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之被爷爷的人,请到了余府。
“安之,这事情你怎么看,有什么想法?”将余卉之的事情说了一遍,余信就跟余安之讨主意,这个孙女很是睿智,点子奇多,说不定会有什么好的想法。
“爷爷,我也觉得,不能受陶家的威胁。陶家提出的要求,现在一个都不能答应,日后也绝对不能答应。陶家这种人家,是贪心不足的人家,如果现在答应了那些要求,日后只会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余信叹气再叹气:“是啊,谁说不是呢?就是这样啊,所以我也是觉得,不能答应,不能纵容啊。”
余安之:“而且,咱们现在如果答应了陶家的那些无理的要求,就等于是坐实了卉之定亲前就没有了清白的事情,日后咱们家就是有一万张嘴,那也是说不清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正是这个道理。”
余航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咱们没有答应,不然的话,日后余家将会处在一个更加被动的位置!”又愁眉深锁:“只是,咱们不答应的话,陶家或许就不会迎娶你妹妹了。就算是迎娶了,将来也不会善待她!”
余卉之却不这样认为:“爹爹,陶家一定会娶卉之的。不说卉之长得漂亮,又识文断字,这样好的高门贵女,那个陶良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没有这个的机会去认识了。”
余睿之深以为然:“安之说的很对,卉之这样的条件的姑娘,陶良也就是走了狗屎运。否则的话,哪里去认识?也就是卉之傻乎乎,这才被人骗到手。要是换一个头脑清醒一点的姑娘,哪里会上那个当?”
余安之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继续说道:“而且,陶家也不会舍得卉之的嫁妆。虽然,咱们没有答应陶家的要求,给那么多的嫁妆,但是即便卉之的嫁妆再怎么少,也绝对比普通人家女儿的嫁妆要多十倍百倍。”
余航咳嗽了一声:“安之啊,给卉之的嫁妆,我和你爷爷都打算,根据陶家的聘礼给。所以,应该给不了多少。”
余安之:“陶家不会这样认为的,陶家肯定会想,娘会私底下给卉之一些银钱,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的添妆,还有亲朋好友的添妆,也肯定少不了。卉之过去的积蓄,还有这么多年以来积存的珠宝首饰,光是这些就价值不少,估计陶家所有的家财加起来,也是比不上。”
余航点头:“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余安之:“再说了,卉之到底是余家的女儿,陶家或许会这样想,日后一旦卉之生了孩子,咱们余家的人因为心疼卉之和孩子,必然会提携一下陶良,帮助他安排一个好的官职。”
余航深以为然,不住的点头。
余安之却又摇摇头:“不过,爹爹担心的陶家不会善待卉之,这倒是极有可能!”
余航:“既然如此,那么,把你妹妹嫁过去,真的好么?”
余安之:“爹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卉之一心要嫁,不撞南墙不回头,咱们也拦不住啊。反正,她已经是陶良的人了,嫁给陶良或许还要好一点。毕竟,日后卉之若是过得不好,还可以和离嘛。和离了,日后再嫁,就不要担心是不是黄花闺女的问题了。”
余航深深叹息:“唉,你说的是,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也好,反正以余家的权势地位,陶家的人再怎么样,也不敢害卉之的性命。最多,就是让她吃一些苦,把她的嫁妆贪掉而已!”
余安之微微皱眉:“爹,我提议啊,给卉之的嫁妆除了被褥家具盆子这些必需品之外,压箱银子和首饰都少给一点。省下银钱,多置办一点店铺、宅子和田庄。并且,那店铺和田庄的房契和地契,先不给卉之,等过个十年八年之后再给。”
余睿之赞许的点头:“嗯,这个主意好啊,这样的话,陶家想要变卖霸占卉之的嫁妆,都没有办法了!对了,我提议啊,给卉之的首饰都去订做,刻上卉之的名字。如此,就算陶家霸占了,清算的时候也可以找回来!”
余莲之:“嗯,这个主意很好,十分不错。至于卉之过去积攒下来的珠宝首饰,都统统拿去熔掉,重新打造,全都刻上卉之的名字。给夫家那边的亲戚的见面礼,还有日后打赏人的,都打造成统一的样式,好看却并不贵重,这样的预备一些。”
余航:“嗯,你们说的都很好,就这么办吧!”
原本,他没有打算给小女儿多少嫁妆,也是担心会被陶家给抢占了去。但是,听了儿女们的提议,他那些担心一下就去了不少。嫁妆,还是可以多给一些。太少了,让世人知道了,也很不像话。这次嫁女儿,他虽然没想大办,但是也不好太过寒酸了。
太过寒酸了,世人会对卉之起疑的。
一家人商量好了,最后余信拍板:“就这么决定了,我会派人去警告陶家,争取早一点把卉之嫁过去!”
早嫁早好,免得卉之肚子里有了孩子,到时候被人知道了,那可就糟糕了。早点成亲,日后和离的日子,也可以早一点。卉之还年轻,早点出嫁,和离的时候也年轻一点。
是的,对于这门婚事,除了余卉之之外,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看好。把余卉之嫁给陶家,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余卉之太过固执,认定了陶良。至于其他的原因,倒是次要的,可以忽略不计。
一天之后,陶良就乖乖的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了。
这一次,什么条件都不敢提。相反,余安之倒是提了三个条件。
余安之目光锐利的看着陶良:“你想要迎娶卉之,必须答应三个条件。”
陶良乖乖点头:“大姐请说。”
不乖不行啊,昨天晚上,一家人都差点吓死。那些黑衣人,不用猜,肯定是余家派过去的。
余安之一字一顿:“第一,十年之内,你不得纳妾,不得养外室,不得跟任何别的女人拉拉扯扯!这一点,你答不答应?”
