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和阿九一起吃面条的还有宁非。
宁非也接到了五位皇子的喜帖,他更偷懒,阿九怎么着他就跟着怎么着,只是贺礼减了减,阿九送五千两,他直接缩水十倍不止送三百两。这并不是他吝啬或是没钱,而是有钱也不能多送。正二品将军的俸禄才多少?你送得太多不是捅昭明帝的肺管子吗?也招别人的眼不是?
洞房花烛夜,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对五位皇子来说可谓是人生得意的时刻。
可对阿九和宁非两人,便是惨兮兮地四顾无言一起啃面条。而且皇子们大婚之后宁非就要返回漠北了,此刻他心情就更加低落了,只觉得吃过这顿面条就要上路似的。
第二日,五位皇子携着皇子妃们要进宫拜见太后皇后和昭明帝,他们先去慈恩宫太后那里。
对于太后娘娘来说,这几个都是她的亲孙子,亲孙子领着孙媳妇来给她请安,太后自然高兴,看着五位如花似玉的孙媳妇直说好,那嘴巴就一直没合上过。
从太后娘娘那出来他们就去了坤宁宫,这五位皇子没一个是她所出,所以她脸上虽然也在笑着,态度也很和善热情,但皇子妃们总觉得隔着一层,不太自在,好在他们是新妇,只需要恭敬地立着就行了。
皇后娘娘给了见面礼便去昭德殿拜见他们的父皇昭明帝,昭明帝早就无心批阅奏折,已经让福喜公公瞧过好几回了。
看着身着吉服的佳儿佳媳,昭明帝眸中闪过欣慰,勉励了他们几句,赏赐了东西就亲自领着他们去宗庙庙见,把几位皇子妃的名字添在皇家玉碟上,昭示她们的身份是合法的,是被皇家所承认的。
认亲的时候,作为皇室中一员的阿九也到场了,昭明帝直接喊他在自己身边坐着,五对皇子夫妇拜见过英王和英王妃之后,宗正就把人引到阿九的跟前,而昭明帝也默认了。此时宗室们才明白为何圣上会到场了,原来是给九王爷撑腰抬身份的。
阿九受了礼,自然要有赏赐,这一回仍是不偏不倚,每位皇子妃也是五千两银子的大红包。
回府后,桃花跑过来问皇子妃是不是都很漂亮。阿九哑然失笑,“你不是见过吗?还这般好奇。”
桃花嘟着嘴巴,“哪有?我其实就见过宋清欢一个呀!而且换上吉服大妆肯定也跟平时不一样,哦对了,还有性情,是不是都跟宋清欢似的装模作样?”
阿九笑着敲了桃花的脑门一下,道:“什么装模作样?那叫做端庄!没见识的丫头。”顿了一下又道:“你别说这猛一打眼瞧着,她们的性情还真差不多,唯有小五媳妇活泛点,圆圆的眼睛,瞧着就是个胆子大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小五还真挺配。”
桃花一听都跟宋清欢的性子差不多就没了兴趣,她最讨厌宋清欢了,没有之一。
昭明帝对儿子还是很大方的,婚假给了半个月,让他们好好陪陪自个的媳妇。
当婚当日来大皇子府邸恭贺的大臣是最多的,夫妻两个看了长史送上来的礼单,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大皇子看着礼单道:“这是九皇叔的贺礼,五千两银子,在宗室中也算是独一份了。”
大皇子妃顿了一下折身拿出了一个红包,柔声道:“夫君,这是九皇叔给的见面礼,妾身瞧过了,也是五千两。”
大皇子微微意外了一下,很快便笑着道:“九皇叔向来手面大,他给你的你就收着当私房。”顿了一下像是玩笑似地道:“父皇待九皇叔比我们这些儿子还好,九皇叔是个不缺银子的,而且他就一个人,能花多少?”九皇叔又不会有子嗣,他的东西可不是要给他们这些侄子花用?
