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管呢?沈令善哭笑不得。
见江屿是真的不放开他,就用力的推了他几下。然后感觉到他的手略微一松,原以为是他放手了,下一刻却是他的气息倏然逼近,炙热的吻旋即落了下来。沈令善被迫仰起头,唇舌被他搅得有些发麻,身子都有些瘫软,最后是孩子的哭声将她拉了回来,重重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他才将她放开。
沈令善转身去哄孩子。坐了起来,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孩子倒是听话,稍微哄了几下哭声就渐渐小了起来。
安静之后,她略微抬眼,看着身旁的江屿。
这个时候,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其实她也知道,孩子可以让乳母带。只是犬宝来得不易,又生得这样瘦弱,她实在是不放心。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生怕一眨眼就没了……可是江屿应该不喜欢这样吵吵闹闹的。于是就和他说:“要不我睡到西次间去吧。”西次间有一张罗汉床,倒是能凑活着睡。
说完她就抬起眼看细细端详着江屿的表情。
就听他说:“不用了……我过去处理一些事情,你早些休息。”他从榻上起来,撩起床帐就下了榻。
隔着床帐,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他穿衣裳的样子。很快就穿好,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孩子小小的声音,沈令善抱着孩子的手略微一紧,心里忽然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那晚生犬宝时的场景,还有他那一句毫不犹豫的“保大人”……
又低头看着渐渐睡着的孩子,沈令善弯唇笑了笑,在他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把他抱到枕头边,看着他安睡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倒是不知道江屿是什么时候休息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江屿已经在准备穿衣了。
沈令善看着立在榻边高大的身影,撩起床帐,趿了软底睡鞋,过去帮他更衣。他大概也有些惊讶,顿了顿,捉着她的手轻声的说:“不用了,你再睡会儿吧。”
沈令善望了他一眼,见他眉目清俊,和平日没有什么两样,好像昨晚没有和她闹矛盾似的。只是他的唇上留了一个浅浅的咬痕……是昨晚她情急之下咬的。
这个时候沈令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堂堂的一品大员,今日可是要去上早朝的,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可是他是男人,又不能用脂粉覆。
她抬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她哪里能想到这个?
江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什么要紧的。”
是吗?沈令善想了想,犹豫着问他:“那……你可是生气了?”
就看到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动作不疾不徐的将革带系好,沈令善觉得他应该是不想和她计较这些。
以为他不会回答,等整理好衣冠,他要出去的时候,才展臂把她抱进了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和她说:“我生气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啊?她茫然的望着他。
见他衣冠楚楚的出了门,自己却是一头的雾水。
他是真的要和她计较了?沈令善坐在了榻沿,想了很久,然后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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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萧尚书又重提了立后之事。赵衡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这外祖父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只是外祖家的几位表姐表妹都是骄纵的性子,时不时进宫嚷嚷着要当他的皇后。赵衡自然是拒绝了。
下朝之后就将江屿留了下来,在御花园里和他说话:“朕听说太傅的夫人给您生了一个儿子,朕倒是忘了恭喜太傅了……”
之后又蹙着眉遗憾的说:“原先朕还想着,若是生个女孩儿该有多好。太傅和夫人都是生的这么好看,生出来的女孩儿一定漂亮……下回若是外祖母又逼着朕立后,朕就能顺理成章的娶太傅的女儿了。”
若真是这样,还不把萧尚书给气死。
萧尚书虽是萧太后的父亲,可萧太后乃是他原配林氏所生,继室温氏进门之后,又生了两男两女,对她这个嫡女并不喜爱。当初嫁给先帝,也是阴差阳错。而且萧太后的生母林氏死因也和萧尚书有些关系,是以萧太后对这个父亲并不亲。
可再不亲,也终究是萧家血脉。就是因为这点,萧尚书才想法子更加拉拢萧家和皇室之间的关系……大概没有什么比萧家再出一个皇后更妥帖的法子了。
小皇帝赵衡多多少少也曾知道一些。毕竟先帝□□的时候,萧尚书可是完全没有想过帮他们的。当时先帝还是不起眼的四皇子,那时候萧尚书只觉得这个女婿是最没有希望继承大通的,支持的乃是风头正盛的二皇子。因和四皇子是翁婿关系,萧尚书为了和女婿撇清关系,可是没少在二皇子面前做表忠心的事情……谁知最后是这样一个结局。
不过对于萧家来说,也是一桩好事。毕竟那会儿就算二皇子登基,给萧家带来的荣耀绝对抵不上现在。
和江屿说着话,忽然冒出来一个声音:“……兴许明年江大人就有个漂亮的女儿了,到时候皇上要立后也不迟。”
说话的人正是魏王赵棣,从另一条小径上过来,上前向皇上行了礼。
赵衡却很高兴的看着他,叫了一声:“皇叔公!”
