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不上对视一眼之后才问道:“有人目睹过那个姓徐的失踪过程吗?”
宁瑶摇头道:“没有!附近监号里的人只是听见了徐为民的惨叫,并没有人目睹到这个过程。”
我点头道:“既然没人目击,你们为什么把徐为民的失踪和前几件案子联系起来?”
“因为这个……”宁瑶从包里拿出一只密封袋:“所有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方都有这种红布条。”
我用镊子拿出密封袋中的红布条仔细端详了一阵,递给了顾不上。顾不上拿过红布道:“看不出什么名堂。这种红布太普通了。”
放在几十年前,红布的用处不少,现在除了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情,很少有人去用这种大红的东西。而且,这种几块钱就能扯上一尺的红布,也没法作为线索。
我再次问道:“那些失踪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是共同点吗?”
“没有。”宁瑶摇头道,“失踪人员除了年龄相近之外,没有任何共同特点。我们也询问过失踪者家属,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我追问道:“年龄跨度有多大?”
“最多相差三岁。”宁瑶道,“我也知道,现在的线索提供不了任何帮助,但是我觉得失踪案还会再次发生,如果我们能找到外来人员失踪的规律,或许会有线索。”
我听完之后,才犹豫道:“这个案子太难了。阳城是省会城市,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来来往往,凭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想要找出下一个失踪者,无疑是在大海捞针啊!”
宁瑶绞着手指道:“我也知道这件案子很难办。可是,除了你们,我也实在找不到谁能帮我破案了。”
“你把资料留下吧!让我再想想……”我也不敢保证肯定能帮得上宁瑶。
“好吧!”宁瑶也只能点头。
顾不上一看我们几个脸上都没了笑容,马上站起来道:“你看你们几个,天还没塌就摆出一副要上坟的臭脸。要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鬼魂杀人都有迹可循,咱们小心找找……”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猛然醒悟了过来,“这些人不会是参加了白事儿的吧?”
我家这一带,有一个心照不宣的规矩。那就是,凡是去参加葬礼的人,都会在身上悄悄带一小块红布,红布不用太大,只要一小条就行。
老辈人说:带红布是怕生人在殡仪馆或者山上被冤魂冲到。事实上,那么一点儿红布并没有辟邪的作用,最多就是给鬼魂提个醒儿——这里有人,别撞上了。
当然,参加白事儿带红布的人肯定不是逝者的家属,一般都是远亲或者同事、邻居这样关系比较远的人,关系亲近的人则用不着。
顾不上听我说完,顿时一愣:“这个不大可能吧?”
“你把地图找出来。”我知道顾不上有收集地图的习惯。
顾不上把地图摊在茶几上之后,我也找出了一根红蓝铅笔:“宁瑶,你把失踪人员最后出现的地点用红笔标出来。”
宁瑶按照资料,连续在地图上画了好多个圈。我指着地图道:“你们看,这些人都是在往一个方向去。”
“对!”宁瑶用笔在地图上画了好几条红线,“你们看,这些人无论是坐车还是坐飞机进入阳城,都在往同一个方向集中。尤其是这几个坐飞机和高铁过来的人,甚至没在酒店停留就开始往这个方向去了。”
我把手按在地图上,顺着红点集中的方向往前挪动了一段距离:“这是什么地方?”
“这地方叫骆驼岭,一直都是下葬的地方……”宁瑶说到这里,眼睛不禁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骆驼岭是一片连绵的山地,离城市不算太远,本身又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利用,生态环境保持得相当不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人开始自发地往骆驼岭上埋人。那里现在虽然没有公墓,但是漫山遍野的都是坟茔。
那些失踪人员都往一个地方集中,很有可能是去参加谁的葬礼。
陈与唱说道:“就算我们知道他们的目标是骆驼岭,我们还能一个个把人全都阻拦在外面?就像展卿说的一样,每天来阳城的人数以万计,我们哪知道谁是特意去骆驼岭的?而且,对方每次都是在骆驼岭以外的地方动手,我们又怎么确定他下一个目标是谁,下一次出手的地点在哪儿?”
我沉声道:“先去骆驼岭再说。到了地方,说不定就能有线索。”
“我带你们去!”宁瑶开车把我们带到了骆驼岭附近的一个村子,我们刚一下车,就看见有人走了过来:“几位来选墓地啊?”
