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飞机,顾寒倾把沉睡中的姜锦安置在柔软大床上,轻轻抚摸着她因为消瘦而凹陷的脸颊,眼眸深沉,没人能看破他的心思。
机组的人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出发,顾寒倾依然没有说话。
他看着姜锦宁静的侧脸,想到了几天前的事情。
他因为一个下属的应激创伤问题,专门去京城郊区的精神病院拜访了一位有名的教授。当他的车子经过精神病院门口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一道身影,看上去很像姜锦。
顾寒倾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姜锦正在纽约拍戏不说,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太瘦了,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虚弱,精神状态也很差,看上去更像是这家医院的病人。
顾寒倾一边否认,一边让司机开车跟了上去,直到抵达机场,看到那辆车上再次走向这个酷似姜锦的人,才知道根本不是酷似,而是姜锦本人!
他当时震惊、意外、愤怒、悲伤、童心……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在那一刹那却尝遍了各种滋味。
与姜锦心意相通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姜锦为什么回国也不告诉他的原因。
分明是她害怕被他看到。
正因为这样,顾寒倾才更加失望。
他希望的是姜锦能把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告诉他,就算有困难也要两个人一起度过才好,而不是像如今,用谎言来隐瞒隐藏。
顾寒倾都不知道,那会儿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控制住冲动,而不是直接追上去。
他冷静地处理了手头上的几件事情,给自己腾出几天时间,跟顾乔要了私人飞机就直奔纽约,一路上脑子里唯一萦绕盘旋的想法,就是带走姜锦!
现在,他迟疑了。
周易的那句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就算是你,也不能替姜锦做这样重要的决定!
所以,走还是不走?
……
姜锦久违地睡了一场好觉。
梦中没了那些狰狞恐怖的虚影,多了一股温暖柔煦的味道,就像是初春透过那长满嫩绿新芽的枝头落在身上的阳光,既不刺眼,也不炎热,就是一种……唔,恰到好处,没错,正是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地把她照得慵懒惬意,恰到好处地驱散了她的冰冷孤单,恰到好处地给了她暂时休息的空间。
一切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也多亏这恰到好处的福,她时隔多日地安心睡了一觉,没有再受到失眠的困扰。
饱睡一顿后,餍足的姜锦用脸颊蹭了蹭枕头,眼睛睁开一条缝。
视线还未清晰,她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张脸,轮廓很是熟悉,因为她不管是在清醒时还是睡梦时,都曾经描绘过千遍万遍。
顾寒倾。
她嘴唇嗫喏了一下,没出声,却知道她唤的是这个名字。
顾寒倾就在她枕头旁边躺着,湛湛黑眸静静望着她,水波不兴。
姜锦皱了皱眉,意识回笼,眼前骤然一黑之前发生的种种也全部想了起来。
她腾地坐起身:“阿倾!你,不生气啦?”
顾寒倾也缓缓坐起身,帮姜锦把睡得乱翘起的头发用手指整理梳顺,整个过程都一言不发。
姜锦以为他还在气头上,耷拉着脑袋低落道:“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不好都是我一手造成,但是阿倾,我没有后悔过。就像是你把保家卫国的责任当作身体和血液的一部分铭记于心的时候,我也把对演戏的热爱当成是我的生命,为了它我付出很多,享受也快乐其中。阿倾,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对不对?”
“是,我懂。”
姜锦的眼睛瞬间灼灼亮起:“你明白,所以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不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接受心理治疗!让自己尽快好起来,不让你跟阿元担心!”
兴奋之余,姜锦眼角余光扫到四周,才发现她现在所在不大对劲。
“等等,这里是哪里?看上去怎么像是飞机的机舱?”姜锦的笑容僵硬,还有些冰冷。
晕倒之前的另外一些记忆也纷至沓来,姜锦这才想起,她之所以会眼前一黑,也是因为顾寒倾在她后颈劈了一下。
她不是晕倒,而是被打晕的。
既然这里是飞机……顾寒倾要带她回国?
姜锦的脸色迅速苍白,她环顾四周,强颜欢笑道:“这里不是机舱吧?我们也不是在回国的路上吧?不是对吧?阿倾?”
她抱着最后的希冀,望着顾寒倾。
理智告诉她,顾寒倾不应该是这样独断专横的人,也断然不会不顾她的想法才对。
谁知,顾寒倾立马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这里的确是二人的私人飞机。”
姜锦的眼里迅速浮掠失望。
就听见顾寒倾又说:
“我本来想带你离开,不管你高兴还是不高兴,都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但是!”他停顿了一秒,定定看着姜锦,“我带你走的时候,周易说了一句话。他说,就算我是你的未婚夫,也没有资格替你下决定。”
姜锦眸光闪烁,欣喜之余,又有些心酸。
实在是顾寒倾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太复杂,复杂到让她想哭。
顾寒倾低声叹息:“我觉得他说得没错。我并不能替你选择,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也正如你一直以来尊重我,我也应该尊重你的想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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