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陌叹了口气。“车明剑，你觉得如今在电话里说这些有意义吗？你如果有时间，去找幕后的那个人吧！这样更有意义！”

车明剑似乎也很赞同。“我明白，只是这次真的太狠了，完全是直中要害！”

乔以陌的心中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隐忧，或许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巧合了。

她觉得越是她想宁静，远离顾风离，淡定的生活，而命运越是会把她跟顾风离牵扯在一起，好像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而她越是纠缠，越是挣扎，越是窒息的厉害。

“你确定你一点事都没有？”车明剑听着她不说话，有点担忧。

“我的事泽铭会帮我解决，谢谢你的担忧。”她轻声说道：“电话里一些事还是不要说了，敏感时候，很多事只怕越是解释越是浑浊，对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好处！”

车明剑愣了一下，最后扑哧笑了：“你的谨慎是不错的，但是你要相信，你们顾局不是那么熊包的人！”

“如此最好！”她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刚要给曹泽铭拨过去，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里都是担忧：“陌陌！”

乔以陌听到他的声音，唇边溢出一抹温暖的笑意：“泽铭！”

“……”曹泽铭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

乔以陌倒是坦白，“你打电话是要问我新闻的事对吗？”

“陌陌，有我在，一切都不会打倒我们！”曹泽铭这样告诉她。

乔以陌一下鼻头酸酸的，眼睛也热了，轻声道：“只要你信我，我就永远不会辜负你！”

“下班我去接你！”他说。

“好！”她微笑着点头，放下电话。

很多事，不必说，他懂就好了。

听说顾风离下午回来了。

全局早已经把他如今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那些喜欢七嘴八舌的人总是会跳出来充当小丑，不用猜也知道说了什么，乔以陌可以知道自己又在其中。

顾风离回了办公室，下午直接召开全聚会。

这不是例会，而是一个临时的会议。

大家在八楼大会议室坐下来，他坐在主席台前排最中央，面容冷沉，保持着一种超然的冷静。

这样的顾风离，让乔以陌觉得有点陌生。或许是见过了他的幼稚，他的不成熟，所以，当看到这样冷静只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想什么的顾风离的时候，她恍惚了一下。

他的面无表情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大气都似乎不敢喘一下，这个时候，多事之秋，谁都可以在背后八卦的汹涌，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真的撞到枪眼上。

顾风离身旁坐着几位局领导，个个都面无表情。

这种时候大概都约定俗成，谁要是敢笑，只怕也要被说水平低劣吧！

面无表情是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李局长先说了句：“今天召开临时会议，是关于网页上的问题，想必大家都看到了！”

顾风离这时候身子稍微靠后了一点，有点慵懒的靠在主席台的椅背上，面朝着大家，眉睫无波，幽深的眸子，给人一种沉静的气势，仿若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淡然。

如此淡定的表情，让下面更是有一种错觉，好像真的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谁都知道，搬掉顾风离也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换了谁，都是如此，再说这种事，总要立案调查，也许诽谤者不久后就被绳之以法。况且在盛然食品的问题上，顾风离显然已经作为，局里也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有了作为。

“顾局今天召开全体会议，有事情跟大家交代，下面请顾局来说几句！”李局长把话筒搬到顾风离的面前。

顾风离稍微靠前了一点，身子依然是放松的姿态，然后剑眉一挑，撩了一眼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他微微地眯了眯眼睛，那寒星似的眼底迸射出一抹犀利，声音低沉而沙哑，不疾不徐，强硬却又不容分说。

“网页的帖子刑警队会立案侦查，关于污染的新闻，我想全局都看过了！今天我在这里郑重警告大家！多事之秋，安分一点，被刑警抓到把柄，自己亲自去市委跟书记交代！如今，这已经不是我顾风离一个人的事，在创模进入决定性关键时期给市里带来的这一重创，想来后果大家都很清楚，我也不再多说。各科室，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回去查一下过去半年的案子，对于过去忽略、或者一不小心就不作为的案件，自己主动来报，重新整理调查作出治理，局里和市里可以既往不咎！倘若没有，被核实后，今年检察院的六个名额，我不介意送谁过去！”

