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燕都府的渤海王就险些被刺。

原本在皇城准备会谈得柴宗谊等人就直接出城，禁军也对燕都府进行**，城门**不许出。十尊火炮，装有轮子，可以用马拉着走。底座很重，最关键的是它是退管火炮，精钢铸造，而不是青铜铸造。

士兵们调转炮口，对着一座矮丘点燃了引信。依然是前装弹药。但是弹药确实铁壳的开花弹，你不能否认这个时代的工匠的聪明才智，他们弄出了背火药点燃，然后再炮弹内引线延迟燃烧，差不多到达弹着点的时候开始爆炸。

炸裂的弹片削的小丘上树枝乱飞，硝烟升起的时候，柴宗谊的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

“这东西意味着骑兵与军阵，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高继冲走在这一排火炮的前面。

真正死人的并不多，主要是最先反抗的人和担任指挥的人。死法不一，有远程子弹射杀，有**射杀，也有进展被飞刀命中，也有直接刀砍的伤口。

坐在地上，给死者整理遗容，或者只是坐在那里发呆的人很多。

他们并不清楚装填了弹药的火炮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这么做有何意义，管事的让自己装了，也就装了。

现在看了被炮火轰炸后的山丘上的惨状，一个个表情呆滞，就好像马上就会被处死一样。

这支炮兵部队一共带了一百发炮弹。被战士们全部打到了山丘上。因为时间很短，炮管都有一些发红。炮弹制作的精度不够，射程自然也不够。只是炸出来的效果太惊人了。

“琅琊谢家，王家。都算是山东的世家，对我们有些意见能够理解。不过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不错。太子您恐怕还是要多请教请教他们。”

高继冲看着士兵用水浇发烫的炮管，有些部件已经变形。

“不过这种火炮还真的可能是一次性武器，做出来好看的。连续十发，这是极限了。再打，我也不能保证我的战士会安全。”

廉秋低声道：“王爷，一次性就够了。”

高继冲叹了口气：“渤海，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渤海，渤海的律法也不是靠我才能推行的。我死了，对大局影响不大。”

高继冲话说得很漂亮。但实际如何，四周的人没有出言反对，但不认同的表情却是一致的。

十尊火炮很震撼，但是一百条步枪才是让战士们真正感到威胁的武器。

“***有***的好处，威力大。但是这意味着后勤压力也大。所以我的不对虽然有***，但是实际作战还是以冷兵器为主。但是如果是大国，就不必担心后勤问题。”

高继冲就看着几位心惊胆战跟在后面的世家长老：“这不是一个家族能够玩得起的，最关键在后勤，涉及装备制造，运输补给等等。别和国家对着玩什么***。连我也不行。”

渤海真的不行吗？渤海的海军就是一个全***的部队。所以没人相信高继冲的话。

但是他说的道理，大家却懂。

“这些人我不会杀，因为他们是大周的国人。”高继冲一句话就点燃了坐在地上的人眼里的希望之火。

“大汉时期，世家就是国。大唐时期，世家就是郡。人们常常说家国天下，世家的荣耀已经一千多年了。只是到了现在，大家要清楚，没有国，就没有家。把国都搞垮了，世家能讨得了什么好？渤海，一千多万人，哪一个不是世家的后人？”

高继冲对着柴宗谊道：“太子......”

柴宗谊脸色缓了下来，但纠正道：“我已经不是太子了，我是冀王。”

高继冲一笑：“好像您不能给自己削掉太子的身份。”

这句话让柴宗谊一侧的大臣脸上都轻松了下来，特别是慕容延钊甚至咳嗽了一下，表示支持。

“琅琊王谢两家，就不要问他们的罪了。失去了这些武器，他们恐怕得心疼死。他们的技术不错，去开封工部，能够派上大用场。琅琊也好，青州密州兖州就不要待了。有些时候，我的这帮手下，我也管不住，就比如那个小丫头。”

高继冲指了指正在翻看战利品的女兵。调皮，长得不错，能力不错，这个女兵的拥护者还是很多的。本来黑着脸的廉秋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柴宗谊也笑道：“他们跑不了，燕京城，我已经**了。”

高继冲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明天会谈，让他们也来吧。他们不是俘虏，有一些小心思就小心思吧，我不会那么没度量。”

坐在地上的人知道自己被渤海王释放了，而且没有问罪，还给在汴京谋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一个个都不敢相信。

王谢两家，最繁荣的时候其实是在南北朝，经过大唐和乱世，已经衰弱不堪。他们想要有一个复兴的机会，渤海王靠不上，靠上新皇也是非常不错的一条路。

他们高兴。但是**和慕容延钊对望了一眼，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渤海王要控制这三个州。而这三个州完全可以拱卫黄河改道。只要渤海王支持，这个争议极大的方案谁也改不了。

柴宗谊很显然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没说什么，只是向高继冲拱了拱手。

渤海王没有进城，而是在野外扎营，次日才会进城参加会谈。

“我留在燕都府会惹很多麻烦，汴京我也不去了。新皇继位，我会派人送礼。在燕都府，我只待一天。”

回城的路上，慕容延钊问**：“这算不算下马威，杀鸡儆猴？”

**沉默了好久才道：“算吧，渤海王这是告诉我们，没有什么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

慕容延钊点头：“不知道太子如何想，他真的愿意让渤海王做大？”

**叹了口气：“要是三年前，太子也会对皇位还有心去争。”

慕容延钊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那帮蠢货。”

**道：“但愿淮王能够有个皇上的样子。渤海王，谋的不是如今，而是未来，因为他还年轻。南平王一系，就算是南平王没那个心思，他手下的将领没有？渤海的这些官员没有？就算是渤海的这些官员太年轻，现在没上心。但是人是会长大的。”

“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主弱臣强，最后天下总会变的。”

慕容延钊揉了揉脸。他并不看好七岁的淮王。养于妇人之手，身边都是佞臣，能教出什么好皇帝？可谈两位先皇走得太快，连太子的根基都不稳，何况是淮王。

大周必须要有一个强势的皇帝，才能整得住局面。

慕容延钊的心里就闪现了一句话和一个身影。

“赵匡胤才是真龙天子。”这是据说已经病得快死了的孙睿永的话。

慕容延钊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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