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莉下楼的时间稍微晚点,季母忙起身招呼她快点下楼,说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赵雪莉有些窘,第一次在季家过夜,就起的这么迟,不知道季家人怎么想她。
事实上,赵雪莉真的想多了,因为在她下楼前,季寒峰就已经跟自己爸妈说了,今天雪莉有点累,他就让她多睡了会儿。
父母都听出这话之中含着别的意味,都是但笑不语。
此时此刻看着赵雪莉下楼,夫妻俩,尤其是季母,对着赵雪莉笑的那叫一个开怀。
季父季母和奶奶都已经吃过早餐了,没有吃的就只有季寒峰和赵雪莉。
赵雪莉这才知道是季寒峰一直在等着自己。
多少不好意思。
暂时告别长辈,两个人一起去餐厅用早餐。
季寒峰轻轻拉着赵雪莉的手,后面长辈还在看着,赵雪莉倒也没有阻止。
到了餐厅后,赵雪莉一把挣脱他,说:“我……我可以自己走!”
季寒峰微微挑眉,也不勉强,只道:“赵小满,我们以后会做的亲密事情更多,今天早上这算什么?”
这不提还好,一提赵雪莉就羞愤的厉害,脸色也瞬间憋得通红。
她看了季寒峰一眼,说:“你……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
“哪些?”
赵雪莉:“……”
真的不想理他了,赵雪莉迅速走到餐桌的一边坐下。
季寒峰笑着走过去,边走边道:“赵小满,我们俩是情侣,未来还可能是夫妻,以后你就会知道,这些事情真的都不算什么……”
“你还说……”赵雪莉的脸色更红了:“而且……谁知道我们未来会不会结婚?”
“当然会结婚?赵小满,你逃不掉!”
赵雪莉皱起小眉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口传来脚步声,是仆人来给两个人送早餐的。
忍下脾气,赵雪莉不再与他多舌。
两份很美味的早餐,赵雪莉用心享用美食,从头到尾不理会季寒峰。
季寒峰也不在意。
早上被小丫头用手解决了一番,他全身心都舒畅无比,小丫头别扭,就别扭吧,反正也不会持续太久。
饭后,时间差不多接近九点,季母要出门有点事,季父跟着一起去。
夫妻俩走前嘱咐季寒峰和赵雪莉,陪着奶奶,中午之前季母会回来,季父会在晚饭前回来。
季寒峰很爽快的应下了。
虽然继续留在季家,赵雪莉依旧不太想搭理季寒峰,只安心的和奶奶说话,陪着奶奶。
奶奶年轻时候跑过许多地方,最开始她没有相机,就用笔画下自己所看到的风景。
之后就开始用相机记录。
奶奶让齐婶将一大本画册还有两本影集拿出来,和赵雪莉一边看画,一边讲解。
时间太久远了,奶奶年纪也大了,许多画儿她已经记不太清。
但奶奶考虑的很长远,当初画下这些风景时,都会在画的旁边写上简短的记事。
翻到一个冰雪纷纷的画作中,那上面,一个穿着厚棉袄的女孩遥望着远处的一群军人背影发呆。
奶奶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变得柔和了,而赵雪莉看到画作旁边的记录:“19XX年1月12日,我十九岁,遇见了他。”
赵雪莉心思一动,问:“奶奶,这是您和爷爷的相识吗?”
奶奶笑容柔和,摇了摇头,“不是!”
赵雪莉略微窘迫,“哦”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奶奶却不甚在意,说:“他是个军人,和一群军人一起路过这儿,他长相俊朗,身材高大,所以我一眼就见到了他。”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军人们列着整齐的队伍离开了,可她却站在那儿久久没有离开。
她后知后觉,打听到他们暂时驻军的地方,去找他。他们就那样的相识了。
也,相爱了。
但是时间却很短,两个月都不到,他们接到上级命令,退到台湾,他们就那样面临分别。
赵雪莉听罢,闪着眼波问:“那他……他没有说要带您一起走吗?”
奶奶笑容柔和,说:“倒是说了,但是,我能走吗?这儿是我的祖国,我的家,我热爱这片土地,也热爱这片土地上的人,我无法离开啊……”
赵雪莉不知道怎么说,那个年代的爱情,跟自己离得太遥远。
她甚至没有办法问奶奶一句,后悔不后悔?
生怕勾起老人内心最脆弱的那个点。
没曾想,奶奶却开口了,说:“一九八七年,国家开放了政策,台湾居民可以回大陆探亲,当时你爷爷也还活着,他也知道我的这段往事,他问我想不想见一见他?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过去了那么多年,彼此都该有了新的人生,也有了自己最珍爱的人,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但是我没想到,我不去见他,他却来见了我!”
赵雪莉震惊:“您的意思是,那位老爷爷来……见您了?”
“是啊!”奶奶柔和的笑:“说起来,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彼此分开了三十八年了,从我从十九岁,到五十七岁,而他那年,刚刚六十岁,曾经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的人,没想到,就见到了……可是,我们都老了!”
赵雪莉不说话,只是听着奶奶说。
奶奶叹了口气,说:“时间就是快啊,那一年我遇见他时,他多帅啊,没想到转眼就成了小老头,我差点就认不出了……大概是几年之后吧,我听说他在那一年回去的一个月不到,就去世了。肺癌,晚期。而也就是我知道这个事情的当天,你爷爷拿了一个盒子给我,说是当初他走的时候拖他留给我的,我打开之后,看见那盒子里面,全部都是这么多年他写给我的信,我数了下,大概四百五十六封……”
赵雪莉愣住。
奶奶却笑了下,问:“是不是被吓到了?没想到我老婆子也有这么浪漫的爱情对吧……但是啊,再浪漫也不过是错过的,而时间,再也回不到从前,要说后悔吗?其实会有,但我我这人其实有些固执,不想去承认,而且你爷爷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嫁给他,我也不后悔,只是这辈子啊,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奶奶拉住赵雪莉的手,说道:“雪莉啊,你要和阿峰好好的。别学奶奶,哪怕这辈子安稳无忧,可是心底的缺失,却是任何东西都填补不了的……相信奶奶,阿峰是个不错的人,他会给你幸福的,奶奶也相信,你也可以让他幸福!”
……
大抵是说了太多往事,画册和相册还没看完,奶奶就说累了,要回房间休息休息。
齐婶去照顾了,赵雪莉去帮忙,将奶奶安顿好后才出开。
刚下楼就看见客厅的季寒峰。
先前他去书房处理点事情,看样子是处理完了。
赵雪莉沉了一口气,下楼。
楼下的季寒峰听到声音后抬头,也看到了赵雪莉。
两个人都楞了一下,跟着季寒峰开口,说:“你下来,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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