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在街道上弥漫,金黄的树叶满地。街道管理员在打扫人行道上的树叶,隐约仿佛仙人一般。
树叶被集中运到沼气发生站,管理员们的车上有从发生站带回来的,干燥后的肥料,管理员们笑着说就像兔子屎一样。
一种小型的猪在路边草丛中间寻找着树上掉下来的果实。这种猪就是成年后,也只有小狗一般大小,很多人把它们的幼崽当宠物养。它们会在大树的根部附近打一个洞,把巢穴建立在哪里。
一只雄性火狐狸捕猎失败,被小猪群起而攻之,它委屈地逃到了树枝之上。在它不远处,它的伴侣躲在草丛之中看着它,仿佛是在曹晓。这是一个刚刚成年,有了伴侣的狐狸,这种有着固定伴侣的小动物捕猎时,需要两两配合,很明显,它太莽撞了。
管理员对这些小动物都很和善,因为它们能够减少处理落叶落果的工作难度。
小动物们的打闹,惊起了鸟类,有着漂亮羽毛的鹦鹉却不怕它们,它们围绕着狐狸飞了几圈,示威一般地回到地面上,啄食果实。
早晨雾气太大,露珠像雨点一样从上面的树叶滴落下来,管理员们带着斗笠,披着蓑衣。
他们好奇地看着从迷雾中走过来的两个身影,精美的桐油纸伞,相互扶持的人影让一切变得十分和谐。
人行道向路边医馆中间的林带有三四排大树的距离。林间的小路变成了青石板,木屐走在上面踢踢踏踏地响,一条刚吞下食物,肚子浑圆的大蛇把头立起来,看了震动的方向一眼,就滑走了。这个秋冬,如果不出意外,正不用再捕食,就能很好地活下来。
其它的动物们也被踢踏声惊动,纷纷避让。
石板路是刚刚打扫出来的,树叶不多,微风一起,就随着风飘动。
风是从上方流下来,带动的雾气就好像山水画一样的晕染效果。林间的树木稀疏,但是十分高大。各种树藤垂下来,一些阔叶的植物叶子发黄,但是苔藓和蕨类植物却是正萌发的时候。
只是林间没有夏日那么荫蔽。寄生的兰科植物抓紧时间开花结果,这让空气中满是它们的香气。
“王爷早,这是陪王妃去医馆吗?”
时间长了,对这对身影多多少少都有些熟悉,管理员们恭敬地打招呼。
“你们也早。”高继冲微笑着点头。
“我们不算早的,孩子们都上学去了。王爷日理万机,还能坚持出来走走,更加不容易。”
“大家都一样,分工不同。你们忙啊,我和王妃先走一走。”
对话十分随意。符金定脾气更加柔和,没有了以前的锋芒。不过体型仍然变化不大,小腹只有微微的隆起。
医馆门前,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一看都是从使馆区来的。马棚里面,十多匹马在饲养员的喂养下,倒是十分安静。
不过医馆的后面,草场上还有三三两两的马在哪里吃草。
医馆里传来的药香很远都能闻到。进门就看见一排的小炉子,上面的瓦罐里都冒着热气。几个学徒在照料,一个老先生坐在椅子上,教鞭一晃一晃地训人。从火候到放药的顺序,到检查药材的质量都不会放过。
“黄药师,您又训人呢?”
老先生姓黄,不仅仅是制药师,还是一个很好的骨科医生。不过因为老头子嘴巴毒,性子直,高继冲喜欢把他叫做药师。
老头子站起来,很不满意地用教鞭扫了那几个学徒一下道:“这帮小兔崽子,连药都不肯去尝一下,苦和辛都分不出来,将来就是一群庸医。”
符金定笑道:“他们都才学习,管严一点也对。只是他们都是好孩子,有您教不会是庸医的。”
黄药师就哈哈一笑:“还是王妃说话,老头子我喜欢听。”
高继冲看了一眼成排的药罐子:“来治病的人比昨天多了很多啊。”
“不算多,这可是伤寒流行的季节,旅顺这才几个人。什么时候顾不上用小罐子熬药,不用辩证,熬大锅药的时候,那就严重了。”
黄药师十分轻松地道。
旅顺这样的医馆一共有六家,这家事最大的,因为使馆区的人,出问题总是比其它地方要多一些。再就是,这里经常有千里迢迢从大周赶过来治病的达官贵人。
伤寒已经传到了大周沿海一带,在渤海不致命,但是在大周可不一定。这次伤寒病症比较轻,主要是老年人身体弱扛不住。穷人家的老人差不多就尽人事听天命,但富人家的病人多半都会转到渤海的医馆治疗。
来旅顺的,那就都大部分都是重症病人。
听到说话声,一个女大夫走出来,把两个人迎进了妇产科的院子。
妇产科一般男同胞不让进,但是谁叫高继冲是渤海王,而符金定是王妃呢。所以他们拥有一个单独的诊疗室。
只是今天,高继冲让符金定一个人进去了,自己在门厅里瞎转悠。
高继冲并不担心符金定的安全,因为华宁这孩子带着的女卫一定是在暗中保护,这些日子,华宁如愿以偿地成为了暗卫的一员,而不再是陆战师的借调人员,积极性和好奇心都是最高的时候。
医馆的院子很大,四周都是一个个的病房,回廊之间,还有照顾病人的家属或者仆人在做早饭。院子里的每个角上都有一株古树。为了防止树根的破坏,古树和病房之间留有院的距离。
院子中间是一个池塘。中间盛开着睡莲和浮萍的花朵。
病房都是三层楼房。身穿白色医护服的医生护士应该是在查房。
黄药师认为人不算多,但是实际上,一些病房的门外走廊上已经加了病床。
所以只能说其它地方,要比旅顺严重得多。
几个小孩子在水池边玩耍,从服饰上看,就知道他们来自大周和大唐。高继冲就走过去和这几个小孩子说话,陪着他们玩。
有仆人想要过来阻止,不过一个护士拦住了他。知道那是渤海王之后,他惊讶地看着仍由小孩子爬到身上的王爷。
病房二楼,被流感感染的皮粲退开了窗户,他也看着水池边的高继冲。
“如果想要除掉渤海王,其实并不困难。”
皮粲对身边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道。
女子神色淡然。因为只有她知道,想要靠近渤海王,除了那些孩子,恐怕非常困难。因为雾气的原因,负责保护的高手们缩短了潜伏的距离。而这已经是她能够感知到的距离了。
“你想要见渤海王也不困难。但是有一点,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那就是除掉了王爷对渤海的局势并没有你们想要的影响。渤海因为有渤海王而比较柔和,因为他总是所谋长远。失去了渤海王的渤海,一旦变得急功近利,就会变得非常有攻击性。”
皮粲看着那个女子:“我不知道刘兖怎么想,但是我劝你还是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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