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一跺脚能令整个京城都震上三震的邱道一并不知道此刻正被他的宝贝孙女惦记着他的胡须,其实邱道一并没有留有很长的胡须,只不过以前邱淑涵还小的时候,邱道一抱着小孙女时,经常用硬硬的胡茬去挠宝贝孙女的痒,邱淑涵就常抓着那短短的胡茬使劲拔,胡茬子抓不到,倒是常把邱道一的下巴抓得一块红一块紫的。
“你爷爷现在老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乱抓了。”邱国华笑着提醒道,他们这些晚辈在邱道一面前都本本分分的,谁也不敢失了规矩,跟他女儿同一辈的孩子在老人面前更是战战兢兢的,也就他女儿能够让老人如此疼爱。
“才不会呢,我知道爷爷金贵着呢。”邱淑涵俏皮的笑着,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爷爷对邱家一大家子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在高层中又有着怎样的地位。
“呵呵,淑涵啊,我上次看到你和黄海川一块吃饭,你和他?”邱国华看似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我和他是朋友啊,怎么了?”
“没怎么,我随口问问。”邱国华笑了笑,“邱淑涵,觉得黄海川这人怎么样,我可没见到过你跟男孩子一块吃过饭。”
“他人自然是还不错。”邱淑涵还没意识到什么。
“那你对他是不是动心了?”邱国华开玩笑的看着自己女儿。
“才没有呢,爸,瞧您还是省长呢,为老不尊。”邱淑涵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省长也是人,我还能不食人间烟火不成,跟自己女儿开开玩笑又有什么,不过看来我的宝贝女儿真的动心了。”邱国华盯着女儿看了一阵,心里微微一紧,他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性,能让自己女儿脸红的人,除了好感之外,怕是没其他解释了。
溪门县,黄海川晚上又接到段明的电话,心里头不免犯嘀咕,中午才一起吃过饭,晚上又打来电话了,这可不像是段明的风格。
晚上来到酒店,黄海川看到费仁和另外一张陌生的面孔,神色一怔,微点了下头,黄海川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转头看了段明一眼。
“海川,你这进步的速度可是让我们这些同在体制内的老同学都望尘莫及了。”费仁笑着恭维了黄海川一句,他父亲也就是区委副书记,将近五十岁的年纪了,还不如黄海川两三年混的成功,费仁每每想及此,总感觉心里堵得慌,几年前他还瞧不起黄海川没前途来着,要不然也不会用那种奚落嘲讽的态度去对待黄海川,现在是追悔莫及,谁能想到黄海川这两三年能蹿升的如此快,他现在想努力去修补同黄海川的关系,却是极为困难,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的紧,他跟黄海川两人的关系是面和心不合。
对于费仁的恭维,黄海川笑了笑没说什么,目光往在场唯一一张陌生面孔的方向瞟了瞟,费仁一见,笑着介绍道,“这是市城建局的宋科长,宋达明。”
“哦。”黄海川诧异了一下,冲着宋达明点头致意了一下,心里疑惑,宋达明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但他最近好像没有啥事跟市城建局有交集。
“黄县,早就久闻你的大名了。”宋达明脸上带着恭敬地笑容,这是他第一次同黄海川接触,即便是知道黄海川本来就还没到三十岁,宋达明也不得不惊讶于黄海川的年轻,对黄海川摆出来的姿态,宋达明尽管心里有些不满,但心里也只能承认,黄海川确实有这个资本,谁让人家年纪轻轻就是代县长来着。
几人入座,因为有费仁和宋达明两人在场,黄海川的话并不多,气氛并不是很热烈,宋达明几次欲言又止,都被费仁用眼神制止住,暗示对方别太着急。
“费仁今晚怎么想到到溪门来了。”黄海川看了费仁一眼,主动问了一句。
“想着有些日子没跟你聚聚了,就过来跟你坐坐。”费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黄海川听到这话,心里却是直犯恶心,他跟费仁有熟悉到那份上吗。
“海川,听说你们县里正在调查民政局局长陈铭?”段明意外的开口问道,费仁一直在冲着他使眼色,黄海川来之前,费仁已经跟他说是为了什么事,段明拗不过费仁的情面,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费仁经常带客人去光顾他的酒店,再加上同学一场,段明实在是撇不开这个脸面去拒绝,不过段明敢答应下来的更大一个原因是他对黄海川足够了解,费仁最后基本上是要落空。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黄海川不着痕迹的瞥了费仁和宋达明一眼,笑着反问,他对段明的态度还是跟其他两人明显不一样的。
“黄县,陈局跟我们宋家有点交情,不知道黄县能否网开一面?”宋达明忍不住蹦出来了,费仁眉头一皱,这家伙太着急了,要坏事了。
“宋家?”黄海川眼里有几分疑惑,看样子是要为陈铭出头的,不过对方这口气听着好像宋家是有来什么来头的家族,他怎么没听过宁城有这号尊贵的姓?
