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厉锦琛和姚爸私下见面交流。
厉锦琛拿出了一份新的调查资料,道,“我让伍同方帮我调查易振海谋杀的证据,前后也查了近一年时间,但都找不到任何直接的证据。而且,易振海似乎已经有所察觉,才会挑在那天晚上登门拜方。这个人,倒是真厉害!”
一个无家世无财势的乡镇小伙儿,凭借自己几十年的经营筹谋,能一步步登上云梯,到达帝国的权利机构中心地带,没有非一般的毅力和手段,那是绝不可能获得今天这般成就的。而且,在对其过往经历的梳理中,他们竟然也没有寻找到明显的破绽。可见,易振海其人,做人做事倒真是滴水不漏,其任上的各种上下关系都打理得十分好,离开后多年,其口碑竟然还相当好。
这么久了,竟然还逮不到什么突破口,让人惊赞的同时,也让人惊心。
这世界上,还有毫无破绽的人吗?
厉锦琛和姚谦当然不相信有这样的人。
姚爸听到这样的调查结果,当然无法安心,直道,“他已经发现我们对他起了疑心,必然早就铺排好了一切。我们查不到也是正常的!我不甘心,他一定有哪里是我们没有发现的问题。以前真是我错信他人了,一直不知道,他竟然是如此的小人。”
“爸,别着急,只要是人,不可能没有漏洞的。他防得了一时,也防不过一世。既然伍同方不行,那么,就由我亲自出马!”
姚爸一听,先是一愣,忙道,“阿琛,你先别冲动啊!万一打草惊蛇……”
厉锦琛却是自信一笑,打断道,“爸,你放心好了。这事儿我有分寸。易振海再狡诈,也不可能把他的屋子,做成拥有堪比瑞士银行那般强大的防卫保安能力吧!”
男人们的目光俱是一亮。
……
然而,在厉锦琛亲自动手寻找线索前,在见过易振海的隔日,麻烦就找了上来。
在姚爸爸的新办公室里,被教导主任找上谈话,“老姚啊,这事儿恐怕不行。毕竟现在老易那边已经把教材登记在案了,你要是教这个内容的话,就必须跟老易谈。上面特别重视这个理论的应用效果,之前在你们联合演习时,获得了很好的成绩。但上报上去的著作人,还是老易啊!所以这个课,现在已经被上面标记成了老易的专科试点项目,若非得到老易的认可,其他人是不能随便开这个课的。你知道,唉,老易的资格在那里,上面一直都很重视他这个人才。唉,这事儿,多半是不成的了……”
搞了半天,那演习时获得的成绩,竟然还是姚爸爸替他人做嫁了。
事儿都自己做了,好名好利全给易振海这厮得去了。
怎么不教人气结!
更过份的是,易振海不知从哪里获得了这样教学的专利,竟然还限制起别的人跟他教一样的课。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啊!
姚爸爸当即眉峰一拧,对教导主任说了句“知道了”,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们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么说起来,老姚要教这门课的话,易老要不同意,那还教不成了?!”
“可不是。组织上一直都有规定啊,凡属于在职员工自己的专利性著作的教导,至少在头几年的试点教学上,都由该专著人员自己亲自教学。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其教学质量完全忠识于原著,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证试点教学的质量,便于推广应用。”
“可我听说,之前演习上的成绩都是姚老师做参谋,还救了黑军总司令呢!明明就是自己干的活儿,全记到了别人头上,这不郁闷才怪啊!”
“那也难说啊!现在谁是那著作的原创作者,上面人不也调查了半晌都没得出个结论来嘛!现在这两个人都各有本事,组织上当然不希望漏掉任何一个人才咯!”
“可这样不明不白地吊着,多让人难受啊!”
“哎呀,这是上面的事儿了,不干咱的事儿,咱们还是做好自己的吧!”
八卦说来说去也没啥卵用,关键还得靠自己折腾去。
姚爸找到了更上一级领导,商量此事。该领导也是贺晋曾经介绍给姚爸的朋友,因为还是怀着不愿意麻烦朋友的心思,姚爸一直没好意思登门。现在他也想通了,有些时候凭人靠关系商量情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后,这位领导便挑明了当前情况的利弊得失,分析给姚爸听,“这事儿说起来复杂,其实归纳起来不外乎两个选择,而两个选择也都有利有弊。一个,就是你老姚你选择继续坚持教学,这样,你所教出的弟子及其获得的好战绩,最终都可能归结于易振海挂名的这部著作理论上,为他做嫁,助他成名。这里的弊端,显而易见就是牺牲了你的个人利益,且同时还可以让其他人乃至上层领导们认为,你的确是剽窃了易振海的著作。但同时却造福了我们的侦察兵战士们,让他们拥有更优于同类敌军的实力,能在未来的作战中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安全,获得更多的敌军信息,为帝国赢得更多的胜利。”
“另一个,就是你继续坚持跟易振海打这个专利权的官司。这将是个旷日持久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也可以继续研究完善你的论著。至少这个官司也要折腾一年半载,这也算短的了。有时候若对方使点儿什么小手段,更会持续三五年。而此过程中,上级领导很可能对于你这样的态度而放弃对你的培养,你好不容易在这次演习中获得的军衔和职位被很快抹去。等到不管是一年半载还是三五两年之后,你的著作权司官终于打成功之后,能否恢复你的军衔和职位也不一定了。毕竟,你在这段时间,只是一直在做学术论著,打官司,并没有为组织创造任何的实际价值。你著作的清白是保住了,但也同样遗失了部分人心。”
“在咱们军队,更多地是看你到底能做什么,而不是看你拥有多么好的名望。军部里的行事规则,比起外面的世界更直接血淋淋的,拳头总在道理先。要的就是个实在!”
