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欺人太甚(1 / 1)

宋妍来闹事,东方画锦在愤怒之余,又不禁暗暗庆幸。幸好,早在一年前,她就主动跟家人坦白交代了,她在玻璃厂和药厂是有三成的股份。并且,那秘方,也是她提供的。

如此,就算宋妍闹事的事情,传到家人的耳中,她也不用担心,会让家人受到伤害。家人对她那么好,若是股份的事情她对他们有所隐瞒的话,被他们知道了,心里肯定会觉得寒透了的。

然而,俗话说,祸不单行。此话,一点不假。

在很多时候,似乎都是这样的,不顺心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

家具加工作坊那里,祥和的气氛被打破了。

府城和县城的家具店,开业一年多,生意十分的红火。不说府城的家具店,单单是县城的家具店,一个月的净利润,就超过了三千两的银子。

这样的红火,让很多的人红了眼睛,满心的嫉妒,甚至是仇视不满。恨不得,取而代之,纳入囊中。

山涧的母亲许氏,就是其中一个得了红眼病的人,眼看着县城店铺的生意,一日红火过一日,她的心里渐渐的生了不满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的丈夫作为主要的木匠师傅,还是那个手把手教会叶茂木匠活的人,虽然没有拜师,却是名副其实的师傅。她的丈夫,应该是最大的功臣,家具店得来的银钱,她的丈夫至少应该分去一半,这样才算公平。

一个月三十两的工钱,实在太少太少了!

东方小草,欺人太甚,简直是在吸她的丈夫的血!

那个丫头片子,就是恶毒,就是阴狠,怪不得会被人休弃。小小年纪,就这么自私自利,就这么恶毒,一点活路都不给别人!有银钱,只会往自己的口袋里装,臭不要脸的践人!

许氏心里对东方画锦一家的不满和嫉恨,一天天的积累,无法抑制。终于有一天,在发工钱的时候,她忍不住爆发了,当着众人的面就道:“俺说,俺男人得的工钱,是不是太少了?按理说,这么些年以来,叶茂跟着俺男人学木匠,俺男人也算是他的师傅了!这家具店,就该有我男人一半,挣的银钱得分我男人一半!”

东方画锦不禁微微皱眉,眼里满是凌厉的光芒。

疯了不成?!痴心妄想啊!

她凌厉的目光,扫过东方山风,还有东方山涧:“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山风看了一眼妻子,眼里闪过不快,却没有开口指责。因为,妻子所说,其实也正是他心中所想。不过,他也也只是这样想一想而已,并没有打算要付出行动。

只是,今天妻子说都说出来了,又正好是他心中所想。一来,不想落妻子的面子;二来,又希望可以多得一些好处。于是,就沉默不言。

二人的儿子山涧,却不禁震怒,不赞同的道:“娘,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一个月三十两银子,一年也就三百多两了,一年的工钱,只要不乱花乱用,都够咱们一家人过二三十年了!过去,爹给人家干活,累死累活,一年到头,能攒下二十两银子,就要烧高香了!如今一个月,就有三十两,还包吃包住,吃的好住的好,你好想咋样?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那家具店,关咱们家啥事啊?”

山涧的爷爷是个很正直的、极有正义感的人,山涧打小一直跟在爷爷身边,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受爷爷的影响很深。而且,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山涧的爹爹,也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跟东方祈安成为好朋友,交往二十多年。

只不过,山涧的姥姥和姥爷,却是自私凉薄的人。教养出的女儿,也就是山涧的娘,在人品个性上,自然也不会多么的好。不过,这人很会伪装,在过去的日子里,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谁也看不出,她竟然是如此贪心、如此无耻之人。

说实话,也就山涧的爹,多少有一点察觉。这村里的老老少少,大多数的人,都觉得山涧的娘,是个善良勤快、通情达理的女人。和她交好的女人,在这村里,起码有十来个。其中,就包括东方画锦的母亲甘氏,这是个再勤劳善良不过的女人,连甘氏都认同山涧的娘。可想而知,这人多么会装啊!

憨厚老实的少年山涧,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敢置信之余,受到了很沉重的打击。失望、悲伤和羞愧,齐齐涌了过来,几乎将他给淹没了。

山涧娘听儿子这么说,顿时大怒,猛然扬起右手,狠狠的就给了儿子一个大耳刮子:“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的脑子莫非被驴给踢了不成?自己的爹娘你不向着,反而向着别人,没良心的东西!早知道这样,你一出生,我就把你摁在尿里淹死算了!”

山涧淬不及防,被打得晕头转向,耳朵轰鸣。

“爹,你,你说话呀!”山涧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父亲,心里还存了一点点的希冀。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山风在妻子的怒目瞪视下,呐呐的说了一句:“俺觉得你娘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说给一半的店铺给俺,起码一个月也得一百两工钱才行。三十两的工钱,确实是太低了!”

此话一出,引起了各种议论。

在场的木匠师傅和徒弟,顿时分成了两派。

一派,站在了山风这一边,嚷嚷着要加工钱;一派,站在了东方画锦家这一边,声讨山风夫妻二人,觉得这两人太过贪心,太过无耻了!

