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39 大姨妈来了(1 / 2)

乔心知道,阿飞生气了。

虽然他还是如以往一般温柔好说话的样子,但荞乔心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不高兴,两人前世今生加起来相处了不知多少年,对彼此的习性了解的很清楚,所以乔心敏感的感觉到,阿飞平静温敛的外表下有一颗很不平静的心。

他拉着她的手一路沉默,闷着头往前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金光逐渐被黑暗所取代,他的步伐虽悠闲,却一点也不慢,乔心虽然身体很好,却也被他这样闷声不吭大步朝前走的做派给弄的呼吸微促,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她吸了口气,眨了眨眼睛,看着前方瘦削挺拔的背影,路灯晕染出的洁白光圈笼罩了他全身,使得乔心看的并不分明,却觉得那瘦弱的肩膀令她无比安心。

终于到了家门口,乔心松了口气,想抽回手,发现他握的极紧,怎么都挣脱不开,她抬眸,暗夜中,少年侧眸转身,一双琉璃眼珠黝黑无澜,却又灼灼璀璨如骄阳,那里面含着一缕很复杂的光芒,乔心看不懂,她只是有一瞬间溺毙在这样的眼神中。

“阿飞”,她喃喃,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听到她不自觉的低喃,柔软的嗓音叫着自己的名字,江如飞眼底的光芒稍稍敛去,唇畔无意勾起一抹软笑,但神情却是乔心所不熟悉的冰冷疏离。

乔心心里慌乱了,她抓着江如飞的袖子,有些焦急的说道:“阿飞,你怎么了”。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眼珠一动不动,暗夜中的光线折射到他的眼睛上,莫名泛着一层诡异的流光。

乔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阿飞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奇怪,莫不是刚才打斗中有人趁自己不备暗算了阿飞?想到这里乔心脸色瞬间苍白,伸出另一只手就要往江如飞身上摸去,焦虑的说道:“你是不是受伤了,刚才那些人……”。

她的手还没触上他的衣服,便被措不及防间拉入一个微凉的怀抱,她有些愣怔,手夹在两人胸膛间放也不是,抽也不是,有些别扭,但她还担心着阿飞是不是受伤了,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嘴里还自语着:“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江如飞抱得更紧了,双手紧紧的圈着她纤细的腰身,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满足的喟叹一声,双眼在乔心看不到的方向越加幽深,如滴了浓墨,却比墨更泽亮灼华,暗夜下,眉梢眼角婉转着数不清的邪魅妖光,不同于往日的温雅润成,如暗夜妖姬,一颦一笑间勾人心魄。

只是这样的江如飞,乔心无缘得见。

“我没有受伤”,闷闷的声音响起在耳畔,乔心觉得他喷出来的热气都钻进脖子里,有些痒痒的,她难受的扭了扭身子,却感觉到对方的身子一僵,乔心立刻联想到他是死鸭子嘴硬,肯定身体不舒服却不让自己担心才隐瞒着,她赶忙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但江如飞的脑袋却贴在她的颈窝里,她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他的脸。

“阿飞,你究竟怎么了”。乔心无奈叹息,总觉得今晚的阿飞有些奇怪,又蓦然联想起一路上的沉默和刚才惊鸿一瞥的冷漠疏离,她心里有块地方堵的难受,乔心心底惴惴不安,莫不是她刚才的残暴行径吓住了阿飞,在阿飞的心中她始终都是纯洁善良的,但刚才自己的表现,乔心明白,那就是活脱脱一个女魔头,她不想这样,但现实却不得不逼她做出选择,她也想做阿飞心中纯洁善良的心儿,但是,那样美好的心儿,早已经死去了啊。

她不想再自欺欺人,当有一天她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更是会吓得阿飞离开她身边,不如早一点坦诚比较好,至于阿飞怎么想她,已经无所谓了。

他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和支撑,如果连他都放弃了她,乔心不知道自己重活一世还有何意义,人生短短几十载,浮世繁华,滔天权势富贵,皆不过过眼云烟,她如今牢牢抓紧这些,不过是给两人一个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容人再轻易欺身,但若阿飞害怕或厌恶这样的自己,乔心呼吸一顿,想到阿飞厌恶的眼神,她觉得心疼的无法呼吸。

她所追求的,不过是身旁少年一个灿烂的笑靥,抑或是噩梦边缘一个温暖的拥抱,如果这些都不复存在了,她还有何继续下去的理由?

