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变得静止,他凝望着她,“难道我说你委屈着你了?”
他有点懊恼,好像也没有说太重的话吧?这丫头怎么就想哭了?以后还了得?还说不得了吗?谁家的女人半夜三更不在家在外面闲逛,晚归还不让人说,一说哭鼻子,以后还了得啊?
只见梁墨染动了动唇,轻如蚊吟般说道,“没有,你说的都对,是我不好。再有下次,我就滚离你的视线!”
一瞬间,听到“滚离”这两个字,路修睿的眼眸顿时一紧。
他那冷若冰山的俊容愈发沉凝,指间的烟还在慢慢地燃着,燃出一截烟灰。
梁墨染继续低着头,那眼泪一颗一颗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个不停,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死死地瞪大眼睛,却还是模糊了视线,转眼,脚前的地板已经汇集了一汪水渍。
路修睿视线落在那汪水渍上,沉默了。
良久,五分钟后,他看着那水渍的面积越来越大,终于受不了的伸手一把扯过她,抓着她的手腕,猛地一拉,梁墨染始料不及,一下跌进他的胸膛。
她没敢抬头,却慌乱无措,哽咽着道:“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是它自己非要流出来的!”
她怕他又凶她,说她哭鼻子,她不愿意被他说。
路修睿却是把她的头扣在自己的胸膛上。
那泪和着鼻涕就濡湿了他的胸口,烫的他竟开口说不出话。
梁墨染挣了下,闷声喊道,“放开我,我心里很难过,不想和你说话!你别以为我没有脾气,我让着你也是有限度的!”
“生气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吹拂的热气呵在她的耳朵上,梁墨染一阵抽搐。
外面很冷,从机场回来,打车到小区门口,接着走回来,很冷。
而路哥哥的胸膛怀抱却是这样的温暖。
他的手按着她的脑袋,烟蒂丢在烟灰缸里,就这样将她压向自己的胸膛。这种温暖让梁墨染哭得更猛了!
“你为什么一说话就要我滚?我又不是蛋,怎么滚?我不喜欢这个词,你不要说这个字可以吗?你怎么不滚,你滚给我看!”她在他怀抱里哭着喊,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她就是想哭。
“那为什么你跑出去的时候不动动脑子?”路修睿沉声问道。
梁墨染被问得一愣,在他怀里闷闷地哼哼:“我又不是卖给了你,再说你去哪里不就是想去就去了,凭什么要求我?你去哪里我不也没限制你?”
“……”路修睿没说出话,他紧蹙起眉,仿佛是遇到棘手的事。
很久之后,梁墨染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久久都没有声音,这让她感觉到很不安。在他怀里钮动了下,要起来。
“梁墨染!”这是第一次,他用这种凝重的语气称呼她的本名,梁墨染直觉心一坠,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立马布满心头,仿佛是织了一张网。
“我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有力的手,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轻启口:“你有权利在我面前维护你的尊严,也有权力跟我抗议,你觉得我说错了,说的你委屈了,你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不喜欢看到你哭鼻子,有事可以说,哭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果你认为哭能掩饰你的伪装,那么我也想说,如果你不说你心中所想,我永远是不会知道,只能从你只言片语里去猜测,这既浪费时间,又浪费感情。而且更有可能会错你的意思。”
“那你告诉我这些的时候,能不能也提醒你自己,胡乱指挥人也是不对的!”她在他怀里闷声说道,语气是十分的委屈。
他笑,在梁墨染又把鼻涕和眼泪抹到他胸口的衣服上时,他的眉眼铺上淡淡的复杂。
“今天的事,算是半斤八两,可以吗?”
“半斤半两?”梁墨染错愕,猛地抬头。
她那红红的如兔子般的眼睛此时忽闪忽闪的,鼻子红红的,小嘴也微张,因为哭泣鼻塞而用嘴巴喘熄,她抬眼看着他,心跳如鼓。
“是你自己不对在先!”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大手帮她解衣服。“你去逛街逛得满身都是尘土,知道的说是去逛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了趟远门呢!”
“我没有出远门!”她立刻否认,说的太快,以至于路修睿瞬间皱眉。
***
“看来你是处了一趟远门啊!”他眯起眸子打量她,要确定她到底去了哪里。这孩子有事瞒着他,一定是这样的,她的眼神慌乱的样子很让人怀疑。
“没有,我真的没去!”她矢口否认。
他似乎凝神良久,看着她的眼睛。像是确定她话中的真实度。
梁墨染也红着眼睛注视着路修睿,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口她今天刚从锦海回来,只比他晚一个航班。她怎么告诉他,她只是去看看他的家乡,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哥哥,你别问了好吗?我以后不会再乱跑的!”
“晚上女孩子在外面玩太晚不安全!”他望着她,不得不提醒。这么近的距离,看到她红肿的眼睛里流淌过一抹伤感和迷茫,即使近在咫尺,他却感觉有点触及不到她的手。
他竟不知道再说什么,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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