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劝说了几句,墨锦竟然呛声道:“娘,你一个农家妇女,你懂什么啊?!”
东方画锦看不下了,皱眉道:“二姐啊,你怎么这样跟爹娘说话啊?那个方步,我看挺好的,你可以考虑一下。说实话,如果我不是遇上了宋词的话,方步这个人,我倒是挺愿意的。”
墨锦却冷笑了起来:“那是自然,你是个和离过的妇人,跟我这个黄花闺女自然没得比!”
东方画锦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其余众人,也都不禁大惊失色,满脸的不敢置信。
还没等东方祈安开口,叶茂就勃然大怒,瞪着墨锦,厉声呵斥:“你说的是什么疯话?画锦是你嫡亲的妹妹,这么些年以来,如果不是她的话,你能过上衣食无忧、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么?!”
东方祈安也眸光凌厉的扫向墨锦:“不能!就算我r后能身为三品的将军,以我的财力,都没法在京城买一座一进的小宅子。隔三天,都未必能够吃得上肉,更加没法给你们买珠宝首饰!咱们家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画锦是最大是功臣,没有她的努力,没有她的智慧,咱们家如今肯定依然还过着温饱堪忧的苦日子!”
叶茂冷笑,看着二妹墨锦的目光如刀锋一样锐利:“三妹画锦,确实是大功臣,是咱们一家人的救星和福星!当初,如果不是三妹的话,大姐早已被大伯一家给卖了!说不定,你也已经被卖了!咱们全家人,都被大伯一家和马家的人联手,给压得无法抬头,甚至家破人亡!如今,你还有机会,可以挑选一个武官或者举人做未婚夫婿,那是天大的福分!”
这个妹妹,他一向不是很喜欢,不过却也谈不上讨厌。也就是,相对其他几个弟弟妹妹来说,稍微不太喜欢墨锦而已。性情宽厚的叶茂,对几个弟弟妹妹,一向十分的疼爱和维护。然而,今天墨锦的所作所为,触及了他的底线,让他无法容忍。
在他的心里,三妹画锦实在是太可怜了,让他无比的心疼。在他的心里,三妹画锦,也是这个家的大功臣和大福星,让他无比的钦佩和感激。这些年以来,三妹画锦,带给他太多的感动。她竭尽全力的,为这个家着想,引领着家里的人读书习武,开阔眼界,一点点的成长起来。
三妹画锦,在他心里的位置,几乎可以跟爹娘比肩了。在几个弟弟妹妹之中,更是排在第一位,无人能及。
这个妹妹,遭遇坎坷,太过可怜。为此,他忍不住心疼极了。又因为这妹妹,为了这个家,是多么的努力。于是下意识的,就把她放在了心坎里,舍不得去伤害,更不容许任何的人去伤害。
在他的心里,三妹画锦,就跟他的儿女们一样重要。是的,他简直就是把三妹画锦,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来疼爱。
今天,二妹墨锦,触及了他的底线。
竟然,当众如此伤害画锦,真是无法原谅!
还有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了?还有没有一点姐妹之情了?!在她的眼里心里,还有没有把爹娘当一回事了?!当着爹娘的面,说出这样让人无法置信的话来,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没有良心的东西!自私自利的东西!
这样的妹妹,他恨不得从来就没有过!
墨锦脸色煞白,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对她一向很心疼关系的爹爹和大哥,会对她如此的疾言厉色?
“难道,难道不是?我没有说错,她一个和离了的妇人,都可以嫁给宋词,我为什么就要给人做填房?!”墨锦觉得很是委屈,也很是愤怒,忍不住把压在心口的话喊了出来:“如果咱们家会被人算计,也妇人,都可以嫁给宋词,我为什么就要给人做填房?!”墨锦觉得很是委屈,也很是愤怒,忍不住把压在心口的话喊了出来:“如果咱们家会被人算计,也是因为她给招惹来的祸端,为什么后果却要我来承受?!如果是别的什么,我也就认了,也不会去计较。然而,婚姻大事,这可是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幸福,我没法不去计较!总之,无论如何,我不要给人做填房,不要给人做后娘!”