我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那人带着一身流气,打眼就知道他肯定是村里派出来谈事儿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事什么地方都有,像骆驼岭这样全是坟茔的地方,大部分人都是靠着卖坟地赚钱。
不用问也知道,骆驼岭肯定是让人给分片承包了,想不拿钱就埋人,村民肯定不答应。但是,在这里花钱下葬肯定要比公墓便宜很多,选择在这里下葬的人也不少。
我倒背着手道:“规矩我懂,但是,我总得看看风水再谈价钱吧?咱们话说在前头,我选了地方交了钱,可别我这边人没来,你再给我折腾出去了。”
那人一听这话,还以为我是吃白事儿饭的,伸手拍着胸脯道:“我鹏子办事儿最讲信用。价钱谈好,地方我替你看着,谁敢先占了,你找我家堵门骂街去。”
“行!”我挑拇指,“走,带我上山看看。”
鹏子一路带着我往山上走:“骆驼岭这地方,前后两座山都是下葬的好地方,你没看这山上都是坟茔。”
我打眼看了一下,从下往上看两座隆起的山包,确实像是骆驼的驼峰,山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坟茔,要不是山上还有几棵树,往哪儿看都得是灰突突的一片。
顾不上有意道:“这地方弄得也太挤了吧?”
“你可别说挤!”鹏子道,“现在这年头,活人、死人住的地方都挤。公墓宽敞,价儿也好啊。来骆驼岭,还不就是图个经济实惠吗?”
我正往前走的工夫,就看见一行人正顺着山包往远处走。站在外围的那几个人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退役士兵,人群中间还有一个看上去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老头儿。
顾不上低声道:“看见那老头儿没有?他叫魏五,在南边儿名气不小,不少风水先生都出在他的门下。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顾不上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却让鹏子给听了个真切:“你们认识那老头儿?你们当中也有风水先生?”
我心中微微一动:“不会风水上来看什么?看风景啊?”
“哦哦……”鹏子顿时肃然起敬,“原来遇上真神了。我跟你说,那老东西派头儿老大了,走路都不看人。我听说,他是帮中间那个穿西装的老板看风水来的。他说,骆驼岭这边应该有个风水宝穴,只要找着,多少钱那老板都肯出。”
鹏子兴致勃勃道:“那老头说了,去过皇陵的人都知道‘骆驼守皇陵’的说法,这地方就是天然的骆驼,肯定有宝地。”
风水宝穴?
我忍不住一皱眉头,向顾不上传音道:“那个人有问题。”
据我爷爷说:我们展家的传承已经达到自成一脉的程度,如果老祖宗愿意,完全可以开宗立派。只不过,老祖宗的心思并没放在风水上面,才让后辈人都跟着不重视风水了,渐渐地也就把展家的风水秘术给传丢了。
就算展家的风水秘术失传了大半,凭我爷爷那一身所学,也足够把那些所谓的风水大师当成孙子教训了。
而我也得了我爷爷的七成真传,哪里是宝地、哪里是凶地,一眼过去就能看个七七八八。
我从上山开始就知道这地方跟风水宝地挨不上关系,最多也就是平常山峰,埋人下去借不到地气,但是也不会犯邪。
至于说,骆驼守皇陵,那纯属是扯淡。那种风水必须是双驼,就这么一个孤孤单单的骆驼,不成凶地就是占了风水上的优势了,还哪有什么宝地的说法。
退一万步讲,就算骆驼岭真是守灵驼,宝地也不会在骆驼岭上。
顾不上听见我传音,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狗屁!还他么守灵驼!这要是守灵驼,他就得把人埋到山下的高速公路上。”
鹏子嘴角一抽,硬是把后面的话憋回去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朋友,开玩笑吧?”
顾不上眼睛一翻:“我跟你熟吗?还开玩笑。我问你,你去过皇陵没?守灵石驼是不是在皇陵前面的大道两边儿?要是遇上个骆驼就是风水宝地,以前皇上没了,怎么不干脆把棺材放在骆驼背上,让它背着闯沙漠、过戈壁?”
“你自己看看,从骆驼边上过去是不是高速公路。我说错一点儿没?”
鹏子看着顾不上,半天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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