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给我小叔打个电话，问问他？”

林国威迟疑不定，要是不能得到确切的消息，他的下一步行动就无法展开，对他来说影响太大。要是问其他人，估计也没有人能知道确切的消息，只有杨洛那个家伙才清楚。

犹豫了好一会，林国威才抓起电话打给杨洛，很快杨洛接通：“找我什么事？”

林国威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京里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杨洛说道：“知道！”

林国威说道：“到底是真是假，太突然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杨洛没有说话，这让林国威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杨洛说道。

“做好你的事，这个天下还乱不了。另外，你想太多了，有些事儿是你该做的就做下去，肯定会有一些人会蹦跶，但也就是恶心恶心你，想动你的人是有，他们敢动吗？”

林国威的心顿时踏实了，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自己这儿一牵扯，老大一帮人，就算碰触到了一些人的利益，估计他们也是蹦跶蹦跶，但要想动自己，还没有那么容易。

“我知道了！”

杨洛说道：“还有，老人家身体没问题。只是四年到期了，肯定是有几个位置上面挣得很厉害，老人家看不过眼，所以找他们过去聊天。而你要往上挪一步，肯定也有人拦路，虽然拦也拦不住，但毕竟也恶心人。大小二猫的案子，不是你的麻烦，而是你的机会。只要你在这个时候把案子办好了，让老人家看在眼里，谁******还敢放屁？”

听了杨洛的话，林国威彻底把心放到肚子里，脸上也出现了笑容：“你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杨洛说道：“已经开始布置！”

“好！”林国威说道，“那就这样吧！”说完挂断电话。

赵阳急忙问道：“怎么样？”

林国威笑着说道：“虚惊！”说完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局纪委书记徐元义电话。

“老徐，马上对曹光利实施抓捕！”

“确定？”显然徐元义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林国威说道：“捕风捉影，放心吧，起不了浪。”

徐元义说道：“另一条线是不是也该收了？”

李国威沉思了一下：“不急，先把曹光利带回来，他的嘴里肯定还能掏点东西，然后在收那条线。不过需要市纪委那边配合的事儿，你一定要解决好，千万不能走漏消息。能不能钓出最后那条大鱼，在此一举了。”

徐元义说道：“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等好消息吧。”

林国威放下电话，赵阳说道：“爸，韩庸那里呢？他可是一个老狐狸，不好对付啊！”

林国威哈哈大笑：“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他跑不了。”

无独有偶，此时韩斌做在办公室内也紧皱双眉，到这里时间也不短了，工作进展的很顺利。李正农意外的非常配合，就是在常委会上也很少发言，而书记杜鹤轩更是撒开了手，对他的支持更是不予余力。在工作上，就算有不同的声音，也会很快被压下去，这让韩斌做起事情来顺风顺水。可他毕竟根基还太浅，对京城这潭深水还没有探到底，所以有些事情一发生，他还是两眼一抹黑。

“看不透，看不透啊！”韩斌手里夹着烟，喃喃的说着，“难道老人家真的不行了？还是又在晃枪，有什么大动作。”他这样想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上一次老人家也是装病，把不少人都给装进了麻袋。

韩斌抓起电话，他也想打给杨洛，可最后还是放下了，他知道杨洛在执行任务，这个时候打电话不太好。接着又想了想，然后站起身向外走去。

秘书见到韩斌出来，急忙说道：“市长！”

韩斌一摆手：“我要去见杜书记！”秘书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

此时杜鹤轩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脸上的表情很惬意，一点也看不出来跟平时有什么不同。

秘书敲门走了进来，给杜鹤轩的茶杯倒满了水，刚想退出去，杜鹤轩睁开眼睛说道：“小孔啊，你做好心里准备，我安排好了，年底你去地方。”

小孔一愣，这个事情杜鹤轩曾经提过，可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信儿，他都有点失望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杜鹤轩又提起，而且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也太突然了。

“书记，难道您？”

杜鹤轩笑着说道：“对，这一次是真的要动了。”

小孔激动的说道：“书记，恭喜您高升！”

杜鹤轩笑呵呵的摆摆手：“什么高升，就是去养老。倒是你，到了下面，一定要兢兢业业做官，老老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一旦让我知道你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第一个处理你。”说这话的时候，杜鹤轩的语气有些严厉。

小孔严肃的说道：“书记，我是您一手栽培的，以后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您的脸面。我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给您丢脸。”

杜鹤轩笑了，挥手说道：“去吧，虽然还有几个月呢，但该准的也得准备，省得到时候忙乱。”