陶良:“我答应,我有卉之一个就足够了,绝对不会辜负她背叛她!”
十年之内不纳妾,我是肯定可以做到的,余家权势滔天,他疯了才会公然亏待余卉之。不过养外室,倒是可以偷偷的养,只要不让人知道就是了。偷偷的养,余家不知道,还能奈何他?
余安之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这人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上辈子就养了好几个外室,余安之清楚的很。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到时候,她有的是办法整治陶良这个小人。
余安之:“第二,十年之内,给卉之的嫁妆之中的田庄、店铺和宅子的契书,暂时由余家保管,田地和店铺里的出息,七成暂时由余家保管。”
陶良一愣,脱口而出:“这,这样不好吧?”
余安之的气势一下就凌厉了许多许多,满不在乎的道:“如果你不同意,这门婚事,那就算了!”
陶良吓得脸色发白,忙不迭的应下:“好,我答应,我答应。”
不答应不行啊,昨天晚上,黑衣人头领说了,若是这门亲事无法顺利进行的话,他的秀才功名就会保不住。日后,他想要参加科举考试,就只能做梦了。还有,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吃上牢饭。
余安之白了他一眼:“第三,陶家任何的人,都不得打着余家的名义做任何的事情,否则的话,休怪余家不客气!”
陶良老实的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哼!只要成亲了,世人都知道我是余卉之的丈夫,不用我开口,自然就有人会主动讨好,主动凑上来,给我各种方便!
余安之在心里冷笑,根据上辈子对陶良的了解,这人其实跟柴立一样,都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容不得自己的利益,有丁点的损害。这三个条件,他会怪怪执行,那才怪呢。不过,还是那句话: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婚事,就定在了下月三十。
余卉之端了一杯茶水给余安之,不好意思的道歉:“大姐,我错了,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一次。今天,谢谢你了!”
那三个要求,是大姐执意要提的。
余卉之十分的感动,十分的感激,也很是愧疚。
余安之接过茶水,却没有喝,放在了桌上:“你知道错了就好,这往后的日子,你自己要多长点心。陶家的人,并不是善茬,不该退让的,就坚决不能退让!”
余卉之恭顺的点头:“是,卉之知道了,谢谢阿姐的提点。”
大姐没有喝她的茶水,她的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不舒服,然而却不敢表露出来。她知道,她的将来,若是少了大姐的支持帮衬,一定会艰难很多。
如今看来,陶家确实不是一个好去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又过去了二十多天,离大婚的日子,仅仅只有十天了。喜宴的请帖,早就发出去了,余家没想要大办,只请了比较亲近的亲朋好友,大约也就五六桌这样。
然而,余信处在那个位置,想要设法巴结他的人,大有人在。听说了余卉之要成亲的消息,前来送贺礼送添妆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在门房处,就被坚决的拒绝了。
这种现象,余信早就预料到了,提前一个月,门房就多了两个人值班。也就是说,一共有三人值班,若是有人送礼,三人一起见证,一起拒绝。
除了交好的亲朋好友,那些额外的贺礼和添妆,一样也没有收。并且,也跟陶家打过招呼了,绝对不能收。为此,余信还专门派了斥候,监视陶家,监视陶良。
余信早就有了打算,等余卉之和离之后,他就辞官归隐。在这最后的日子里,他可不能被人揪住什么把柄,导致晚节不保。
余卉之主动跟余安之道歉了,余信就默许家里的人,给余卉之添妆。
余安之给了一座百亩上等良田的田庄,一个旺铺,一座二进的宅子。并且,专门为余卉之设计了两套头面首饰,一套是金的,一套红宝石的。
其他兄弟姐妹,有的给一座田庄,有的给店铺,有点给宅子。就是没有人给银子和银票,首饰因为余安之给了,大家也都没有给。
余信做主,打造了一个花梨木的拔步床,衣柜衣箱用的是香樟木,浴桶水桶木盆等等,用的虽然是普通的木材,却也是精心打造的。一座田庄,包括上百亩的良田,一个三亩大的鱼塘,一座五六十亩的小山岭;两个旺铺,其中一个是饭馆,一个是布庄;一个三进的宅子。另外,还有压箱银子五百两。全部折合成银子,大约有三万两银子左右。
虽然跟余安之的嫁妆没法比,但是跟余莲之的相比,却不差多少。唯一差的比较大的,就是余莲之的压箱银子,多达两万两银子。不过,也着实不少了,勋贵世家的小姐出嫁,压箱银子跟陪嫁的产业加起来,绝大多数人家,一共也不会超过一万两银子。
更别说,每一个兄弟姐妹,都给了价值不菲的添妆。还有啊,云氏更加厉害,一出手就是一座上千亩的田庄,其中有一半是良田,其余的都是中等田。旺铺三座,五进的宅子一座,银票两万两。
不过,除了余信应允给的那些嫁妆,所有的添妆,包括余卉之过去十几年以来积攒下的财物,全都由余睿之管理。什么时候交到余卉之的手中,就看她什么时候和离另嫁,一天不跟陶良和离,一天就没有管理权和使用权。
余卉之没有反对,乖巧的应下。
新婚第二天,余卉之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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