一瞬间,乔心想了很多,她敛下睫毛,忧伤的气息散遍全身。

感受到她身上千变万化的气息,江如飞无奈喟叹一声,语气却带着亲昵的撒娇意味:“我生气了”。

嘎,乔心脑子有些跟不上江如飞的节拍,她知道他生气了,但是他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又是闹哪样,像是朝主人撒娇的略含嗔怪实则卖乖的语气又是闹何?

“我生气你什么都瞒着我,我生气你总是不信任我,我生气我为何保护不了你,每次有危险的时候总是你来保护我,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自己的弱小吗?心儿,我想成为能站在你身边光明正大保护你的人,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用管,扭头就跑,她铁定不会伤害我的,但你就危险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乔心也听的迷迷糊糊,但他却抱她抱得更紧了,乔心觉得胸口被勒的有些呼吸不过来。

“心儿,我曾发誓要一辈子守护你,做人不能言而无信,难道你要我一辈子都寝食难安,天天担惊受怕老天什么时候一个五雷轰顶朝我劈下来”。

乔心有些迷糊,他说的都是什么啊。

“所以心儿,你要相信,我也是可以给你幸福的人”,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声音比较低,乔心没有听到,他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夜色听,双眸灼灼其华,暗夜中明亮如星,任谁都无法忽视他话语间的坚定决绝。

搞了半天乔心的脑袋才算是转过弯来了,感情阿飞是没能保护自己而自责起来了,乔心哭笑不得,这怎么能怪他呢,再说了,她努力的让自己变的这么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保护阿飞,现在竟然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觊觎阿飞,她不小火山爆发还不得呕死,不过乔心也理解阿飞心底的想法,一个男孩子却让女孩子来保护,自尊心严重受挫,只要不是让阿飞厌恶心狠手辣的自己,乔心心底算是松了口气,也对阿飞使小性子的做法暗暗窃笑不已,但还得保护着阿飞自尊心不受挫,于是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嗯,心儿知道了,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情,我一定逃得远远的,让阿飞来教训这些人,我的阿飞这么英明神武,身手不凡,一定会将歹人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江如飞很受用的点着头,孩子气的蹭了蹭乔心的脖颈,眼底溢出一丝浅笑来,冲淡了眼尾的妖娆之气,“你的承诺我可记住了哦,如果敢反悔,我就再也不给你做饭吃了,让你饿肚子”。

乔心立刻哭丧着脸,“不要……”,她的胃口已经被阿飞给养叼了,除了阿飞做的饭菜外,即使是五星级大厨做的她也觉得味同嚼蜡,这可真是不好啊。

阿飞却笑得颇为狡黠,眸光晶亮如细碎星光洒落其中,他终于拿捏住了她的弱点,记得谁说过什么话,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那么他现在算是抓住她的胃了吗?那她的心是不是也不远了,想他为了能做出最美味的饭菜,翻烂了多少本菜谱,看电视的时候他也总是停在美食节目,为了她的口福,他可是煞费苦心,比之五星大厨可是分毫不差啊。

可惜乔心可没一点自觉,她觉得阿飞做的就是家常便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异常的好吃,她也私以为是吃惯了而已,俗话说习惯成自然嘛。

就在这时,乔心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噜噜”响了起来,乔心很不争气的脸红了,偷偷的拉着江如飞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嘀咕道:“阿飞,我饿了”。

江如飞挑了挑眉,“你还没答应我刚才的话呢”?

乔心支吾道:“答应……什么”?

江如飞鼻子喷出热气,扫在乔心的耳朵和脖子里,呵气如兰,幽香萦绕:“真是不长记性,要不要我提醒你一遍”?

