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吴蔚,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把绳子挣松一些,那股求生的力量,让他几乎忘记了手腕处的剧痛。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逃出去。
那些人,可能对自己的捆绑技术过于自信,没有人来打扰他。不知挣扎了多久,身上的力气几乎全部被抽去。他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他停了下来。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怕自己的手会断掉。
休息了一会儿,吴蔚反剪在背后的手,开始在地上胡乱划拉,划拉一阵,往旁边蹭几步,他得找些东西弄断绳子。
他想,这里一定是个仓库,地上的东西还真是不少,瓦楞纸、木屑、秸杆……
当他的手触到一块冰冷而坚硬的石块儿的时候,吴蔚狂喜。他赶紧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暗暗嘱咐自己不要弄出声响,支起耳朵听着附近的动静。
还好,除了风声,没有人走动,偶而能听到鼾声。——这是出去的好时机。
吴蔚揣测,这时应该是晚上。他摸索着身后那块石头的形状,那是一块不小的石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到这里的。
摸到比较锋利的侧面,吴蔚开始磨手上的绳子。
他暗自调好内息,虽然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伤处的疼痛,可他清楚,唯有坚持下去,才有可能成功逃出去;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就会多一份危险。
磨……磨……不停地磨……
吴蔚不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累了,休息一小会儿,再接着磨,手上粘糊糊的,他知道那是血。
坚持!坚持!再坚持!!
吴蔚咬着牙,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双手解放的感觉,吴蔚差点儿欢呼起来。
第一时间,他摘掉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解掉脚上的绳子,抬头一看,果然是一个空旷的仓库。
仓库左侧是一间休息室,里面亮着灯,鼾声就是从那间休息室里传来的。
吴蔚蹑手蹑脚地起身,借着微弱的灯光,找到了门的位置。用力推推,推不开,又用力拉了几下,也拉不开。看来,大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他一瘸一拐地沿着仓库的墙走了一圈,才发现这座仓库居然只有这一个门。
看来,如果想出去的话,应该从休息室那里出去。
吴蔚不知道休息室里有几个人,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更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贸然出击,怕再被这些人抓了去。
可这个时候,不冒险就是死。吴蔚蹲在休息室门边,仔细地倾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的人看来睡得很沉,或许,只有一个人?
可能是为了看守他,休息室的门是开着的。吴蔚手脚并用,慢慢爬了过来,蹲在门口向里面观看。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趴在桌子上。
休息室的南侧,有一扇门,那扇门是关着的。吴蔚猜想,这扇门应该是通往外面的。
大摇大摆地从这里走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吴蔚大脑快速飞转,突然看到桌子旁边放着一把拖布,拖布把儿应该是铁管的。吴蔚暗道,这个可以当武器。
门对面的墙上,有一个石英钟,吴蔚揉揉眼睛,时间是凌晨四点多。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如果天亮的话,就是跑出去也容易被人发现!”他有把握制住这两个人,虽然这些人打得他浑身疼痛,但并没有伤筋动骨。
决定已下,吴蔚悄悄接近桌子上趴着睡觉的那个人,一个虎扑大力扼住那人的脖颈,随着冲太阳穴猛击一拳,胳膊顺势一用力,那人脑袋一歪,吭都没吭一声,趴到了桌子上。
吴蔚以为这是一次完美的偷袭,可这个人的脚踢腾了一下,踢倒了墙根儿处的暖水瓶。
“干什么!”床上睡着的人被惊醒,睡眼惺忪地起身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吴蔚抓起手边的拖布,搂头盖顶砸了下去。
这一棍子,吴蔚用了全力,那人摇摇晃晃地倒在床上。
吴蔚松了一口气,走向那扇门。门上居然还有一把锁!吴蔚回身,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儿,看到趴在桌子上的人手腕上挂着一把钥匙,猜想一定是这扇门的,把钥匙解下来,一试,锁果然开了。
吴蔚想了想,从床上拿起床单,撕开,把两人捆好,又把窗台上的抹布塞到两人的嘴里,这才轻轻地开门走了出去。
一阵冷风吹来,吴蔚打了个寒颤。外面灯光很亮,吴蔚赶紧闪进黑暗处,扫着四周的环境。
现在他好像在山上,远处黑乎乎的,好像是起伏的山峦,远处响着风钻的声音,莫非这里是采石场?
这些人,把他带到了哪里?可以肯定,不是在城区。
看来,这里应该是矿区的办公地。前面有一座三层小楼,有几个房间还亮着灯。他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但他必须得从这里走出去。
吴蔚不敢走正门,悄悄溜到院墙处。院墙足有两米高,吴蔚活动了一下手脚,这个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待定睛细看,暗骂了一句,上面居然拉着铁丝网!
吴蔚贴着墙根儿,又向前走了一段,没找到可以翻过去的地方。
冷静……冷静……吴蔚头上的汗流了下来,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高墙上的铁丝网,发现铁丝网每隔三五米,就会有一根铁条插进墙体内。
好吧,就从这里过去!铁条……全靠你了!
吴蔚解下腰带,套住铁条,脚用力一蹬,顺势抓住铁条,小心翼翼地跃过铁丝网,拽着腰带跳到了下面。
脚一落地,吴蔚才发现没有腰带,裤子一直往下滑,影响走路的速度。想了想,从破了的外套袖子上撕下了一小条,把裤子最前面的两个裤袢儿串起来,系好,裤子果然不再往下掉了。
刚出来的时候,鞋掉到了墙里面一只,回去再找已经不可能。吴蔚把衣袖整个撕下来,包到了脚上,快步离开了……
不知道走的是不是路,黎明前的黑暗,他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开渐渐亮了起来,远处的山渐渐露了身形,吴蔚的判断没错,这里就是一个采石场。
他不敢停留,继续向前狂奔。
太阳刚刚露头,吴蔚的头上已经出了汗,体力透支非常严重。也不知道几天没有吃饭,只是喝了一些水,能有命跑这么远,已经算是极限了。
当看到远处一屡炊烟升起的时候,吴蔚笑了,甚至想起了那首歌:又见炊烟升起,勾起我回忆……
朝着那屡炊烟,吴蔚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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