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绍庭站在卧室的落地窗边,久久都没听到外面有任何的动静,他双手撑着玻璃面,望着不远处小区的假山公园,薄唇紧抿着,又过了会儿,他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出去了。
白筱关了火,正弯身从柜橱里拿盘子,突然腰间一紧,一声惊呼,人已经被抱了起来。
“你干嘛?”白筱被吓到,想挣扎着下来,可是奈何不了背后人的铜墙铁壁。
郁绍庭冷着脸,什么也没废话,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抱着她就往卧室去……
一处春光无限,另一处却是阴云密布。
裴安安从离开公寓就松了口气,对驾驶座上的男人抱怨:“哥,白筱怎么找了个带孩子的男人?”
裴祁佑没吭声,看似专心地开着车。
想到白筱被那个男人呼来唤去,裴安安觉得她可怜,忍不住抱不平。
“你一定要跟那个郁苡薇订婚吗?虽然我以前也不喜欢白筱,但她对你是真的好。”不然也不会爱屋及乌。
见裴祁佑依然无动于衷,裴安安抿了抿唇:“你们男人都这样,喜新厌旧……”
“说够了吗?”裴祁佑突然冷声打断了她,声音里透着冷酷。
“没有!”裴安安被他一凶就来气,“你现在就对那个郁苡薇言听计从的,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长得还没有白筱来的好看,脾气又臭屁,要所有人都捧着她,还真当自己是公主啦?”
雷克萨斯忽然在路边停下。
裴安安还没搞清楚状况,人已经被拉下车,裴祁佑重新上车,驱车离开。
“喂!”裴安安被丢在路边,追了一段路都没追上。
裴祁佑到达御福楼,包厢里郁裴两家长辈都已经在了,郁苡薇起身迎了上来:“怎么才来呀!”
“路上堵车。”裴祁佑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
裴家这边来了裴老太太跟裴母,郁家那边,除了郁老太太和苏蔓榕……
包厢洗手间的门拉开,裴祁佑转过头,郁景希提着裤子从里面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郁景希耷拉下眼皮,从裴祁佑身边走过,爬上郁老太太身边的椅子。
两家今天是来一起商量订婚宴上的具体事宜,顺便吃顿饭联络亲家的感情。
苏蔓榕自然发现少了个人:“安安呢?不是说祈佑妹妹回来了吗?”
“妈你热情好客,也得看看对象,人家也许根本不屑来吃这顿饭。”郁苡薇开腔。
这话隐含刻薄刁难之意,苏蔓榕拧眉:“薇薇,怎么说话呢!”
蒋英美是清楚昨天裴宅门口的争执的,忙打圆场:“安安估摸着有事,早上她就跟我说了。”
裴老太看着站在那的裴祁佑跟郁苡薇,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转头对郁老太太道:“还真是金童玉女。”
这些天郁老太太被小儿子的事整得头晕脑胀,对其他事都不怎么上心,来这里吃饭也有点心不在焉,听到裴老太跟自己搭话,边扯出一抹笑边顺着裴老太的话说:“确实般配。”
旁边的郁景希边剥着开心果边瞧强颜欢笑的郁老太太,小眼珠子一转,又看看那对“金童玉女”。
人齐了,上菜,气氛还算融洽,偶尔是蒋英美跟苏蔓榕的说话声。
裴祁佑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郁景希。
他靠在椅背上,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迎着灯光看向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子。
有些事,在得知真相后,就像烙在心口的伤疤,足以耿耿于怀很长一段时间,遮在衣服后永远看不见,可是伤疤却已伤筋动骨。
郁景希就是白筱当年代孕生下的孩子,多凑巧的事,裴祁佑自嘲地勾起嘴角,不知道郁绍庭是先对她上的心还是先知道她给他生了个儿子?他望着郁景希的眉眼,以前没发现,现在再看,竟跟白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郁苡薇察觉到身边男人的走神,碰了碰他的胳臂肘:“想什么呢?”
女人素来敏感,尤其是他们快要订婚的节骨眼上,郁苡薇对裴祁佑的一言一行都盯得紧紧的。
裴祁佑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我去趟洗手间。”
他没用包厢里的洗手间,而是出了包厢,在廊间抽了根烟,然后再去洗手间。
站在小便器前,洗手间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裴祁佑转头……
郁景希学着他的样子站在小便器前,侧头拿斜眼看他,然后拉下裤子,有模有样地掏出小鸟儿。
裴祁佑冷笑,收回视线,就听到清脆的童音说:“是你不要她的,她现在也不要你了!”
什么要锥心之痛,裴祁佑从未体味过,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痛才算锥心,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好受,因为一个孩子的一句话,他尝到了嫉妒和气愤的滋味,愠怒压迫着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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