小孔有点兴奋的点点头，去哪里，是什么位置，杜鹤轩不说，他也不敢问，反正他知道，书记绝对不会亏待他。

小孔一打开门，就看到韩斌抬手想要敲门，这让他一愣：“韩市长！”

韩斌笑着说道：“书记不忙吧！”

小孔说道：“不忙，不忙！”然后急忙让开身请韩斌进来。他真的很奇怪，每次有什么事情要沟通，韩斌都会事先打电话来约时间，可今天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想归想，奇怪归奇怪，小孔还是麻利的给韩斌倒了杯茶，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书记，我不请自来，没有打扰你吧！”韩斌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杜鹤轩抬手点了点韩斌，然后哈哈大笑，站起身走过来坐到韩斌身边。

“我就知道，你会沉不住气来找我。”

韩斌苦笑一声：“不是我沉不住气，而是风声来的太突然，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杜鹤轩点点头：“我理解你的心情，就是我何尝不是如此，这么多年，坐在这个位子上也是战战兢兢。一有风吹草动，就得扒开草丛，看看里面是不是隐藏着毒蛇。”

韩斌一阵沉默，要说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是多少人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但又有谁能知道，越是坐的高，越是看得远，越能看清楚前方的危险。

杜鹤轩拍拍韩斌的肩膀：“老韩啊，首先我要恭喜你。”

“恭喜我？”对于杜鹤轩这没头没脑的话，韩斌有些莫名其妙。

杜鹤轩笑着说道：“从政到党，你终于跨过这一步了，而且以你的年龄来说，前途真的不可限量。”

话不用多说韩斌就明白了，压抑住心中的喜悦看着杜鹤轩说道：“书记，也就是说，你也要高升了。”

杜鹤轩点头：“算是吧，不过也就是过去养老。”

韩斌沉思着说道：“书记，你知道谁来接我的位置吗？”按理说，这样的话韩斌不应该问，而杜鹤轩也不会回答。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个人除了工作上配合完美之外，私交也堪称莫逆，无话不谈，所以有些事，有些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杜鹤轩说道：“你的位置是谁接，我也不清楚，但绝对不可能是他李正农。王博华的事情上，他就已经失分。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上面也在观察他，虽然在工作上他很配合你，但在某些事情上却没有担当起来，缩手缩脚，他又失分了。所以这一次，他外放的可能性非常大，到某个省份去主政，也算高升吧。”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霓虹点亮了城市的夜，一栋大厦楼顶的激光灯穿透夜色投向天空，让这本来纯粹的黑夜不在那么纯粹。

曹光利最后一个走出办公楼，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现在有的只是疲惫和不安。因为黑子还没有找到，就像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也许他已经预感到要大难临头，上了车之后拿出电话打给他老婆。

“不要说话，听我说，什么都不要带，拿着护照跟儿子马上去国外。”

“曹局长，你老婆走不了，你儿子也走不了。”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还熟悉，但曹光利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你是谁？”曹光利头发都竖了起来，一股冷气在脊背快速蹿到头顶，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啪啪啪……”

传来敲门的声音，不对，曹光利很快意识到声音不是电话里传来的，急忙一扭头，就看到一个人微微弯着腰，笑眯眯的看着他。而这个人手上正拿着一部手机，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老婆的手机，因为上面贴着他儿子的大头贴。而更让他感到意外和震惊的是，外面那个人他认识，甚至是相当的熟悉，只是他一直忽视了这个人的存在。更确切的说，他从来都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过。

“徐向凯！”曹光利牙齿咬的嘎吱直响，一字一顿的喊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徐向凯敲了敲车窗，又勾了勾手指，曹光利看着车外的徐向凯突然感到很陌生，这还是那个与世无争，见谁都笑眯眯没有一点存在感的徐向凯吗？那森然的表情，锐利的眼神，此时看来那么的气势十足。

“啪啪啪……”

徐向凯再一次敲了敲车窗，曹光利硬着头皮推开车门下了车：“徐向凯，你想干什么？”

“曹局长，见到我不要这么苦大仇深的。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徐向凯说着招了招手，在暗处走出来四个人，曹光利一看，双腿一软。要不是靠在车子上，已经坐到了地上。这四个人他认识，是局纪委的，而且在这个时候把他堵在这里，目的不言自明。

一名中年人敬了个礼，面无表情的说道：“曹光利，跟我们走吧！”接着另外两个人架起曹光利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车。

发动机轰鸣声中，汽车消失在夜里。就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办公楼还在亮着灯的窗户齐齐打开，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看到徐向凯还站在那里，又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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