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阳菀蝶，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刚进家门，就碰到了柳冰云。

“你今天怎么自己回来了？学校老师也让？”柳冰云疑惑地看着阳菀蝶，问道。

“邻居家小胖回家，阿姨叫我跟她一起，所以老师就让我回来了。”阳菀蝶认真地说道，从眼神里似乎看不出一丝的虚假。虽然柳冰云并没有抬头看她，但是，她还是保持着“这就是事实”的样子。

“总是麻烦人家不好，知道吗？以后妈咪会去接你的。”柳冰云紧锁着眉头，有些不悦。她不喜欢总是麻烦别人，可是，她自己又确实没有时间。除了在卓美工作之外，她还找了几份兼职，每天工作都忙不赢，哪有时间去接阳菀蝶啊。

“可是，妈咪，你都没有时间……”阳菀蝶有些委屈地说道。她知道妈咪每天都很辛苦，所以，她很不忍心。平时，邻居家小胖有人来接，她就跟着回来了。虽然这样子会很麻烦别人，但是，却会让柳冰云有更多的时间来赚钱。

“这个……”柳冰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以后，我再多跑几趟阿姨家，感谢感谢她好了。”柳冰云也不想麻烦别人的，可是，自己又接了那么多的工作，如果去一趟幼儿园，再回来的话，肯定要耽误很多的时间。没办法，只好找机会，再去给小胖家多送点礼物好了。

“嗯，妈咪，那我去写作业了。”阳菀蝶说完，看了柳冰云好久，这才回房间。她小小的脑袋在想着那两个天使一样的孩子所说的话。“我们只是希望将坏人绳之以法。”“菀蝶，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这些都是自己爱慕着的北冥雷雷所说的话，它们一直环绕在自己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柳冰云感受到了阳菀蝶灼热的目光，可是，没有回头，她有太多太多的工作要做了，根本没有时间来管阳菀蝶的异样。她只知道要拼命挣钱，才能养活阳菀蝶，不然的话，连阳菀蝶的学费都无法负担。她根本指望不了自己的丈夫阳大山，只要他不在外面烂赌，回来之后还找自己的麻烦，找自己要钱，她就觉得很庆幸了。

阳菀蝶进房间没多久，她又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一遍又一遍地想着，虽然她极力的捍卫着自己的妈咪，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妈咪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冷静下来了，没有了之前的冲动，所以，才能够更加用心地思考问题。她想到那两个小奶包的爹地现在被关起来了，还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妈咪。想到这里的时候，阳菀蝶突然觉得很愧疚，不敢面对两个小奶包。所以，那个时候，她会选择跑开，也有这样的一部分原因。如果想要保护自己的妈咪，最重要的不是让别人不去诽谤自己的妈咪，而是为自己的妈咪证明清白。

于是，阳菀蝶跑了出来，她冲着正在工作的柳冰云，说道：“妈咪，今天老师教我们要做个诚实的孩子，不能说话。还说不能够害人，不然一定会有报应的。妈咪，你说，恶有恶报，这个道理是真的吗？”

柳冰云听到阳菀蝶的话，特别是后半句的时候，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认真地看着阳菀蝶的眼睛，却只看到天真和无邪。

“妈咪……”阳菀蝶见柳冰云只是看着自己，却没有说话，便怯怯懦懦地开口了。

“这个不一定。你要想啊，现在的坏人这么多，他们不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了吗？”柳冰云耐心地告诉阳菀蝶。其实，她是在为自己开罪，她知道自己是个坏人，居然恩将仇报，害了给自己发工资的老板，还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爱美的女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可是，为了能够尽早地让自己的女儿读好的学校，她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如果以后真的有惩罚，那也只要惩罚她自己一个人就好了，不要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是吗？可是，老师说过的，做了坏事，就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到时候警察叔叔就一定会发现的，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阳菀蝶继续说着。

“你们老师怎么教你们这些东西？”柳冰云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而且，似乎还有一些紧张。她将自己已经整理好的头发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但是，却有些颤抖。这所有的一切，都证明着，其实柳冰云在心虚。

