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打老婆,活该被抓进去蹲号子,”前台小姑娘最讨厌家暴男,“这种人太恶心了。”
“可不是么,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过得还不错,”清洁工有些得意道,“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当年能跳出火坑,也算是件好事。”
王丽走出公司,便去四处游玩,爬长城,看故宫,参观博物馆,动物园,海洋馆,这些是她当年与孟瑄在一起却没能做的事情。明明人在帝都,却没有在帝都好好玩过,说起来也真是讽刺。
最后一天,她去了据说十分灵验的红梁观。
红梁观里人山人海,挤满了各色人种,看那些黑人白人念念有词的拜着神像,王丽忍不住有些怀疑,神仙能听懂外国话吗?
刚好她经过一个白眼,听他用蹩脚的华夏语祈祷自己能够成功拿到华夏户籍,就忍不住笑了,在功德箱里捐了钱便退了出来。
她离开帝都的时候,还没有红梁观,现如今这里已经修建得很漂亮,但是一草一木都保护得很好,随处可见一些护林员在四处走动,可见很看重这里的生态环境。
她走下石阶,与一个穿着寒酸,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相遇了。
男人头发杂乱,胡子拉碴,脸上满是风霜,甚至连看人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看起来十分的可怜。但是王丽却认识他,因为这个男人曾与她同床共枕好多年。
“孟瑄。”
孟瑄听到有人叫自己,以为是催债的,吓得四处张望,当他发现叫自己的是一个风姿正茂的女人时才松了一口气。他眼睛有些不太好,盯着王丽看了半天,才认出她来,但是他此刻的表情,比看到要债的人还要惊恐。
“王丽……”
“你、你不是死了么?”当年他在屋子里看到了王丽的遗书,四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又怕警方追究他责任,所以一直都没有报警。这些年在牢中,他常常梦到王丽来找他索命。
“你要干什么,这里有神仙,你不要乱来。”孟瑄吓得全身发抖,“你是自杀的,跟我没关系。”
王丽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心中没有半点同情,只剩下无限快意:“孟瑄,瞧瞧你现在的可怜样儿,真是太让我开心了。”
孟瑄愣愣地看着王丽:“你……没死?”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眼瞎看上了你,”王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就像是吐出了这些年的怨气,“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孟瑄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王丽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
当年的他何其风光,住着漂亮房子,开着豪车,谁见了他不陪笑脸?
往事如风,当年在他面前连重话都不敢说的王丽,竟变得如此的鲜活,可他呢……
面目沧桑,身带残疾,他这辈子……完了……
“祁大师,我们公司风水真的没有问题吗?”邓琳琳怀疑地看了眼公司,“那为什么我们公司的作者,总是喜欢拖延或者不更新,这跟风水还是有些关系吧?”
“邓小姐,请你放心,贵公司风水真的没有问题。至于贵公司旗下作者有拖延症这种事情,跟风水没有关系,跟人有关,”祁晏笑了笑,“对了,忘记恭喜你升职为总编了。”
“谢谢。”邓琳琳想起祁晏刚才与老板说的那些话,“你刚才说,让老板给员工加薪就会有好运,是真的吗”
“当然,”祁晏笑得一脸坏,“员工心情好,不也是好运吗?”
邓琳琳忙一把抓住祁晏,一脸神秘道:“你小声一点,别让我们老板听见了。”
祁晏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正说着,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与祁晏握手道:“祁先生,您说得实在是太准了,我明天就给职员加薪。”
这位祁大师实在是太神奇了,刚来他们这里,他们公司旗下作品就卖出去好几个大版权,大师不愧是大师。
“您客气了。”祁晏一本正经的笑道,“这是贵公司的实力,与我无关。”
话虽这么说,这位文学公司的老板还是觉得这事有一半是祁晏的功劳,于是在心中下定决心,把给祁晏的报酬翻一倍。
“钱钱。”岑柏鹤知道祁晏给一家网络文学公司看风水以后,便决定开车过来接他,结果刚到公司门口,就见祁晏与邓琳琳以及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在一起说话,他走到祁晏身边,对另外两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来接我的爱人回家。”
“爱人?”中年男人瞬间明白过来,笑着道,“你好。”
“你好,”两人握手做了自我介绍以后,岑柏鹤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了祁晏身上。
“今天的天气这么好,穿起来会很热。”祁晏扭了扭肩膀,不想穿。
“乖,别闹,”岑柏鹤揽住他的肩,对中年男人跟邓琳琳道,“那我们先回去了。”
“啊……”邓琳琳愣了一下,随后道:“你慢走。”
这两人在一起都七八年了,怎么还这么黏黏糊糊的?她跟他老公才结婚三年,都没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亲热,这盆狗粮她吃得心甘情愿。
“我觉得祁大师的男人好像有些眼熟,”中年男人一脸深思,“应该在哪里看过。”
“副总,我知道你在哪里看过,”邓琳琳一脸淡定,“华夏财富排行榜上。”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祁晏与他男人准备上的车,想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车是限量版吧,不知道耗不耗油呢?
“不是说好我自己回来么,你怎么来接了?”祁晏系好安全带,握住了岑柏鹤的手。
“你感冒了,我不放心。”岑柏鹤调整了一下空调的位置,不让热风对着祁晏吹,“晚上我让厨师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最近两年,他们两个搬进了岑家大宅附近的一栋别墅里,过着二人世界,蹭着大宅厨师的饭,日子过得非常的惬意。
“我都三十岁了,又不是小孩子。”祁晏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难道还能把我自己给冷着?”
“在我心里,你就是三岁小孩,”岑柏鹤亲了他额头一下,“好了,乖啦。”
“柏鹤爸爸,你带我吃冰淇淋好不好?”祁晏笑嘻嘻的用头拱岑柏鹤的胸口,“我要吃蓝莓味的。”
“冰淇淋没有,回去喝凉白开。”
“天惹,身家千亿的老板,竟然让丈夫喝凉白开,这是社会的退步,还是道德的沦丧?”
“别闹,”岑柏鹤抓住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我回去再收拾你。”
“柏鹤爸爸,你这样会很容易失去本宝宝的。”
“胡说!”岑柏鹤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别乱说这种话。”
自从看到钱钱浑身是血的样子以后,岑柏鹤就再也无法听祁晏说失去,死亡这些话。
“好啦,”祁晏轻轻摸了摸岑柏鹤的胸口,“放心,我算过了,我们是百年好合,三生三世的好姻缘。”
“不是说有关自己的事算不准吗?”岑柏鹤又好气又好笑,但终究舍不得对他摆脸色。
“虽然算不准,但是我的直觉很准啊。”
“柏鹤。”
“嗯?”
“我会一辈子守在你的身边,哪儿也不会去。”
“等我们老了,养几盆花,养只狗,然后过着愉快的老年生活。”
“你不收徒?”
“收徒看缘分,不能强求。再说……我还不想现在就出现一个小鬼来打扰我们的幸福二人世界。”
“好。”
“柏鹤爸爸。”
“……”
“本宝宝越来越爱你了。”
“我也越来越爱你,钱钱宝宝。”
夜色渐渐降临,车子缓缓汇入车流中,成为了万千汽车中的一辆。
在这黯淡的夜里,车流化作了一道漂亮的银河,照亮了前路,点亮了后方。
就像是生命的长河,每途径一地,都有它的光明之处,然后便组成了一个完美的,永远没有尽头的人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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