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心中一动道:“此人是谁?”
虚行之微笑道:“此人姓魏单名一个徵字,因在李密手下不得重用所以十分不得意,这次也是天赐良机,魏徵虽然在李密手下不得重用,但是沈落雁却很佩服他,怕他因为在李密手上不得志跑了,这次沈落雁进洛阳这么机密的事情也要带着他,属下前几天偶然遇见了他,因为主公还有其他要事,并不是招揽他的良机,因此没有提起。”
李志常欣喜道:“此人我也听过,确实奇才。”
虚行之道:“以我观之此人之才不在当年曹孟德重要谋士荀攸之下,曾经向李密献出壮大瓦岗十条策略,均不被才用,实在可惜,若不然今天李密早就入住洛阳城了。”
玄成乃是魏徵的表字,魏徵淡淡笑道:“李兄对在下可真是了若指掌,当年李密听了我的话,不但洛阳,连关中也会在瓦岗掌控下,到时候就是汉高的事业,天下唾手可得。”
李志常道:“玄成果然自信,我还听说大业十四年,王世充袭击仓城被李密击败,王世充转攻洛口。又被李密击败。玄成却对长史郑颋说:‘李密虽然多次取得胜利。但是兵将也死伤了不少。瓦岗又没有府库,将士们取得战功得不到赏赐。还不如深沟高垒,占据险要,与敌人相持,待到敌人粮尽而退时,率军追击,这才是取胜之道。洛阳没有了粮食,王世充无计可施就会与我军决战。这时我们却不跟他交战。’我听到这件事后,当真惊出一身冷汗。”
魏徵叹息:“竖子不足与谋,居然说我是老生常谈,没想到李兄对我了若指掌,看来志向不浅,我可不是李兄这样绝世高手的对手,你只要帮我摆脱瓦岗的约束,我魏徵便效忠你又有何妨,不过我可没有为主尽忠的心态,你若是败亡。我也不会给你殉葬,这一点事先要讲清楚。”
李志常道:“和魏先生说话就是痛快。明日虚行之就会回到竟陵,魏兄暂时留在洛阳做我的谋主吧,你的事我也会跟沈落雁说清楚,当现在这时候,不是我求沈落雁而是他来求我,玄成莫要疑虑。”
魏徵道:“既然李兄能办成此事,有些话我也不得不直言相告。”
李志常知道魏徵这人必不会无的放矢,要说的话,肯定跟天下局势有关。
李志常道:“玄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魏徵道:“希望主公莫要在洛阳呆的太久,当迅速回到南方,方能有统一天下的希望。”
李志常道:“先生但请继续。”
魏徵喝了一口茶水道:“自五胡乱华以来,汉人已经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而且北方胡汉交杂,已经不是纯粹的汉统,只有南方才是华夏衣冠所在,可是陈亡之后,南方大族已经大为衰落。如今统治天下的仍旧是自西魏宇文泰以来的八柱国形成的关陇集团的势力,若非杨广想要摆脱关陇集团的影响,也不会设立东都洛阳,后又临幸江都,可惜终究功败垂成。我之前效力李密,他本身出自关陇集团,因此没有这个忧虑,可是无论如何主公都不可能跟关陇集团勾搭,必定受到他们的排斥,在北方绝对难以立足,应当迅速回到南方去寻找支持,从而以南统北,消弭胡人这关陇集团的影响。”
李志常道:“玄成是我遇到第二个有此看法的,你肯说出这番话,足以见得玄成并非对我毫无真心。”
魏徵笑道:“原来主公早就有了这番见解,看来魏徵多此一举。”他改了尊口,也是见风使舵得快,李密在他眼中迟早要败亡,李志常虽然没看出王者气象,至少对他还尊重,他的性格就是这样随波逐流,事先要把厉害说清楚,将来李志常才怪不到他身上来。
魏徵虽然答应做他手下,李志常也知道这人可没那么容易心服,不过此人做事倒是尽心尽力,才具不凡,虚行之说他是荀攸之才李志常是赞同的,甚至在治国上,魏徵也未必会比荀彧差多少。不过魏徵终究不是忠臣,他和虚行之不一样,虚行之看似悠然淡泊,其实反而是从一而终的人,对李志常真的尽心尽力。魏徵虽然会勤恳做事,但也是只是分内之举,绝不会真正臣服李志常。李志常知道魏徵旨在名留青史,为万世开太平,从他对李志常和李密献策不同来看,本身毫无立场,只要谁能统一天下,他都会为那人做事。
魏徵自然还是要回到他的住处,今夜李志常还要去参加荣风祥的寿宴。
荣凤祥这洛阳首富的府第,建于城东北一座小丘之上,占地极广,规模宏大。一眼瞧去,林木间房舍星罗棋布,气象万千。
就在入门处的广场正中,搭架起庞大的鳌山,高结彩栅,遍悬奇巧花灯,不下万盏之多,辉煌炫目,照得内外明如白昼。
到贺的宾客车马不绝,四处挤满锦衣绣裳的仕女,在鞭炮震耳,硝烟弥漫中,喧笑玩闹,尤胜过年的气氛。
府内处处张灯结彩,婢仆全体出动,招呼来客。
独孤凤和李志常并肩而入,淡淡道:“怎么李兄有心事么?”
李志常道:“我自从想要争夺天下后,一天确实要想许多事情,可没原先那样潇洒如意了。”
独孤凤道:“那有什么,无论天大的事,我都是该吃吃,该睡睡。”
李志常道:“那是凤姑娘有独孤阀做后盾,许多繁琐的事情,不需要自己代劳,自然不明白这些麻烦。”
独孤凤悠然一笑道:“那就不争了。”
李志常道:“若是因为些许细碎的事情就知难而退,那么在求道路途上也会因为其他事情知难而退。我们修道者可以任性潇洒,也可严于律己,但是心中那个求道之念却终不会抛去。”(未完待续……)R1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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