“老师就是这样教的啊……”阳菀蝶瘪了瘪嘴，但是，细心的她已经把柳冰云的所有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了。她的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了，然后这样的了解让她没有勇气面对。果然，真的如同那两个天使一样的小男孩所说，自己的妈咪，真的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不然，妈咪也不会有这么慌张的表情了。每次自己不在家，爹地打妈咪的时候，妈咪总会畏畏缩缩不让自己看见。而当自己问的时候，妈咪又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直到晚上睡着，自己偷偷地去看妈咪的伤痕，才知道。现在妈咪脸上的表情，跟骗自己时候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

“妈咪，你在干嘛啊？好像你同样的工作又重复了一遍呢。”阳菀蝶走近了柳冰云，看着她做着同样的事情，忍不住提醒道。

“好了，好了，你别在这里妨碍妈咪了，快回屋去写作业。”柳冰云掩饰着自己的心事，不耐烦地说道。她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好像察觉了什么一样，但是，公司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这个在柳冰云的心里留下了疑云。

“哦。”阳菀蝶瘪瘪嘴，就失望地往屋里走去。转身之后，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流了下来。她到底要如何抉择呢？是亲手将妈咪送上那样的地方，还是捍卫妈咪，保护妈咪呢？可是，妈咪做错了事情，就是应该要受到惩罚的。怎么能够包庇呢？可是，就算是妈咪听到自己说的那些，表现得有一些慌张，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啊，不一定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啊。怀着这样无比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根本没有办法写作业。

吃晚饭的时候，阳菀蝶又忍不住开口了：“妈咪，最近你怎么又接了好多的兼职？”

“空闲时间多了，就多赚点钱，好养你啊。”柳冰云将新鲜的鸡肉夹到阳菀蝶碗里，她自己却只吃素菜。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呢？你公司不要上班的吗？”阳菀蝶注意到了自己的碗里的东西跟柳冰云碗里的东西的差别，于是，将自己碗里的鸡肉，挑了一块最大的，给柳冰云：“妈咪，你也吃点。”

“公司出了点问题，现在所有人都暂时不用上班了。”柳冰云淡淡地说道，但是，眼神却显得很不自然了。

“啊，出了什么问题啊？是新闻上的那个吗？听说，是好严重的问题呢。可能那个产品会做不下去了，到时候妈咪不就失业了吗？那怎么办啊？”阳菀蝶担心地问道。这个时候，阳菀蝶就已经能够证实一切了，妈咪果然是那个幕后黑手，是她让那两个孩子的爹地关进牢里的，真的是她，为什么是她？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柳冰云的神色间显得更加不自然了，显然一副不愿意说这件事的样子。她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菜，今天的菜炒得不是很好，因为她心里藏着事情，她的愧疚感越来越深了。她也一直在思考，这样做，是不是真的不对。为了自己的女儿能过上好日子，却要去伤害别人。项天祺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总裁，他的工资都很高，而且还能够申请补助，补助的这笔钱，从来没有少过，最重要的是，这笔钱还比别的公司要高上很多。虽然听说他在商场上毫不留情，但是，他对待员工，真的很好，很人性化。所以，总是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项氏集团。现在，自己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够逢凶化吉。自从做了那件事之后，她每天都寝食难安，只要一有项氏集团的新闻，她都会守着看，只想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新闻上说的，也就是自己女儿所说的。她隐隐有些担心，可是，又不知道该要怎么办。难道真的去自首吗？那菀蝶怎么办？她还这么小。

“那……”阳菀蝶刚开口想要说话，却被柳冰云一口截住：“小孩子的，干嘛总是问些这样的事情。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柳冰云没有办法回答阳菀蝶接二连三的问题，因为她确实有不能告知菀蝶的秘密。她只能将这个秘密拦在心里，可是，她又不忍心欺骗阳菀蝶，所以，只有拒绝阳菀蝶的提问了。

阳菀蝶瘪瘪嘴，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猛扒着碗里的饭菜。她发现自己妈咪故意地掩饰着这一切，心里也明白了。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善良的妈咪，居然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来。此时此刻，她的心一阵一阵揪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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