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睿静亲自把张昭和李辰送到了甲字号上。
李辰年纪大了,虽然一直训练不断,但是却因为年龄原因卡在新军的门外。而李锦等几个年轻人顺利进入了新军。
可是施睿静还是发现了李辰的真实身份,把李辰抓了起来,并要到新军抓李锦。
李辰死命地说他已经不是南唐的探子了。而且他也不是南唐的探子,而是宋齐丘的亲军。现在不愿意为南唐办事,才来投新军。并说要见渤海王。
因为吴夏的退让,施睿静现在主江陵政务,他确实有能力,把江陵城经营的跟铁桶一样。衙兵的训练也非常严格,显然想军政两边都抓。
吴夏笑笑,不和施睿静计较,只是到了甲字号上给高继冲出谋划策,主管北上事宜。
施睿静何尝不知道太过专权,就像孙光宪一样,虽然表面荣光,但是实际上与君主越走越远的后果。所以他也放低了身段,凡事主动和吴夏商议,吴夏也不以为意,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要说狠,那是施睿静狠。但是要说机变和智谋,施睿静与吴夏相比,还差很多。毕竟两个人生活过的环境差别太大了。
李辰在见到这只神秘的,新奇得如仙境一般的船队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他身边的老头应该就是他曾经要杀的北汉重臣张昭。
现在老头表面上沉稳,但是颤抖的手和胡须透露出了他的兴奋和紧张。
烂银为船身,水晶为门窗。士兵们身上的装备精良,渔船用大网,几十斤的鱼被这些人放进水中。船上都是百斤以上的大鱼。这些鱼都是年纪活得能够成精的,可是士兵们没有丝毫的害怕。杀他们如杀一条狗。更加可怕的是一些人正在剥一个巨大的蛟龙的皮。一个钩子上,直接吊着一条巨蟒。一个士兵拿出来的蛇胆如斗大。
“那是龙?”张昭彻底懵了。指着那条巨蟒道。
“那不是龙,而是蟒。这个季节。蟒蛇已经不能动弹了,抓它们很容易。”一个士兵笑道。
“这么大的蟒。已经可以称得上龙了。”张昭一直在颤抖。
那个士兵可怜地看着吓懵了的老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这东西霸占这片水域,其它小动物都长不起来。所以王爷叫把他杀了。还有一些小一点的放了。”
“那是蛟龙?”
“也不是,只是长得太大了一些的鼍龙。也是因为它太大了,才杀的。它的肉还算行,不如蛇肉。那个,是不如龙肉。”
李辰其实也有些害怕了,他偷看了一眼施睿静。发现施睿静只是平淡地笑笑。
却不知道施睿静心里也在直喊娘。这才几天没见,这帮家伙们就胆大包天。什么东西都敢杀,这是要遭到天谴的。
李辰低声问了那个士兵一句:“刚才你们放走的是河豚吧,这白色的河豚肉,非常昂贵。”
“可是那才是幼年的白鳍豚。杀了会遭天谴。”
施睿静差了破功笑了。杀一斤成精了的你们不怕遭天谴。这杀小的就怕了,这还真是天下奇闻。
见了船上可怕的事情,张昭和李辰对为什么船既没有船帆,也有浆手,是怎样航行的事情已经不那么奇怪了。
干脆连问都没问。
踏着船上放下来的梯子往上走的时候,张昭和李辰都用手摸了一下银色的船身。冰凉如铁。
已经进入十一月了,天气正在迅速转凉。再过一些日子。就要打霜了。
江水和云梦泽的水位下降很快,高继冲已经给蕲州带去了口信,如果再不动手。他也不得不动手了。
这个时候,施睿静带着张昭过来很正常,因为张昭是皇帝派给他的辅相,就算是死在去辽东的路上,张昭也得上船。不然就是抗旨不尊。
李辰自然不能跟着施睿静和张昭一起进“大殿”。所以他被两名新军士兵和两个衙兵在船角的船舷边上看押着。
两名新兵士兵好奇地看着李辰,他们的年纪都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晒得很黑。火枪背在背上。手里拿着张开了弩机的手,距离衙兵和李辰有一段距离。
看来他们要比两个衙兵有经验。因为靠得太近的话,很容易被抢走武器。
而只有在安全距离。弩箭才会有威力。不像两个衙兵傻乎乎地紧靠着他。幸好李辰并没有杀意,不然绝对能够杀死两名衙兵后跳入水中。只是这个季节。江水已经很冷,能游多远就不知道了。
两名新军士兵看着李辰的眼睛里满是怜悯。因为到这里来的人。要么永远留下来,要么就是死路一条。李辰的情形,就是死路一条的那种。所以只要李辰敢反抗,他们绝不会手软,把弩箭射偏。
李辰冷静下来,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已经不是见渤海王的事情了,而是要不要自己的命的事情。
李辰反而安下心来。
施睿静肯带自己来这里,那么就意味着自己总还是有些价值。而且据说新军拒绝交出李锦他们,说只要加入了新军,就是自己的兄弟,而在新军考核的时候,李锦已经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了。新军的首领说既然手下了他,就不会再交出来。
“这位小兄弟,在这里过得舒服吗?”李辰没话找话。
两个新军士兵鄙夷地一笑,没有回答。