大皇子妃娇嗔地看了大皇子一眼,“妾身听夫君的。”这五千两她就自个收进私房了,对那位仿佛云端仙人般的年轻九皇叔印象可好了,毕竟给银子可比那些不值钱的头面首饰实惠多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千两,“夫君,九皇叔对咱们这般大方,咱们是不是该登门拜见一番?咱们到底是做小辈的。”
大皇子沉吟了一会,道:“回头问问二皇弟三皇弟他们,咱们也不好单独登门。其实拜不拜见都没什么,九皇叔不是个拘泥俗礼的,你嫁进来时日浅,以后你就知道了。”九皇叔虽然给他的贺礼与其他兄弟是一样的,但他这儿九皇叔是最先来的,可以看出长幼之序九皇叔也是赞同的。
大皇子妃柔柔点头,“还是夫君想的周道。”
五皇子两口子也在查看收礼单子,看到睿亲王贺礼五千两银子时眼睛顿时亮了,“殿下,殿下,快看,九皇叔的贺礼也是五千两银子呢。”五皇子妃可激动了。
能不激动吗?在满眼都是百多十两和几十两的贺礼中,阿九的这五千两可谓是大礼了,“九皇叔可真是好人,长得好看,心肠还好,关键是不像别人那般势利眼。”五皇子妃愤愤不平地道。
大婚那天,即便是身为新娘的五皇子妃都能感觉到府里的冷清,来的客人是几家中最少的,而且还都是些微末小官。同样都是皇子,凭什么二皇子二皇子甚至三皇子那里都宾客如云,而他们这里却是冷冷清清?五皇子妃可为她家夫君不平了。
五皇子点头,“嗯,九皇叔待我很好的。”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母妃父皇,也就九皇叔对我最好了。”大婚当日,别人都去烧大皇兄二皇兄他们的热灶了,九皇叔却来喝了他的喜酒,这让他欣喜之余也十分感动。
“对呀,九皇叔还给了我一个大红包。”五皇子妃出了宫门就把红包拆了,当她看清银票面额的时候都惊呆了,“殿下,九皇叔瞧着冷冷清清,妾身觉得他其实一点都不严厉,拜见的时候妾身心情可紧张了,生怕出错,九皇叔还对我笑了一下,夸我性子好。”
五皇子笑了,打趣道:“所以你就直接愣神了!”他这皇子妃也是有趣,在别人跟前都好好的,到了九皇叔跟前却傻愣傻愣的。
五皇子妃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不是九皇叔长得好看吗?”她本就是舒朗的性子,飞快地吐了下舌头,很快就把那点子不好意思抛开了。“以往我都听说九皇叔相貌好,恍如天人。这乍一亲眼所见,可不是吗?我见识少,就看呆了,殿下可不能笑我。”
“好好好,我不笑话你。”五皇子十分大气地道,对自个媳妇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很满意,他自己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最不喜欢人说句话都饶十八个弯的人了,幸好他的皇子妃不是,他心里可庆幸了。
“九皇叔待咱们好,他以后也不会有子嗣,咱们就多孝敬他一些。”五皇子又道。
五皇子妃郑重点头,“我听殿下的。”眼里心里都是喜悦,可见对五皇子这个夫君也是满意的。家中的姐妹都以为她会嫁给表兄,没想到圣上指婚把她指给了五皇子,家中姐妹都对她同情不已,甚至隐隐等着看她的笑话,毕竟和表兄比起来,五皇子各方面都逊色多了。
唯独爹娘私下里跟她说,五皇子是个好相处的,依她的性子还是嫁给五皇子日子好过。还道爹娘不指望别的,让她嫁过来跟五皇子好生过日子就是了。
现在她觉得爹娘的话说得真对!她的亲婆婆淑妃娘娘虽然身子骨不好,可对她可好了,拉着她的手说把五皇子交给她了,还说要是五皇子给她委屈受了就来宫里找她撑腰,她一定会替她骂五皇子的。最后说他们初过日子艰难,把自个私库存着的好东西都送给他们了。
是不是真心实意五皇子妃一眼就瞧出来了,像她的德妃姑母,就是最喜欢说场面话了,每一次都拉着她的手亲热地不得了,其实她知道姑母嫌弃她不够稳重,也没有多喜欢她的,不然怎么就为表兄求娶了宋二小姐?
