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兵他们一个个都是千金大小姐万金大少爷,尤其是还怀揣着一颗行侠仗义的心,这一路上不出问题才怪了。
哪里出现山贼他们要管一管,哪里出现恶霸欺压良善他们也要管一管,好在他们身手都不弱,也能管得下来,倒是让他们过足了侠客的瘾。
可是吧,一开始的新鲜感过去之后,他们就对所谓的行侠仗义不那么热衷了,到后来甚至都懒得管,典型的三分钟热度。
看着他们这帮小年轻人闹腾,刘秀心头好笑,他们真以为那种名满天下的大侠是那么好当的呢,行侠仗义其实不难,任何有点本事的人都可以行侠仗义,然而难得是一辈子行侠仗义。
真正的大侠是什么?那是用时间和一次次行侠仗义天长日久累积下来的名声,最终才能成为人们口中的大侠,这其中还得小心半途夭折,亦或者一次做得不对有了污点之前积累的名声都白费了。
所以啊,并不是一次行侠仗义就能成为大侠了,那充其量叫做做好事儿,时间过后谁记得你啊,尤其他们还只是路过。
一路上行侠仗义只是罗兵他们经历的插曲而已,根本就算不上状况。
出门在外哪儿有那么轻松的,吃饭住宿哪一样不得考虑?二十多天下来,罗兵等人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在家百事顺出门寸步难,一个个被折腾得没脾气。
荒郊野外,想方便?没纸怎么擦?用树叶或者木棍呗,先不提这帮大少爷大小姐多难受,单单是他们压根就不认识一些植物啊,好家伙,用树叶或者木棍擦屁股的时候,遇到有毒的,可想而知下场如何,那真叫一个菊花茶满腚伤。
这个时候刘秀作为一个医者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一帮大少爷大小姐不好意思让刘秀治菊花,没关系,有药啊,自己悄悄涂抹去。
方便这个问题倒还好,遇到沿途上千里都没水的情况才叫糟糕,队伍中好几个人口渴忍不住去采集水果吃,结果差点被毒死……
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赶路太累了,一个个睡得很死,有人值夜嘛,放心大胆的睡,不担心野兽袭击,可野兽是能防备了,小虫子呢?爬身上爬耳朵鼻孔不难受啊?遇到有毒的,好家伙,那叫一个刺激。
到最后,刘秀这个原本他们以为的累赘却是成为了小队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饿了要吃饭?找刘秀,行侠仗义受伤了?找刘秀,中毒了?找刘秀,口渴了?找刘秀,他知道如何利用大自然取水,晚上不敢睡觉?依旧找刘秀,他能配置驱虫的药物……
因为知道刘秀的重要性,是以一个个在他面前都没有丝毫架子,虽不至于讨好,却也无比客气。
当然,刘秀不是他们的保姆,不可能主动无微不至的去照顾他们,凭什么啊,又不是自己儿子,想找我帮忙,可以,但我找你办点事情你也别推迟,毕竟人都是相互的。
他们当然没意见,出了问题找刘秀帮忙的同时,一路上刘秀让他们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也没拒绝,于是双方就这么愉快的相处下来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二十多天的行程,有了这几个本事不弱的免费劳动力以及小白鼠,刘秀在医术方面倒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尤其是让他们帮忙顺带收集的植物啊药材什么的,刘秀还配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药品……
风餐露宿,苦不堪言,最终罗兵等人惊奇的发现,他们这一行人当中原本最弱的刘秀才是过得最好的一个,一路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啥状况都没出就平静的过来了,简直让他们怀疑人生,甚至还生出了特么练武似乎压根没用的想法……
练武修行,高来高去固然潇洒,可很多时候除了能打架之外还有什么用?
