身,面向肖恪,这个老友的儿子,年少时候最喜欢他们家纤黛的男孩长大了成熟了,如今已经是而立之年的成熟男子,成家立业了,娶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如果没有出哪一档子事,是不是,纤黛也就不会死,肖恪娶的就不是杨家的女儿而是他们家的纤黛了!怎奈造化弄人,一切皆有定数,冥冥之中天注定,怎样唏嘘都要接受。
“肖恪,回吧!”
“伊叔,余姨,你们回国来吧,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伊纤黛的父母闻听此言,突然就红了眼圈,伊冒鑫别过脸去,深呼吸,定定神,摇头。“不了,我们这几年,在那边过的也还可以,适应了那边的生活,就不再给你们添麻烦变了!肖恪,保重,照顾好杨家丫头!我们走了!”
伊纤黛的妈妈余雅惠却抓住了肖恪的手,未说话就红了眼圈:“孩子,我们回国一趟不容易,以后,每逢清明,给纤黛炒点钱,让她在那边过的好!”
“会的!余姨!”肖恪反握住余姨的手。“您放心吧,我会时常去的,晓水生了,我们会一起去!”
“谢谢了!”说完,余雅惠松开了肖恪的手,转身跟丈夫离开。
肖恪望着他们的背影离去,也忍不住湿了眼圈。
回来的时候,他就关进了书房里,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两位长者离去时的背影,那样孤寂,能为纤黛的做的,也只是照顾她的父母了!可是,又如何跟晓水说呢?
肖恪也知道现在不能说,说了,晓水一定会难受,纤黛就那么没了,他如果再照顾她的父母,晓水又怎么想?
晓水见他一身黑衣出去,又神情疲惫的回来,原本想说的,那些感动的话,一时竟卡在了口中,望着紧闭的书房,有点不解。
他到底怎么了?
伊纤黛下葬后,灵波也办理了出院,两人刚上车,准备回家洗个澡然后趁儿子不在先恩爱一番的,结果刚上车电话就响了。
“谁的电话这么不识趣?”裴启宸很是不耐烦。
“大概是湛湛又跟程伟哲打起来了!”灵波猜测。
果然,是肖英然打来的电话,“灵波,你们快回来了吧?”
“快了!怎了了?又打起来了吗?”灵波问。
“别提了,一上午大的干了三次了,小的不计其数,谁也不让谁!”肖英然语气里满是挫败。“陈老年纪大了,照顾不了,你爸今天去单位,家里只有我和陈老跟他们两个,你跟启宸回来一个,帮我照顾着点,累死我了!”
听着肖英然的话,灵波笑了,问:“这么说,伟哲现在很容易就有情绪了?”
“是,只要湛湛一说话刺激,他就抓狂!你住院这一星期,多亏了湛湛呢,每天刺激他,哲儿现在恢复的很好!”肖英然语气了满是感激。“灵波,你们真是我的福星!”
“一家人,不用客气!”难得,灵波说了这样一句煽情的话。
裴启宸笑了,发动车子去程家。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夏天,在桐城部队训导队时的一幕,那个冷漠的有着自闭症和暴食症的丫头,谁能想到,多年后,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呢?
而人生,没有什么不可能!
车子开到了程家,还没进客厅,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声,还有湛湛那稚嫩的奶声奶气的声音:“过来追我呀,饼干都是我的,一个也不给你留!”
“给……我……”又一道孩童的声音,有点急躁,却已经能说话了,这比前几日灵波来时要好了很多,可以表达自己情绪了,可见湛湛功不可没,每天起来就气程伟哲,气的程伟哲抓狂。
“这是我的!”程湛大声宣布。“这是姥爷的的小媳妇儿买给我的,不是给你的,傻瓜!你妈妈是姥爷的小媳妇儿!”
肖英然脸一红,问道:“湛湛,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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