五皇子也果然是个性子好相处的,她在拜见宗室长辈的时候差点出了丑,他不仅没有怪罪,还安慰她不用紧张不用放在心上,还跟她说就喜欢她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了。所以她现在都可庆幸自己嫁得是五皇子而不是表兄三皇子了。
类似的对话也在二皇子府三皇子府和四皇子府上演着,这三对小夫妻也觉得他们的九皇叔大方大气够意思。当然宋清欢的心中是颇有微词的,不过她觉得没必要反驳三皇子的意思。
三日回门,这回倒不用计较谁先谁后了,全凭自己的心意,谁想什么时候出门就什么时候出门。
五位皇子都很给面子,亲自陪着皇子妃们回岳家回门。
姚氏早就望眼欲穿,手里的帕子险些被她捏出个洞来,直到奴才喜气洋洋地回禀,“三皇子和二小姐回来了。”她才满脸堆笑,还好脾气地纠正奴才,“什么二小姐?要称皇子妃,三皇子妃。”她的闺女是尊贵的皇子妃了,姚氏的心中十分热切。
三皇子口称小婿恭敬地给宋相爷夫妇行礼,给足了宋相爷的面子,乐得他满面红光,捋着胡须直点头。
男人们去外院说话了,余下女眷在姚氏处,宋清欢今非昔比,不再是府里的二小姐,而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妃了,众人看着她身上华丽的皇子妃正装,对她可恭敬了。大家也都不是没眼色的人,知道姚氏母女有话要说,纷纷起身告退了。
在宋清欢之前仓促出嫁的宋清歌心中恨极了。她本来就对亲事不满,可再不满也没有,她的婚事是她爹拍板订的,再不情愿也只能嫁过去。
好在宋相爷对这个学生女婿是真的看重,所以宋清歌的嫁妆也是有八十四抬的。因为嫁得急,康家双亲都还没到京城,是以她现在和夫君一起住在她陪嫁的院子里。
院子是她的,院子里的奴才也都是宋家的,夫君虽然只是个举子,倒也风度翩翩气质清雅,对她也温柔小意,这让宋清欢心中舒服了很多。
可今日看到嫡妹头上华丽的首饰和身上庄重贵气的皇子妃正装,宋清欢才平复下去的心又不平衡起来。
都是宋家的女儿,凭什么嫡妹能风光出嫁,而自己却得仓促出嫁给她让路?相比嫡妹出嫁时的宾客盈门,她的婚礼多么寒酸冷清呀!
凭什么嫡妹能做皇子妃享受众人跪拜,而自己却只能嫁个小举人对她卑躬屈膝?凭什么嫡妹满身富丽堂皇贵气逼人,而自己穿戴的还是自己的嫁妆?
她不服气,不甘心啊!
可,又有什么用呢?只能徒增烦恼罢了。
宁非要启程回漠北了,他对阿九黏得更紧了,阿九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跟连体婴儿似的。目光灼灼盯在阿九身上,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阿九不耐之余又有些心软,答应了他留宿王府。宁非高兴极了,得寸进尺地要与阿九同塌而眠,被阿九一脚踢出去老远。宁非摸了摸发疼的屁股,继续哀求,“阿九,我就要回漠北了,一年半载也不能回来,你就不会想我吗?”
“不想。”阿九无情地道,上回这厮也是这样说的,走了还没四个月就跑回来两趟,在京中一赖就是个把月,烦死个人了。
宁非的脸垮了下来,不死心地追问,“阿九,你真的不会想我吗?真的真的不会想我的吗?”
阿九被他肉麻得不要不要的,抬起头来认真地道:“我真的不会想你,真的真的不会想你。”又不是娘们,成日把想呀念呀的挂在嘴上像什么样子?
宁非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就听阿九又道:“你想我不就行了。”话一出口自己就觉得酸的不行。
宁非立刻就眉开眼笑,“对对对,我就知道阿九不会对我这么残忍。阿九,我肯定会想你的,白天想,夜里想,做梦都想。”
哎呦,那小词把阿九麻得呦,直搓胳膊,“打住,你还能干点正事不?”阿九瞪着宁非,这厮不知道自己是去漠北驻守的吗?满脑子情情爱爱,大燕的边疆堪忧啊!
宁非却一本正经地道:“阿九你就是我的正事呀。”如何能早日娶到阿九就是他目前最大的正事,那劳什子的官职啊权势啊,有阿九重要吗?
这样年轻鲜活而又认真的男子啊,这般炙热而又坚定的情感啊,这样不掺杂质的热情啊!阿九再平静的心湖也起了波澜,他不是不感动动容的。在现代二十多年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情感,而在这个时空他却遇到了。
十九岁,其实也不过是大一新生罢了。在现代,宁非这样的是被称为小鲜肉的,而他的心却已经那么苍老了,所以他喜欢看宁非在他身边打转,喜欢他身上的鲜活劲和那勇往直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一腔孤勇。
阿九一闪身便歪楼想到了这许多。
宁非不乐意了,抓起阿九的手咬了一口,对着他阿九还能走神,真是,真是太打击人了!“阿九,求你了,好不好?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会老老实实的。”
阿九手上一疼回过神来,皱了下眉头,这厮是属狗的?对上阿九希冀又热烈的眼神,鬼使神差地阿九点了头,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又补充,“同塌而眠,休想!倒是可以在我的房里给你安置一张软榻。”同室倒是可以答应。
“太好了,阿九你真好!”宁非欢呼一声,高兴地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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