然后自嘲的说:“上回太傅还嫌朕年纪大呢,若是等明年,那朕可真是要比太傅家的女儿大一轮。”
赵棣笑笑说:“倒也是……“然后看了一眼赵衡身边的江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意味深长的说:“江大人眼高于顶,也不知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有资格当上江大人的女婿?”
江屿淡淡的笑了,说道:“王爷说笑了,臣同寻常父亲一样,若真有个女儿,选婿不问出身,只看人品。”
赵棣就说:“那像本王这样的,肯定入不得江大人的眼了……”
赵衡到底也是聪明,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和赵棣说:“皇叔公你莫要取笑太傅了……别说是太傅,就算日后朕有个女孩儿,也不放心把她嫁给你啊。”赵衡虽然喜欢赵棣这个皇叔公,可对于赵棣的作风也是有所了解的。
这样的纨绔,怕是没有哪个真正疼女儿的父母放心将闺女嫁给他。自然,贪图荣华富贵的就要另说了,可太傅又不是那种人。
原以为依着皇叔公的性子,肯定要开玩笑的再说几句的。可赵衡却见他眉目稍稍一垂,低低的道了一句:“是嘛……原来皇上也是这样认为的。”怪不得,她那样避着他,估计在她的心里,他的样子更加的不堪吧?
……怎么好像很遗憾似的?
赵衡颇为不解,他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哪里有什么女儿?而且就算日后他真的有女儿,也是姓赵的,肯定是不能嫁给皇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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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尚书和冯詹一道在出宫,在路上说话。想到今日早朝之上,那个越来越不听话的外孙,萧尚书便心下微愠。
倘若没有江屿,如今这小皇帝自然是听从他这个外祖父的,哪有向着外人的道理?
这些也都忍了,可这立后之事,他已经不是头一回提了……小皇帝势必要娶萧家人的,只有娶了萧家人,他这一颗悬着的心才能稍稍安定些。皇后人选,绝对不能让江屿插手的。
想到江屿,他就有些头疼。小皇帝对他太过信任,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的离间都无法改变的。想了一会儿,萧尚书才侧过头对冯詹说:“你说,你想引荐谁?”
冯詹和萧尚书几十年的好友,当下就笑笑道:“举贤不避亲,下官要引荐的,正是下官的女婿……”说着就看了一眼身旁的程瓒。程瓒会意,朝着萧尚书行了礼。
萧尚书见他一副文弱的模样,表情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说:“这位便是明玉的夫君啊,倒是一表人才……”想到了什么,又说,“可是本官倒是记得,你的兄长,同江大人关系颇好。”
明白了萧尚书的意思,程瓒笑了笑,就说:“兄长的确同江大人的关系不错,不过江大人同下官却是有着一辈子都化解不开的恩怨的……”
原是对程瓒并不感兴趣的,听了他的这番话,萧尚书眯了眯眼,问:“……此话何解?”
程瓒垂了垂眼,知道这会儿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便没有犹豫,缓缓的说:“江大人同下官,有着夺妻之恨。”
“……哦?”萧尚书忽然笑了笑,看着冯詹说,“你这个女婿,倒是有点意思。”
程瓒听着萧尚书和冯詹的谈话,轻轻闭了闭眼睛,袖中的双手也用力的握紧……他最终还是变成了他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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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嬷嬷对沈令善说:“昨晚国公爷忙到了三更,好端端的,怎么又出来了?不是已经歇下了吗?”平静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如今孩子都生了,按理说这夫妻该是磨合的差不多了。魏嬷嬷的心就立刻揪了起来。
沈令善倒是不好意思将昨晚江屿的事情说给魏嬷嬷听,不过想起他早上离开前说得最后一句话,心下仍是有些疑惑。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她怎么做……
沈令善抬起眼,看着窗户外边,已经深秋,枯黄的树叶落了一地,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好。
然后魏嬷嬷又在她身边说:“……不过老奴还没有见过国公爷那样紧张的样子,夫人您当时昏迷着,可是不知道,国公爷紧张的手都抖了,一直守在您的身边。小公子一出生就没动静,他便立刻让人想法子救他,后来总算是救回来了。”
他……也会紧张吗?沈令善觉得,她认识江屿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过他紧张的样子。可是听魏嬷嬷这样描述,他好像已经不单单是紧张了。她一直顾着孩子,倒是忽略了他……昨晚还将他推开了。难怪他会生气。
江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沈令善躺在罗汉床上看书,穿了一件梨花白竹叶纹的中衣,看到他来了,就将书放到一旁,叫了他一声。
江屿过去,问道:“孩子呢?”
她这几日,都是半刻都离不开孩子的。
沈令善笑着就要掀开锦被起来,站到他的面前,和他说:“犬宝我让魏嬷嬷帮我带着呢……”她望着他,和他说,“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去年没来得及给你过……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可有什么想要的?”
她说话,望着他的眼睛。却看到他低着头,也在看她,眼睛里没有其他的,只有她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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