“想舒服,就不会北上。你不是考了新军吗,考官没跟你说吗?”两个衙兵一看就是没考上新军,转而加入衙兵的。看两个新军士兵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崇敬和羡慕。
“我这不是看着新鲜吗。王爷王妃真的是天上的仙童仙女?”李辰讪笑道。
两个新军士兵用弩箭指了指李辰,那意思是少废话。
“不是仙童仙女也差不多。”依然是衙兵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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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走进用水晶做的窗户的大殿。明亮的阳光让他有些眼花。
水晶窗户里面,几十个孩子正在安静地写字,一个少女在讲台上给他们讲课。能够听见声音,但是不大。声音大部分还是从门上方一个不停转动的圆形机关你传出来的。
讲台上有一块黑色的板子。板子上面,那名少女随手画着画。动作娴熟。准确。
这让张昭不仅脚步停了一下。少女画的是一种植物,树枝树叶,树干和根须。还有花朵与果实都是分开画的。
一边画一边写着注解。不过张昭眼睛老花了,字迹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老头不好意思一直盯着教师里看。所以也只是停了一下。
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从一个房间走出来。看见施睿静他们没有行礼,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
而那个房间的人居然在配置魔水。因为他们把一个水晶的管子的微黄色的水滴进水晶杯子里面。结果被子里无色的水就变出了蓝色的花。那个少女用手一晃杯子,花就溃散,整杯水都变成了蓝色。
他们居然用水就能点灯,还是水晶灯。这简直太神奇了。
一个士兵站在一个大房间的门口迎接他们。
走进去,张昭就被里面满墙壁的书柜给惊呆了。一个一个的柜子,很结实。都插着插销。
桌椅板凳都是固定在甲板上的。桌子上上的抽屉都很小。样式简便。
十多个人在里面书写和绘制着什么。
其中一个人真踏在一个人形梯子上从书柜里取出一套书来。
一个大桌子之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地图。
吴夏笑着走过来:“张昭先生总算是来了,辛苦辛苦。我是长沙吴夏,现在是王爷的掌书记。”
说着对一个女兵道:“去请王爷和王妃出来。”
女兵就走到书架旁边门旁敲了敲。
一个女卫打开门,轻声说:“王爷说了,请张昭先生,吴先生和施先生到里面说话。”
张昭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女和一个孩童坐在一张大桌子的后面。桌子上全部是书。很多书都翻开着。两个人的身后也是书柜。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和一个十多岁的少女正在说着什么。
少女和孩童应该就是蓬莱县主和渤海王。
见有客人进来,少妇和少女都站了起来。少妇冷清地看了这边一眼。
吴夏和施睿静都恭敬地行礼道:“耿先生走好。”
少妇微微点头,少女给她带上了一个带着细纱的帽子。然后径直走出去了。
耿先生,张昭已经听说过这个名字了,曾经是唐主李璟的妃子。现在是渤海王和蓬莱县主的女先生。应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冠子,不料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而已。
张昭下意识地去看耿先生的手,因为传说,耿先生手若鸟爪。
耿先生双手都带着白色的手套,用轻纱遮着。但是那是一双正常的手的样子。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如果是别人,也许是目中无人。但是耿先生却有这个资格,她是鼎鼎大名的仙师啊。
高继冲和王婉容中桌子后面走出来,两个女卫就上去收东西。所有书上都加了书签,书本合上装进水柜。关上柜子门,插上插销。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装在了固定的地方。连桌子也收起来靠墙立起来。锁死卡住。她们居然把水晶窗户也卸了下来,换上了木窗户。水晶窗户装进下面满是锯末的抽屉里去了。
房间里只留下了了小会客厅的一扇水晶窗户。
整个房间都不高,但是很结实。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能够收起来。十分便捷。
“张先生辛苦了。”高继冲示意大家都坐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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