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不听白不听的上古真理,我竖起耳朵一字不落的听。
丫鬟甲:“你知道这里面的人是谁吗?”
丫鬟乙急急地说:“嘘!千万别议论,听管家上次来送饭的人就是因为跟别人议论了里面的事情,就被拔了舌头,乱棍打了出去。”
丫鬟甲害怕的说:“啊?不就是一个疯婆子,少爷都把她关在这种地方了。”
丫鬟乙说:“少爷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
说罢,急急地走了。待脚步声消失,我又钻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枯叶草屑,往里面走去。疯婆子?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被那小子给逼疯的,没有呢个正常人能够陪他带上三天还不疯的。推开房门,悄悄地探进去,除了各种熟悉又陌生的破落,里面什么都没有。没人?走错房间了。我转身离开,突然眼前出前一张被头发遮了一半的脸,鬼?
“啊!”我惊叫了一声,推开“女鬼”,要夺门而去。
“咚!”
“呜……老爷救我,老爷救我。”
我顿住了脚步,不是鬼,是人。我悻悻的看着趴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刚才我推得那下可没计算力道,刚想着逃命了,她估计摔得不轻。我要不要上去安慰她一下?她应该就是那她们口中的“疯婆子”,我上去扶她,她会不会咬我?疯子咬人可不犯法的。
我慢慢的挪了过去,蹲下身来问她:“你是不是很疼,我扶你去那边好不好?”
她依旧在嘤嘤抽泣,并没有回答我。她疯了,不要跟她多计较。看她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可能真的重了,算了,先不管那么多,这人毕竟是我推得,咬就咬吧,大不了咬回来就是了。
靠近她一些,伸手要把她扶起来,这时她抬起头来,露出了刚才被头发遮住的那半张脸。我吓得立刻放开她,连滚带爬的跑出去。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只能用半面天使半面魔鬼来形容。完好的那半张脸,眉若春日柳叶,眼为仙魅狐狸,肌肤白皙若雪,当年一位魅惑绝美的佳人。可是另外半张脸却是各种伤痕交叉相错,有被火灼伤的,又被刀划得,还有因为一块块的乌黑。
跑了两步,我停住脚步,毕竟是我伤了她,这样跑掉是不是太不是人了,咬咬牙,转过头去,尽量忽略那些伤疤。
看她年纪大概四十多岁,却依旧风韵犹存,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他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那双妩媚勾人的狐狸眼。狐狸眼?她是不是跟欧阳珣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家亲戚?他妈?他姐?还是他姑?或者是她姨?
我靠近她,她就害怕的往后退,右脚拖在地上,边退边哭着像空气求救:“老爷救我,有坏女人要害我,她们要害我。”
我停下脚步,好言安慰:“我不是要害你的人,我要替你上药,你的腿受伤了。”
她狠狠地瞪着我,魔怔的说:“不!你个贱人!别以为本夫人不知道你要害我,你们都该死!都该死!”说罢,她立刻扑了上来,幸好是我反应够快,身手够敏捷,才避免了被她杀了的地步。
可能是刚才碰到了伤处,这个疯女人躺在地上嘤嘤抽泣,嘴里嘟囔着:“好疼,老爷好疼。”
本来准备拔脚离去,看到这样的情况,看到这个可怜又可怕的女人,或者曾经她的老爷是宠她爱他,但是最后还是抛弃了她。
这个女人让我想到了曾经死在我面前的玲妃,那个我曾经叫过玲姐姐的女人,死前她还苦苦的等待,希望能见那个男人最后一面,可是此情早不复当初,亦或者根本就只有利用,而无半分情分在,他没有出现,凤鸾春恩车也不会因为一个妃子停下。
我低声哄道:“夫人,老爷知道你受伤了,但是他忙,抽不开身,所以让我来替你上药。”
她双眸一亮,惊喜的说:“真的是老爷让你来的吗?”
我微笑着点点头。
于是她乖乖的让我给她上药了,我拿出翊哥哥送给我的金疮药,轻轻的倒了一点在她的脚踝处,那叫一个心疼,平时我都不舍得用,这回倒是让这个疯女人占了便宜。呜呜,我都想哭了,心疼死我了。
在我上药的时候,她断断续续的跟我讲着她老爷当初有多么的宠爱她,她有多么美丽,讲到他老爷为了别的女人冷落她的时候,她又开始激动了,我只好又开始搬出“老爷”安慰她,果然有用,她又开始讲她跟那个“老爷”的恋爱史了。
药上好了,我看了看旁边根本没动的饭菜,继续搬出老爷好言好语的哄她吃完了一碗饭,且不说我穿越之后被暖儿和彩霞如贵妇般被伺候着的生活,就说我在现代的时候也这么哄过谁,今天算是开门头一遭,哄上她了。
我悄悄地溜出后院,没走两步就有看到了那个泪眼汪汪的老管家,他一看到我就用上了五十米冲刺的速度中到了我的身边,哭诉着:“水小姐啊,您到哪去了,少爷都差点派人把整个府邸都翻了一遍。”
我打着哈哈:“没去哪,就是逛逛,贵府的美景太吸引人了,走着走着就忘记了时间,实在抱歉,那我也就不再打扰了,我回去了。”
“这么急着回去,莫非姑娘是怪在下招待不周?”隐含着怒气的低沉好听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笑着转头说:“怎么会?欧阳公子招待周到,只是小女子家中有事,真的不便久留,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公子。”
欧阳珣的嘴角挂着微笑,明明很好看,换作平时我一定一副花痴样地看着他,可是此时却让我发憷。他向我伸出指节分明,修长漂亮的手,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脸也控制不住的红起来,他要做什么?
他伸向了我后面,拂过我后面的秀发,双指夹着一片树叶,声音听不出情绪:“从哪来的?”
我奇怪的看着他,这人不正常,不对!这家人都不正常,反问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怎么知道这是从哪来的,这你得问树!”
他冷哼一声:“好,就问树。这种树只有后院才有,你去过后院了,管家没告诉你哪里不能去吗?”
靠!多年的盗贼生涯告诉我一句话:抗拒不一定从严,坦白绝对牢底坐穿。不认,死都不认。
我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我去的是后院啊,都怪我不熟悉地形,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小女子向公子赔罪了。”
欧阳珣的狐狸眼寒光一闪,归于平静,换上了原来那幅风流公子的模样:“原来是这样,那以后姑娘要多来欧阳府,这样就可以熟悉地形。既然姑娘家里有事,在下也不便久留了。老陈,送水姑娘出府。”
老管家看了一眼他家公子,又看了一眼我,应声道:“是,水姑娘请随老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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