乔心缩了缩脖子,听出来他话语间的危险气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阿飞不知道哪里变了,但是明明还是她熟悉的阿飞啊,好奇怪的感觉,但她却不敢老虎身上拔毛,阿飞本来就生气了,她可不敢再惹他了,便讨好的笑着:“我记得记得呢,不就是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先逃吗,然后还允许你保护我,这样总行了吧”。

“不够”

“不够”?乔心疑惑,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向江如飞。

“没有诚意,你没说反悔的后果,那就是一辈子都吃不到我亲手做的饭菜了”。江如飞挑眉含笑,神情颇显得意。

乔心:“……”。

为什么她好像看到月夜下一只狐狸笑的颇为奸诈,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

得到她的保证后,江如飞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推开木栅门走了进去,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踩上去有些铬脚,月色暗沉,周边笼罩着一圈乌云,使得大地都笼着一层阴影,夜色也更加凄迷了。

廊檐下的声控灯微弱的亮了起来,送来一点稀薄的光,乔心跟着江如飞的脚步慢悠悠的走着,夜风沁凉,她抖了抖肩膀,前方的江如飞感受到了,脚步加快了些,把她拉进屋子里后,先找出一块毯子盖在她身上,倒了杯开水放在她手心里,然后去浴室里放热水,几分钟后把乔心推进了浴室,然后“噔噔噔”的跑上楼去给乔心找衣服。

乔心看着门缝里伸进来的白皙手腕上托着的衣服,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他、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她平时穿得小熊睡衣整整齐齐的叠着,上面放着粉色小内内和白色抹胸,她的胸还在发育阶段,年龄也还小,所以穿的都是很舒适弱软的抹胸。

她赶紧一把抢了过来,脸蛋红红的瞪着玻璃门,把衣服牢牢的抱在怀里,浴室里蒸汽缭绕,使得她的睫毛氤氲了薄雾,眸光晶莹透明,嫣红的小嘴紧紧的抿着,一脸的不自在。

门外的江如飞自然的收回手,把门关上,仿似透过玻璃门看到了她此刻窘迫的神色,嘴角挑起一抹促狭的笑,双手插兜靠在墙上,垂眸敛容,声音却异常平静温软:“你先洗个澡驱一下身上的寒气,我去做饭”。

乔心听着外面远离的脚步声,才松了一口气,虽说和阿飞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但这么私密的东西让他看到她还是觉得十分不自在,把睡衣放在支架上,乔心伸手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乔心洗澡的时候总觉得肚子坠坠的疼,下午打斗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了,后来又和阿飞闹别扭,她也没太在意,但一旦平静下来这种坠疼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特别是一接触热水,那疼痛便减轻了几分,却又有另外一层难受的感觉。

忍着洗完了澡,乔心拿起白色的浴巾开始擦拭身体,擦到肚子上的时候坠疼的感觉十分明显,她咬着唇,脸色苍白了几分,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下体滑出,她拿起擦腿的浴巾,只见那上边全是鲜血,她愣愣的低头,只见白皙修长的大腿内侧一道血线流下,沿着小腿、脚踝落在氤氲水渍的瓷砖上,化为一滩血水。

她后知后觉的“啊”的尖叫了一声,赶紧扔了手里的浴巾,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在厨房忙活的江如飞听到这颇为凄厉的尖叫声,心神一颤,扔了手里的铲子就朝浴室飞奔而来,脸上尽是焦虑之色,心儿怎么了?他跑的太焦急还差点摔倒。

但是浴室门被从里边锁上了,江如飞大力的拍着浴室门,慌张的喊着:“心儿,心儿,你怎么了”?

“阿飞……血……好多血”,乔心脑子有些发懵,曾经刻意炼制的冷静镇定荡然无存,她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目光呆滞的望着身下的血,脑子却走马观花似的闪着一幕幕前世的画面,昏暗压抑的仓库,男人狂乱放荡的淫笑,贯穿身体的疼痛,肆意横流的鲜血。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绝望痛苦的压仄空间,连呼吸一口都是灼人的痛苦,她抱着脑袋蹲下身体,下腹的疼痛更加明显了,身下的血也越来越多,她摇着脑袋,手捂着耳朵,仿佛听到那些男人狂放的大笑声,不,她不要听,滚开,都滚开,可是,那些人怎么会听她的话呢,她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声哭泣起来,绝望、痛苦、压抑、不甘、种种情绪混杂在一块,歇斯底里、颤动人心。

江如飞听着里边传来的哭声,双目赤红,如燃着一汪簇火,却又隐含毁天灭地的黑暗,他的心疼的无以复加,双手都砸出了鲜血,可浴室门依旧坚挺,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脑子里盘旋的都是心儿的哭声。