一帮大少爷大小姐,在现实面前,渐渐的成长了,开始变得成熟了,知道了遇事儿要动脑筋而不是冲上去砍砍砍。
这天刘秀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一条河边。
河不是很宽,一百多米而已,对于罗兵等人来说这条河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法,几次腾挪就能过河。
他们是能过河了,但是坐下的马呢?可没他们那个本事。
经历了二十多天的行程,他们知道了坐下马匹的重要性,自己本事再高,没有马的话,想去剑南道估计得累死在途中。
如今他们对马很多时候比对自己都好……
“现在怎么办?”站在河边,罗兵下意识看向刘秀问。
不知不觉,刘秀已经成为了这个小队的主心骨了,看似他没做什么,但偏偏少了他就是不行。
看着眼前这条河,刘秀笑道:“两个办法,要么找码头乘船过河,要么把马匹丢掉过河之后再想办法重新买”
“那我们还是找个码头吧,都骑这么长时间了,丢了有点舍不得”罗兵一脸不自然道,他是不会承认之前大手大脚把带来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的,这才连一半的路程都没走完,接下来可怎么办哦,再去添置墨梅踏雪这样的马压根没钱了,倒是买得起劣马,但那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短时间内到达剑南道。
那就找码头呗,眼下只能这么办了。
其实刘秀很想说过桥更方便,但想了想还是懒得提醒了,乐得看这帮家伙体验生活。
沿着河边走了十来里地,他们还真找到了一个码头。
然而这个码头很小,只有一个船夫在这里从事渡人过河的生意,偏偏等着过河的人还不少。
船夫的船不大,只有七八米而已,渡人的话一次性能坐一二十个,但刘秀他们要过河的话,加上马匹,只能一个一个来了,问题是码头上还有一百多人等着过河……
“船家,我们急着赶路,你能否先渡我们过河?多给你一些钱就是”罗兵第一时间站出来和船家交涉。
船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只穿着一件汗衫,别看他老,估计是常年撑船的缘故,身子骨并不弱,一身肌肉比很多年轻人都要好。
面对罗兵的询问,他笑呵呵的摇摇头道:“几位公子见谅了,我在这里撑船几十年,从来都是先来先渡,很多都是熟人了,我也不可能把他们丢下先渡你们过去不是,再则,我一直都只收取一人五个铜板一匹马二十个铜板的价钱,多了我也是不收的,所以劳烦你们先等待片刻如何?我把其他人渡过去再渡你们”
边上等着过河的人,原本见刘秀他们穿着打扮以及骑的马猜测来历不俗,尽管刘秀他们想插队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都只是劳苦大众。
然而此时船家开口后,有人忍不住说道:“是这样的呢,老伯在这里撑船几十年了,从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老伯他就是这个规矩,信誉没的说,哪怕得罪人他都不会坏了自己的规矩”
“是啊,很多次也是有人想插队,哪怕老伯被打伤了船被毁了他都没坏了规矩”有人符合道。
罗兵还想说什么,刘秀却是摇摇头道:“就按照老伯的规矩来吧,我们多等一会儿也无妨,急也不急这点时间”
虽然心头不爽,但罗兵还是给了刘秀这个面子,其他人也没说什么,毕竟若不是刘秀的话,他们还不一定能走到这里来呢。
接下来船家不疾不徐的撑船渡人过河,刘秀等人却是只能等着。
若有所思的看了那白发苍苍的船夫一眼,那船夫给刘秀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无论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普通老人而已,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刘秀也就不再关注了。
别人怎么样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秀敢保证,那船夫绝对不是普通人,但没有证据,也没去深究,此次过后未来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也说不一定呢。
之所以觉得那船夫并非普通老人,除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外,还是之前那个人的一番话刘秀听出了点东西。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之前那人说他还是小孩儿的时候,‘老船家’就在这里渡人过河了,如今几十年过去,他从小孩都变成了四五十岁的大人,‘老船家’依旧如此,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或许当事人自己没觉得如何,但刘秀却是留心了,但也仅此而已,还是那句话,别人如何和他刘秀没什么关系。
船家一次次渡人过河,因为河面只有一百多米宽,一次来回花不了多少时间,不久后就轮到刘秀他们了。
一次一个人一匹马,钱是罗兵付的,刘秀最后一个过河。
船到河中间,撑船的老人却是主动开口道:“公子也去剑南道啊?”
“老人家何出此言?”刘秀愕然道,不是因为对方主动找自己说话,而是因为他们从未说过目的地对方却知道自己要去剑南道。
老人家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这段时间我渡过很多你们这样打扮的人过河了,他们闲聊中都说是去剑南道的,所以我猜你也是”
“原来这样啊”刘秀‘恍然’道,并未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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