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道场，本来就不大，坐满人，不过三四百人。最后悬崖间的楼阁，悬崖上的大树上，到处都是人，人数达到了两千多人，这还是渤海师控制了人数的结果。

高继冲为了这一次讲课，一有时间就准备基础资料，接受一些请教的人送过来的典籍。在每一次开讲的时候，都做一些点评。

从阶段论，到分类法，到系统论，到控制论讲完的时候，就连自己也忘了讲了多长时间。

自己感觉可以靠一段落的时候，抬头看见天空和地面，到处都是人，也吓了一跳。

他苦笑，因为他太过专心，一心都想要把整个中国哲学史整理一遍。又没有人提醒他，导致他对外界的变化毫无察觉。

一般的情况下，白氏和符金定都会提醒他，因为这是对危险毫无察觉，非常危险的状态。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没有，负责帮忙拿书本的是小容和她的小伙伴们，梁瑛在协调道场的事物。白氏和符金定都带着士兵担任警戒任务去了。

高继冲停止了讲课，一时之间，满脸的茫然。

听课的人知道讲法应该是结束了，一个个走到高继冲面前鞠躬，然后在士兵们的引导下，退出狭窄的甬道。

柴宗谊没有走，李谷没有来，但是李吉站在他的身后，李吉的后面是十多个年轻的官员，他们在柴宗谊挥手之后，才退了下去。

“今天过后，你就要变成大宗师了。”柴宗谊把愣着的高继冲拉到了蒲团上坐下。

“我只是把中国哲学演变史讲了一遍而已。”高继冲还是没能把思想转换过来。

柴宗谊叹了口气：“不管你怎么想，这个事实大概是改变不了了。本来我这次来，是要劝你一些事情的，但是现在我也想通了，可能你是对的。只是因为你考虑得稍微长远了一点，对现实的官员有些压力。”

高继冲努力以往头脑中的理论知识，想要归回现实。

“比如你想劝什么？”

“相劝的很多，比如对婚姻年龄，对世家和儒家的态度等等。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

高继冲笑了，他知道一定是**他们对柴宗谊说了什么，让这位前太子和姑父来当说客。

他不答话。因为有些事情好做，但是却不好说。

柴宗谊道：“当初，我父皇让我监国，我答应了三年时间。而现在，从你说的公元961年开始，我答应管三年。我给你三年时间，稳定黄河流域及以北。三年之后，我将率领大军西进。我答应过我父亲，要让万国来朝。”

高继冲皱了一下眉头：“这似乎是我要做的事情。我请你过来当北**务院院长，就是要为我守护好后方。”

柴宗谊摇头：“不，我守不好。而且我时间不够。我想当这个先锋。就像父皇一样，先把天下打下来，治理，那是你们的事情。这方面，你比我强。”

高继冲道：“如果论打仗，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输过的战争。”

柴宗谊看了一眼在一旁规规矩矩坐着的小孩子们。

“汴京，皇上八岁，让他当了出头鸟，这本就是我这个兄长的失职。三年，皇上十一岁，如果做得稳，那就大周就稳了。如果坐不稳，我们也还有北方可用。三年，永清应该四岁了，到了渤海商幼儿园的年纪。交给你我也放心。”

“你一定要领兵？”

“三年，凭借黄河，我能得到三十万铁骑军，加上渤海骑兵的武器和战术。别的地方我不敢说，葱岭以东，昆仑以北，我能换回万国来朝的军威。”

柴宗谊的眼睛里满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你这是何苦？你能当个好皇帝。”

“你知道吗，从我到渤海读书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皇帝，大概不会存在很久了。这个皇帝当不当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是答应了我父皇，也算是答应太祖。我郭家，柴家，男儿可以死，但刀剑所向，死而无憾。”

柴宗谊站起身：“我三代，用命拼，历史会记得我们。”

高继冲知道这大概已经不可改了。

柴宗谊要把黄河流域变成草场，用铁骑军作为**，兴建了皇家牧场，亲自任命了河长。他就算是没有朝廷帮助，没有渤海帮助，一样能够拉起真正的三十万铁骑军，而不是三十万步兵。

所以不管有没有人支持，他都要打，比渤海大军更加迫切。因为渤海大军需要后方，而这只铁骑兵不需要。他把后方交给大周或者渤海，谁敢阻止，他真敢打了再出征。

“三年，我渤海大军也会出征。”高继冲虽然觉得有些困难，但是还是下了决定。

柴宗谊哈哈哈大笑，伸手和高继冲击了一掌：“好，让我们重现燕云大战是的雄风。”

高继冲笑道：“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当好政务院院长，同时让医生把你的身体调理好。我不希望你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时候豪言壮语有什么用？”

柴宗谊的话，被高继冲命令要严格保密。

柴宗谊离开后，高继冲就被吕岩和白氏要求离开了，因为为了高继冲一个人，十几万人的渤海一师，几乎全部缩回了长城以北。

“王爷，虽然您答应了冀王，但是三年时间不够，三年您能够吃掉现有的地盘，吃掉女真人的地盘就很不错了。实际上，您吃掉女真人的地盘，更加困难。您没人。太子如果真的带着三十万铁骑兵西进，您的麻烦更加多。”

吕岩没有年轻人那么有热血，当然打不打仗他不管，最重要的是，别说三年，就是十年，吕岩都认为高继冲不应该离开现有的地盘。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师傅能够把你们的打算说给我听。让我实现有一个准备。”

高继冲知道吕岩和暗卫是忠于自己的，但是这些人都把自己当做了保护对象，还没长大的孩子。很多事情都是做了以后，才对他说的。如果不是暗卫人比较少，吕岩让高继冲参加暗卫的训练，也有要交权的意思，军事院一定会对暗卫有所防备和嫌隙。

“师傅这么重视隐世门派和世家，和军部的战略有一些差异，我想知道师傅是怎么想的。”

吕岩叹了口气：“这些事，确实应该先告诉王爷。是我们考虑不周。”

吕岩道：“所谓隐世门派和世家，就是被打压和被抛弃的人。不管是那一朝，他们的日子都只会越来越难过。他们坚持的道，除了渤海，没有其它势力支持。因为朝廷不会喜欢他们，喜欢佛家都不会喜欢他们。”

“比如天师府？”高继冲问。

“对。但是这些人为了生存，对下一代的培养可以说不赢余力。王爷，说实话，您创建的科学，和儒学一样，都只能打基础。真正的学问，是您这几天讲的哲学。这能够把这些走投无路的人吸引过来。”

吕岩笑道：“这边和您当初创建科学一样，把工匠和兵家吸引了过来。哲学会给您带来一波高端人才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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