不要哭,心儿,阿飞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他凝聚全身力气一脚踹向浴室门,依旧岿然不动,脚上却传来钻心的痛,他不管不顾,又是更用力的一脚踹去,玻璃门终于不堪大力砰然倒地,他赶忙踏着玻璃门走进去。

雾气缭绕中,少女抱头蹲在地上,只看到光洁白皙的背部,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庞和胸前的春色,她哀怵的哭声令江如飞心脏紧缩着疼,突然,他瞳孔猛缩,眼底压抑着的黑色漩涡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她的脚下一汪浅浅的血水,和水渍混为一体,沿着水脉流向划出一道红色的痕迹。

他取来脚下染血的浴巾披在乔心身上,把她抱进怀里,手拍在她的背上,轻轻的,一下一下,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心儿,阿飞在这里,不哭了”。

阿飞……温柔如清风低语的声音把她从噩梦里拉扯回来,她的小手牢牢的抓着江如飞的衣服,抓的那样紧,死也不会松开,她抽抽噎噎的抬起头来,苍白的小脸上梨花带雨,长发合着泪水黏在脸颊上,平添一抹凌乱的奢靡之美,而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此刻迷离不清,长长的睫毛上雾气缭绕,似是一眨就会落下一滴晶莹的水珠来。

面前的少年眉目如画,温润如玉,是镌刻在记忆深处永远无法遗忘的模样,她的理智有一刻的回笼,那些都已经过去了,阿飞就在她的身边,洛茜儿已经死了,那些噩梦都是前世的,她现在和阿飞好好的,再也不会有哪些痛苦的经历了。

江如飞见她小脸惨白的血色尽失,连唇都是干涸苍白的,心里慌乱的不行,明明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怎就变成这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抬手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拂开,江如飞柔声问道:“心儿,你怎么了”。

乔心只是愣愣的看着江如飞沉默,双眼迷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如飞目光看到浴巾上的血迹,向下看去,她此刻平躺在他的怀里,浴巾只盖到她的大腿处,鲜血沿着大腿侧部划落,他以为她受伤了,焦急的就要掀开浴巾查看,但他立马意识到她没穿衣服,手又顿住了,看乔心依旧是一副愣怔的模样,脸色苍白无血色,他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想法出现在脑子里,下一刻,脸蓦地红了。

他眼神有些躲闪,手下的肌肤细腻光滑,比最好的锦缎的手感还要好,但他却无意想这些,心里嘀咕着该怎么办,他是个男孩子,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真是纠结啊。

门外卷来一阵凉风,吹散了浴室里的蒸汽,空气变凉了,乔心身体颤抖了一下,江如飞赶紧将她抱了起来,地板那么凉,再躺一会儿非得感冒不可。

乔心被冷风吹的唤回了理智,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只盖着一条浴巾被抱在阿飞怀里,她本来苍白的脸像变戏法似的腾地变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

她抬手推了江如飞的胸膛一把,小声嘀咕:“放我下来”。

江如飞抱着她踏过玻璃门,向楼上走去,低眸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通红的脸觉得好笑,他也确实笑了,笑的有些揶揄,有些促狭,柔软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润雅,寂静的夜色中迷醉人心,他说:“我的心儿,终于长大了”。

乔心开始还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三秒后才反应过来,脑袋低的快要戳到胸口了,从脸颊到耳根红了个彻底,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丢人过,重活一世,竟然连第一次来大姨妈都不知道,她开始还以为是受伤了,吓得不行,然后又想到了前世种种,竟然梦靥了,也忘记了她这个年龄正是大姨妈来临的重要时候,总之一个字,囧!

更何况,还被阿飞给看到了,啊,她不要活了。

乔心埋着脑袋,心里碎碎念,可堪称她人生最狼狈时刻,永生难忘啊永生难忘。

小腹又痛了起来,这次不同于刚才的坠痛,小腹处绞着,像是人拿手把肠子搅啊搅啊,贝齿咬着嘴唇,把嘴皮都咬破了,小手牢牢的抓着江如飞的衣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朦朦胧胧。

她差一点忘了,前世今生她都逃不开两个字,痛经,这是身为女人的悲哀和无奈,即使她身体素质再强,再不畏痛,也逃不开这天生的生理疾病。

江如飞抱着乔心上楼进了她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找出一件连衣裙递给她,“赶紧换上”。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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