此话一出，下面传出了倒抽气的声音。

似乎有人大喘气了一番。

顾风离坐在台上，依然面无表情。他在台上继续开口说道：“如果你认为这件事可以让我离职，那么我想你错了！就算离开，换了任何人不去调查以往的案子，我顾风离也会实名举报谁过去的不作为现象！这次新闻事件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契机，让我作为一局之长，正好可以对外界记者和市委以及全局承诺，重新整理过去的案件，清算过去不作为的污染事件，同时在以后，会严格要求全局每一个科员，谁敢不作为，袒护企业的偷排行为，那么对不起了，你这饭碗也别端了！你如果觉得只是饭碗不端换个工作，那么不好意思，先去检察院说道说道！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三日，局班子等你们三日，各科室回去翻查自己的案子，各分管领导严格监督审核！三日后，若没有人来我这里汇报过去工作的失误，所有档案我自己拿出工资雇人审查！到时候大家不好见面了，别怪我无情！”

然后，他看向大家，又问了句：“谁有意见吗？可以当场提出来！”

下面，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全场都很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

顾风离轻轻地扫了一眼全场，沉声两个字：“散会！”

他的会议，从来都是那样简短，总是直奔主题，没有繁冗的前言，也没有后缀，很务实。

他走后，会议室里竟然前所未有的安静，没有了骂声，似乎很多人都愣在了会场里，看来顾风离这一个重新审核，真的吓住了太多人，原来，真的或多或少的有不作为或者少作为的案子！

郇站长第一个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乔以陌离开会议室回办公室。

郇站长走了过来，许晨和乔以陌都站了起来。

郇站长对乔以陌和许晨说：“你们两个负责审查一下这半年我们经手的案子，监理站排污费用不会有问题，主要排污申报登记与排污费的统计报表这一块，查看一下，有没有企业谎报，而我们大队自己忽略的。另外行政处罚那一块儿，要密切关注一下！”

许晨立刻道：“郇站，您处理的案子一般都比较严谨，不会出问题的！”

郇站长却摇头：“冷不防出现个大意的，就是问题。你们两个辛苦一下吧，小许你多承担一些，小乔虽然是学环境工程的，但是在监察大队，这一套完全用不少，实战跟学习完全不一样的，你多教教她！”

“是！”许晨点头：“站长您放心吧！”

其实乔以陌也深深地感觉到，学校所学的东西在这里根本用不上，尤其是在监理站，也就是监察大队，她所学的东西完全用不上。在监测站还稍微可以，这里完全是陌生的！那些工程力学，测量学，微生物血在征收排污费的时候所用真心不够。就是那天郇站长在企业负责人面前，包括曹泽铭面前说的那些话，都够她学三年五年的！

她只能谦虚虔诚地跟人学习。

郇站长这时候对乔以陌说道：“小乔，我看到你写了几篇报道，关于弘扬咱们局的，今天的会议，你再写一篇吧，写好了给我，我去找顾局问一下，看能不能发，为局里挽回一些形象！”

乔以陌忙点头，站长安排的事，她只能服从。“好的，站长！”

郇站长先走了，许晨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笑。

乔以陌也对她笑笑。“许姐，以后麻烦您了，我要学习的地方还太多！”

许晨却道：“哪里，你很厉害，都可以当记者了，通讯报道写的不错，站长很器重你啊！”

乔以陌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味，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笑笑。

她坐下来，在电脑前飞快地写了五百字的报道，这种报道她研究过，一般发过去500字，报社删删减减，最后也就给发300-500字之间。

半个小时不到，乔以陌就交给了郇站长，郇站长把拷贝好的优盘接过去，赞赏道：“小乔，你的工作态度很积极！”

“站长您安排的工作，我会努力完成！”乔以陌谦恭地说道。

“辛苦了！”

乔以陌回了办公室，跟许晨一起整理监察大队的档案。

她不知道那篇稿子顾风离看后会怎样，她只是很客观的写了顾风离今天做出的决定，身为一个负责人的态度，也想从正面来说下他的责任心。

结果，快下班的时候，她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陌生的号码，上面只有一句话：沉默是最好的武器，小红帽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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