此话一出,全家的人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东方画锦的心里也很受伤,不明白这个二姐,为什么会跟平时认识的不一样。二姐墨锦,在她的印象之中,一直都很是不错。勤快、肯干、爽利,无论是习武,还是学文,又或者是砍柴种地,她都很是努力。
唯一让东方画锦觉得不太舒坦的是,二姐墨锦的人情味跟家里的其他相比,似乎要少那么一点。说白了,就是多少有一点自私,凡事先为她自己考虑。
要知道,五房一家人,都是人情味很浓的。就连大嫂,也是一心一意为全家人着想的,大嫂对她这个“被夫家嫌弃了的人”,也没有半点看不起。不是大姐,却跟嫡亲的大姐一样,对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很是维护。
这样一对比,二姐墨锦,反而是对她这个妹妹最不关心的人了。二姐墨锦,对爷爷奶奶也不太理睬,这是记仇,记恨在过去的日子里,爷爷奶奶对大伯一家的偏心,对五房的冷落和打压。
其实,作为最大受害人,东方画锦又何曾对爷爷奶奶没有怨言?当初,若是爷爷奶奶不松口的话,大伯一家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跟马家勾搭成功,不顾她的意愿就被“卖”去马家。
说实话,东方画锦对爷爷奶奶,也是怨恨过一段挺长的日子的。毕竟,原本的东方小草,可是把小命丢在了马家的。爷爷奶奶,有着不可逃脱的责任。
只是,后来爷爷奶奶悔悟了,忏悔了。一把的年纪,就上门来,要跟大伯一家断绝关系。都这样了,她作为孙女,再计较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看着父亲的份上,接纳了爷爷奶奶,总好过一心怨恨对方,日子要轻快愉悦多了。
除了墨锦之外,全家的人,都齐齐看向东方画锦,满脸的担心焦虑,生怕她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东方画锦对他们安抚的一笑,冷冷的扫了墨锦一眼:“原来,在你的心里,是这样看待我的!也罢,你的事情,我也没有资格过问,我就先回房去了!”
声音很是平淡,脸上也没有怒容,然而落在墨锦的耳中,却仿若那九天惊雷。
她顿时心跳如鼓,说不出的后悔。
糟糕了,她这是得罪三妹了?
刚才,她实在是太冲动了。
三妹,可是家里的财神爷,木匠作坊、店铺和田地的所有产出,也不及三妹两个工厂万分之一的分红。全家人挣的那些银钱,也只够一家老小吃香的喝辣的,做个家境殷实的小地主小商人,大富大贵是肯定没法办到的。
家里的有钱人,也只是三妹而已!
把三妹得罪了,她的嫁妆肯定要大大的缩水,能置办价值一千两银子的嫁妆,再给个三百两银子的压箱银子,就不错了!毕竟,大姐和三妹,也都要定亲了。
而大哥目前可以动用的银钱,估计最多也就五千两左右,此去京城,大哥和锦之还要拜入有名的长风书院书院读书。据说,没有什么根基的人,想要进入那样的书院,第一年必须缴纳三百两的“修缮费”。再加上各种年节礼,一年下来,各自花费着实不小。另外,还得置办宅子和田庄,银钱上肯定是很紧张的。
所以,爹娘和大哥,都不可能拿出大把的银钱,给她置办嫁妆。压箱银子,也不可能很多。如果没有得罪三妹的话,原本按照她对三妹的了解,至少都会给她五千两银子置办嫁妆。
不行,她得找一个机会,跟三妹冰释前嫌才行。
这些年以来,三妹一直对她很好,只要她肯低头认错,三妹一定会原谅她的。三妹那么富有,又有一个身份高贵的未婚夫,她不好好的巴结也就算了,竟然头脑发热,对三妹说出那样离谱的话来。
此时此刻的墨锦,心里后悔极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东方画锦走到门口,竟然又转身走了回来。坐回原来的位置,打开荷包,从中取出两张银票,递给母亲甘氏:“爹、娘,这是两张一千两的银票,是我给大姐和二姐的添妆,一人一千两银子。日后,别跟我要了。作为妹妹,作为一个被夫家嫌弃和离了的妇人,我就这么大点的能耐。”
换言之,之前她的承诺,就此作废了!
之前,她曾经主动提起过,大姐和二姐的嫁妆,她一人包了。田庄店铺家具压箱银子,加在一起,不会少于一万两银子。
这话,就是在昨天晚上对爹娘说的。
家里其他的人,也都听说过。
然而,此时此刻,她反悔了!
东方祈安愣了一下,继而理所应当的道:“一千两已经很多了,要我看,其实有个三百两,就足够了!咱们家,可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三百两的嫁妆,已经很好了!”
甘氏的目光扫过墨锦和画锦,不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站在了三女儿画锦这一边:“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娘已经很安慰了!以咱们家的条件来看,你大姐和二姐的嫁妆,有个千把两的银子,已经很是体面了!你挣钱也不容易,你自己挣的银钱,就给自己留着。日后,娘也不会跟你要银钱,你爹的俸禄够一家老小吃喝了!”
墨锦脸色煞白,尴尬、心疼、悔恨、愤怒、羞怒,交替浮上心头,百味陈杂。
织锦倒没有不高兴,反而对三妹赞许的笑了:“三妹啊,大姐谢谢你,一千两银子,已经很多了。”
这话,她说的真心实意,爹娘和大哥,也会拿钱出来为她置办一些嫁妆。这三年以来,她自己也积攒了不少,也有两千来两的银子了。这些银钱,其实还是多亏了三妹的大力支持。
早在玻璃厂开业半年之后,三妹就拿出五百两银子,在县城开了一个饰品店。这个饰品店,经营梳子、篦子、发簪、首饰盒、针线箩、书箱、小花篮、果盒、果篮、镜子、头花等。这些东西,除了镜子之外,不是木制的,就是竹子或者藤编的。大多,都是出自翠竹湾,有的是木匠作坊制作的,有的是从村里那些手巧的人那里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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