幸好,站在山风夫妻二人一边的,只占少数。两哥木匠师傅,三个学徒。而木匠作坊的木匠师傅,一共就有十个,徒弟有五十一个。没有站队的,依然还在犹豫不决的,一共有一个木匠师傅,五个学徒。

东方画锦的眼里闪过一道厉芒,跟大哥叶茂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就冷冷的看了山涧的娘一眼:“想要我家辛苦开的店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不知所谓!没错,你丈夫确实是木匠师傅之中的领头人,然而只不过是我家雇佣的!一个月三十两的银子,还是我看在我父亲的面上,看在山风大叔一向勤快本分的份上!”

又看着山风,嘲讽的笑道:“大叔,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好自为之吧!我家庙小,请不起你这尊大佛,从现在开始,你另谋高就吧!看看在哪里,有人愿意一百两银子一个月请你,又或者愿意把自家开的店铺分你一半!”

目光又扫过众人,落在那几个支持山涧娘的人身上:“你们也是如此,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收拾好东西,都另谋高就去吧!”

现场,安静的可怕,时间仿佛都凝滞住了。

“姑娘,东家,俺错了,俺收回刚才的话,求你再给俺一个机会吧!”立刻,就有人跪了下来,苦苦哀求,好像刚刚出言不逊的人,是别人似的。

“是的,东家,俺错了,求你再给俺一个机会吧!日后,俺一定好好干活,不再胡言乱语!”

无论是支持山涧娘的,还是那几个来不及表明态度的人,全都颤抖着双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叶茂心软了,想要说点什么,却被东方画锦用眼神制止住了。她用力一挥手,对护院喊道:“还愣着干啥?赶紧的,带他们出去收拾行李,立刻送走!”

山涧一家顿时都傻眼了,那些心思不轨的人,也都傻眼了。这样的结果,不是他们可以接受的,因为东方画锦平日里,一点都不亏待他们,对他们可好了。吃的喝的用的喝住的,哪一样不好?

还以为,这么一下跪,她就一定会心软呢!

然而,后悔已经迟了。

东方画锦“铁石心肠”,谁劝也没有用。

甘甜氏得知,不禁惋惜的摇摇头。

其实,山风一家的几个孩子,一个个都不笨,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聪明的人。可惜的是,这两年以来,被自己的母亲学坏了,给整得三观都歪了。一个个的,都把银钱看得太重了,山涧的娘今天会发难,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这一天,早晚都是要来的。

山风夫妻二人的背叛,让全家的情绪都陷入了谷底。东方画锦微微一叹,就加紧了对家人的教学问题。

学习,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东方画锦这句话,大大的激励了自己的兄弟姐妹。

叶茂、大姐二姐弟弟妹妹,学习的热情,一下就迸发出来了。以前,要她催促,要她管束,大哥和二姐才会勉为其难的跟着学习。有一种为了她学习,她要他们学习的感觉,曾经一度让她很是郁闷。

如今,变成了:我要学习!

对于这个变化,东方画锦自然是乐见其次,求之不得。她也没有指望,几个哥哥姐姐可以成为多么博学,多么有才的人。然而,读书可以让人明理,可以开阔视野,可以增长一个人的智慧。

既然家里有那个条件,自然要让兄弟姐妹,都读完基本启蒙读物,读完四书五经,并看上那么几本游记、地理志和关于律法的书籍。琴棋书画刺绣,每人会其中的一样,如此就可以了。

按照她的理解,就是好歹都要达到初中毕业的水平,日后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坏境,都不至于会自卑畏缩,不至于会被人耻笑。

不但如此,就连母亲,东方画锦也耐心的鼓动她,激励她,跟着学了一年多的启蒙读物。如今,《三字经》和《百家姓》里的字,母亲已经全部认识了,会写一百多个简单常用的字,自己的名字写的似模像样。

父亲如今是百户,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会达到什么高度,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如果母亲依然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依然目不识丁,见识浅薄。那么在未来的日子里,跟父亲之间的共同语言,将会越来越少。如此下去,总有一天,父亲会有了外心,会动了纳妾的念头。

在东方画锦的潜移默化下,在她的耐心引导下,母亲也渐渐明白并认同了这一点,努力的跟着她读书写字。虽然觉得很是费劲,但是,一年多下来,还是坚持住了。如今,母亲已经不觉得读书识字,是一件比上山砍柴还要艰难的事情了。

东方画锦每天都给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开小灶,特别的,给母亲专门开小灶,实行一对一的教学。她写的文章,她做的诗词,她说的好些话,其中的见解,往往能让人耳目一新,受益匪浅。无论是对科举考试,还是对日常生活,对为人处事,都不无裨益。

在给父亲的书信之中,她也时不时的,会提出一点两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叶茂终于得知,自己的三妹被宋妍肆意羞辱的事情了!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就在这个瞬间,他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保护好家人,才能不让自己的弟弟妹妹,被人这样肆意的欺辱!

他知道了,全家也就都知道了。

甘氏默默落泪,为女儿无比的心疼;大姐二姐和弟弟妹妹,也义愤填膺,默不作声的加强了学习和习武的强度。

五房一家人,在东方画锦和他们各自的努力下,日子过得越来越充实,也越来越红火了。一连走了好几个木匠师傅,还有好几个熟练的学徒,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家具店的生意,稍微缩减了一些,每个月的订单数量做了限制,并没有再招收新的木匠师傅和徒弟。如此,木匠作坊的作息时间,依然跟过去一样,却也算忙得过来。

宋妍闹事的消息,传到了宋词的耳中。

这一天,他打完一场大战,刚从草原深处回来,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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