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一路骑着马儿进入狩猎区,起初只是负气,想要尽快离开那里,不去看凌霄那两片让她生气的薄唇,渐渐地,她却被眼前的景致迷了心魂,不自觉策着马想要往丛林深处而去。
从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山青水秀,花儿开得特别红艳,草儿也是翠绿晶莹,就连山上流下的溪水也是清澈诱人。
早就想尝一尝传说中甘甜可口的山泉水,只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年代任何山泉水都已经受到了污染,基本上整个地球都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就算去有山有水的地游玩,看到山泉水也没人敢喝上两口。
连空气都不干净,更何况是野外未经消毒的水?
她轻轻拉着缰绳,在小溪旁停下,翻身下了马,把马儿绑在一颗不大不小的树干上,自己跑到溪边跪下,捧起清澈见底的水喝了两口。溪水清香甘甜,凉凉的感觉一直从唇齿间渗透到五脏六腑,异常舒服。
活在古代就是好,连一口水都清甜怡人。
再喝了两口,她寻了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块坐下,脱下鞋袜,把一双白皙细嫩的小脚浸泡在溪水中,仰躺在地上,闭上眼舒舒服服的歇息。
她根本没想过要在考核中获胜或是什么的,只要别再整一些乱七八糟的不平等条约就好,待会歇够了就到处走走打两只山鸡麻雀回去,能交差就算了。这华荣殿深宫大院一点都不好玩,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赶紧回公主殿。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楚寒了,不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如果没猜错,必定还在楚苑的书房里做事。
他总是那么忙,总有做不完的事……
忽然一旁传来吱吱两声惨叫,她侧目望去,只见一只雪白的兔子正一蹦一跳的向她奔来,一头撞到她怀里。本来兔儿怕人,不应该往人身上奔去,但,这兔子明显是受了惊吓才会乱奔乱撞,琉璃把它接了个满怀,仔细一看,才发现它腿上被撕下大片的皮肉,一条腿血迹斑斑。
那一双受惊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琉璃,琉璃心头一软,四处看了看,发现身旁就有几株止血绿叶草,她抓下几片揉碎后敷在兔子大腿上,再撕下自己一片衣角,小心翼翼为它绑上。
小白兔可能感觉到她的善意,又因为受惊过度,这一刻窝在她怀中居然温顺得很。琉璃抚着它柔顺的毛发,单手捧起一掌溪水为它洗去毛发上的血迹。这小白兔很明显是被某个公主或是皇子狩猎时射伤的,只是,不知道是伤在谁人的手里。她轻轻摸了摸它的耳朵,柔声道:“你要是伤在二皇兄或者五皇姐手里,或许还能活上一命,要是三皇兄或是六皇姐,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等着射杀小白兔之人的到来。事实上,在她对着兔儿说话的时候,那人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为何落在我手里就能有活路?”许世江山缓缓走近她,居高临下看着一人一兔,视线最终落在她浸泡在溪水中的玉足上。莲足白皙小巧,粉嫩精致,如她的惊世容颜一样,让人叹为观止。
那次在宫外的酒馆里他已经见识过她的美貌,却因为她是七公主,是那个连他都感觉到厌恶和不屑的七皇妹,再美丽在容颜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副庸俗的皮囊。可是,数次接触后,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七皇妹并不像传言中那么放荡和任性不羁,那一双如星云美丽眩目的眼眸,清澈得有如一泓清池,纯真透彻,完全没有世俗的杂物。
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眸的女子,又怎么会是个邪恶放浪的魔女?
琉璃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她低头看着小白兔,无声叹息。算你运气好,今天估计能有条活路。她抬头冲江山一笑,笑道:“二皇兄天生神勇,又怎会那只兔儿回去交差?这兔儿便送给我吧。”
江山在她身旁坐下,目光调到不知名的远处:“我以为你会假意说是因为我善良。”
琉璃暗中撇了撇嘴,连兔儿都不放过,善良个毛!
眼角瞄到她的不屑,他不由得浅浅笑了笑:“你真的变了,七皇妹。”
琉璃暗自慌了慌,没有正面回应他,她拍了拍兔子,让它自由放生跑远,一双脚丫子在水中轻晃,自在写意得很。
江山盯着她的脚丫子,低语:“若不是在月璃,若你不是七公主,这般行为会被视为有失妇德。”
琉璃也随着他的目光,视线落在自己一双完美的小脚上,她把一只脚提到水面上,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脸甜腻的笑:“二皇子是要跟我讲解什么是妇德么?那也好,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跟我讲过这些。”
在放荡不羁的七公主面前讲妇德,他许世江山的脑袋是不是给糨糊了?
他皱了皱眉心:“你根本不是那种女子。”
“我不是哪种女子?”她忽然倾身,往他身上爬去,“二皇兄你今天用了什么香料?身上好香哦。”
许世江山只是淡淡看着她,脸上没有太多不该有的表情,“同样的戏码,用多了不觉得腻么?”
琉璃努了努嘴唇,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二皇兄相处。他不是凌霄,对她来说,他基本上算是一个陌生的人。或许她对凌霄也不熟悉,却只是本能地感觉他不会害自己,可许世江山不一样,他是忠是奸,时好时坏,是敌是友,她一无所知。
尤其,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要害她。
“二皇兄如此有雅兴和我在这里闲话家常,难道不怕彩头被别的皇兄夺去么?”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他没有理由听不出,却仍是在她身旁安安静静坐着,甚至屈起一条长腿,把手臂随意搭在膝上,大有一副打算与她席地长谈的架势。
琉璃眉心轻蹙,从水中提起一双玉足,正想找一处干净的地方放下时,江山忽然扬了扬手,一片衣角落在她身侧,她那双脚便自然而然地踩在他的衣角上。反正已经踩了,不擦白不擦,琉璃捡起他的衣角把莲足擦干,才穿回鞋袜。“谢谢。”
说着,站起来便往骏马走去。
“为什么故意疏远我?”江山跟在她身后,声音淡若:“将来,我或许会是……”
“你不会。”不管将来她的命运如何,与许世江山却一定不会有结果。或许对月璃国的人们来说亲兄妹结婚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她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乱.伦。
将来,生下来的孩子是痴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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