其实大领导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当下眼前应该是利用演习的名望和资历,将自己教导这门课程的地位确实稳固起来。至于名利这些东西,可以暂时牺牲放下。
姚爸爸很快想明白了,“我知道了。反正我也躲了二十多年,不差在这一时。如此,我只要让易振海授权给我教导这部门基础课程的权利,就可以了。而之后的那几部深化内容,他并没能从我这里剽窃去。我自有我能扳回全程的机会!”
大领导拍腿大笑,“老姚,你这可说到点子上了。还真就是这么个理儿!大头,都还在后面呢!”
之后,易振海也颇为难了姚爸爸几番,但到底也同样抵不过组织的大利益问题,最终也必须妥协了。
而因此成为最大受益体的小战士们,给予了姚爸更胜于著作名誉的回报,在之后的诸多实践对战演练中,姚爸所教导的班级都获得了越来越耀眼的成绩。从而,也使得姚爸在学校和上层领导们的眼里,越来越受重视。同时,姚爸的低调和谦逊,时之日久后,更受同事们的欣赏和佩服,渐渐的,在这个新环境里,姚爸也愈发地如鱼得水了。
当姚爸慢慢扰集了自己的人情势力的同时,也在很多方面,屡屡跟易振海的势利产生了大小不同的冲突。此当后话了。
……
父亲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萌萌的婚期也只剩不到三个月了。
话说,这选个黄道吉日,在厉家也颇倒腾了一番。
其中就出现了以厉老爷子为一派,选在五一国际劳动节办,说在劳动人民的节日结婚,这是厉家爱国爱民的传统,要求孙儿孙媳妇儿们能继承家族传统。
萌萌汗一把,她和厉锦琛为一派,一直是想在她毕业之后,即是七月份再举行婚礼,这样两个人都比较空闲,也好做准备。
然后就是厉家夫妇和姚爸姚妈一派,他们操心的是邀请亲朋好友的方便程度,选在五一的话,大节日,亲戚朋友们放假的居多,也方便聚齐热闹。但儿女们不方便,可七月没有大节日,宾客们不方便。但若换到国庆的时候,又是大假,大假的时候是很难请来大领导的,那个时候大领导们可都在下基层慰问民众呢!父母们都是要为儿女们未来的事业生少铺路子的,当然想要趁着这样的婚庆日子,多给孩子们招些大福气啊!
最后,当然就是皇帝皇后陛下这边,尤其是皇帝爸爸索伦是直接打电话说要把正场安排在他们帝国举行。
“我们家希希可是下嫁。我可以给他们安排最好最快的飞机,让厉锦琛从帝都出发飞来咱大西城,迎娶新娘子!我们雷奥斯家族已经有一百年没有嫁过女儿了,所以,这个主婚礼现场应该安排在我们这里。我们这里至少要摆上一千多桌的婚宴席位,亲戚朋友可不少。”
索伦说得兴奋,但这言语里透露着一种超级土豪的口气,明摆着就是嫌弃华夏帝都场子小了,哪容得下他们这么多的皇亲国戚啊!
萌萌看着长辈们争来闹去,真是一个头五六个大啊,受不了地挥挥小手,直接跑掉了。
这一跑,还是老样子,躲到了厉锦琛的办公室里吐槽倒苦水。
“爸爸也真是的,每次只要他一出场,保管事情只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当然,这被吐槽的皇帝陛下又开始不自觉地耳朵发烧了。
厉锦琛正埋头看一份重要的文件,却可以一心两用地应付小妻子的牢骚。
“爸只是希望给你一个最好的婚礼。”
“可是这个婚礼也是你的啊,他不觉得他太自私了嘛?我真难以理解,他还是一国之君呢!要是事事都这么自私,那些国民难道不会揭竿而起反对他这个大暴君?”
“萌萌,这样背后埋汰爸爸,是不是对他也有些不公平呢?”
“有嘛?我说的是事实啊!要是当着面儿,我也会这样说的。”萌萌姑娘一边用力地咀嚼着自己从学校外的小食摊上排队买到的炸鸡架,一边吮着手指头,一边振振有辞。
厉锦琛失笑,顺手抽了张面巾纸给小妻擦了擦油油的小嘴儿,道,“令尊当政这几十年,是战后这近百年来亚特发展最快的时期。他的政绩,全国人民有目共睹,呵呵,这一点还是要公道些。”
萌萌歪歪小嘴儿,屁股一扭,将滑椅扯近男人,两人膝盖碰着了膝盖,道,“大叔,你这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为老爸说话,还是站在丈夫的立场反对老婆我啊?”
厉锦琛抚着小妻的脸,淡淡道,“当然是站在我们的立场,公平公正公开地讨论解决这件事情。现在是我们要结婚,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准备需要父母长辈们帮忙,我们就必须为偷懒负责,不能一味责怪父母的好意。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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