“呵呵,家父曾经也在溪门当过县委书记。”宋达明解释道,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自认为自家也算是小有底蕴的,黄海川问话的口气却是不当一回事。
“哦,原来是宋老书记啊。”黄海川恍然大悟,市政协副主席宋明曾经也在溪门干过,黄海川倒是清楚这个,瞥了宋达明一眼,黄海川暗道了一声原来如此,陈铭背后靠的就是宋明,此刻宋明的儿子宋达明出面来为陈铭说情,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黄海川心里不禁掂量起来,宋达明出面,只是其自己的意思,还是代表着宋明的意思。
“不错。”宋达明抬了抬头,有点得意的意思。
这细微的表现落在黄海川眼里,却是让黄海川冷笑不已,如果是在宋明不知情的情况下,宋达明自作主张的来找他,那只能说宋达明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若是宋明示意儿子宋达明出面,那未免就有些看不起他了,这里面不乏有这么一层意思,在宋明眼里,他就只配跟他儿子打交道,还够不着让宋明亲自出面?
“县里只是在调查民政局的问题,又没人说陈铭有问题,也没证据证明陈铭个人违反了党纪国法,怎么,宋科长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提前就知道了陈铭会出事?还是宋科长知道些什么?”黄海川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宋达明。
“黄县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什么。”宋达明不太自然的笑着,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他有听陈铭说过,黄海川会拿民政局开刀,是因为陈铭得罪了他的缘故,黄海川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偏偏他还不能把话说明白,不然就是坐实了陈铭确实违纪的事实。
“那不就是了,没人说陈局长有问题,现在有关部门也只是在调查民政局的账务而已,宋科长着急什么。”黄海川一点没有给对方面子的想法。
“黄县说的是,我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宋达明干笑着点头,隐隐有些不甘心,又没法把话挑明了说,总不能说黄海川这是故意要整倒陈铭来着,那样一说也彻底的把黄海川得罪死了,不过宋达明稍稍宽心的是黄海川刚才的话并没有说死,还留有些余地。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有些冷场,除了段明不时的说说话让场面不至于太过尴尬外,宋达明到了后面几乎是没说话,费仁因为宋达明一开始就急吼吼的开口,也没好意思再开口为对方说些什么话,他和黄海川是什么样的交情,他自己心知肚明,本来是打算让段明从旁帮忙,宋达明却是一开始就坏菜了。
晚饭吃完,段明送费仁和宋达明离去,宋达明离开时也没跟段明打招呼,径直就上了车,段明微微一愣,心说这啥人啊,合着完事就不搭理人了?起码也讲点礼貌嘛。
“咳,宋科可能有点心神不宁,别太计较。”费仁略显尴尬,宋达明这般做法,让他这个中间人脸上都没光彩。
宋达明一脸沉闷的在车上坐着,他刚才还真不是故意不跟送出门的段明打招呼来着,是他完全心不在焉,一脑门子都在琢磨着黄海川刚才是啥意思,从黄海川说的话可以看出黄海川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黄海川也没给他面子,宋达明此时的心思也是复杂的紧,黄海川和陈铭都恨上了,连他自己都不例外,他在城建局里工作,不乏油水可捞,灰色收入一点都不少,几年前尽管还没混到正科,但也是个有点小权的副科,当时根本就不缺钱花,但就是忍不住诱惑的收下了陈铭送来的二十万,宋达明现在想后悔都来不及,要是没收那二十万,现在啥事都没有,如今后悔得晚了,说到底,还是贪婪的欲望惹的祸。
“海川,今天这事是费仁直接找到我头上了,撇不开情面,只好答应他帮忙了。”段明走回酒店包厢,张口跟黄海川解释着。
“没事,我还不了解你嘛。”黄海川笑道。
“那就好,我还怕你误会了,对了,你们刚才说的民政局局长是怎么回事,听那意思,好像是你要查他?”作为一名普通老百姓,段明也忍不住对官场的八卦好奇起来,刚才那个所谓的宋科长开口求的是黄海川,段明也能听出一些端倪出来。
“这个陈铭一来就给我使绊子,我要是不来个杀鸡儆猴,那我的威信可就扫地了,以后的工作就更不好做了。”当着段明的面,黄海川也没隐瞒,关键是段明并非体制中人,黄海川跟对方聊天轻松愉快的很。
“原来是这样啊,敢给你使绊子,那确实该给他来个狠的,要不然你这个代县长以后真没威信了。”段明点头附和。
黄海川笑了笑,今天只是宋达明冒出头了,下次很有可能就是宋明亲自出马了,不管今天宋达明的举动是不是出自其老子的授意,黄海川估摸着宋明肯定也会冒出来,又或者通过其他人跟他打招呼,他之所以没把话说死,也是为了给自己留点余地,谁知道宋明能请出什么样的人来说情,反正他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一定非要把陈铭整倒,相信通过这次,以后也不会有人还敢对他阴奉阳违。
同段明在酒店门口分开,黄海川回到招待所后边的宿舍,八点多的时候,黄海川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黄海川很是意外,打电话来的这个人着实是个稀客,江城日报的知名记者江枫,“大名鼎鼎的江大记者怎么突然惦记起我这个穷乡僻壤里的人了。”
“黄县,现在没时间跟你闲聊,我现在和两个同事在你们溪门县下面的大吴镇,正受到一群人拦截攻击呢,你赶快想办法帮帮我们。”江枫的语气焦急不已。
“你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我马上赶过去。”黄海川一听,刷的就站起来往外走。
“这里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就在镇中心附近,旁边有个塑料袋厂。”江枫急道。
“好,你先等着,我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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