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鲨鱼看到我们抬过来的是风暴的时候,简直傻眼了,扑过来揪着我的衣领有点失控的盘问事情的经过。听完我的叙述后,疯了一样的砸掉了附近所有的东西,什么难听的脏话都骂出来了,医院赶来的保安全成了他的撒气筒,一阵全打脚踢,不少人被打的骨断筋折。要不是屠夫在他看到风暴的时候便把枪给他下了,极有可能会闹出人命。
确定一切稳定下来后,我进了手术房,医生和几个被押进来的护士正在忙着给风暴手术,我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又退了出来,和其它人一齐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队长那里传来的消息,达芬奇在旅馆附近试图袭击队长他们,可是被刺客及时发现,没有造成伤亡。还有几个穷疯了的流氓被大熊他们给拆了骨头,其它并没有发生什么。
不到半个小时,日本警方就赶到了,小巴克不知对警察说了些什么,警察竟然只是警告了鲨鱼一番,没有对我们进行拘捕。
六个小时后,面色苍白的医生才从手术室走了出来,来不及喝口水就被我们给围了过来。鲨鱼眼含热泪的望着医生,嘴唇颤抖的都说不成话了。
“怎么样!?”屠夫拍拍鲨鱼的背,替他说出心里的问题。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鲨鱼腿一软竟然坐到了地上,两秒钟后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哭叫着想冲进手术室,不过被医生一把拦了下来。
“别进去!他没死!”医生的声音干涩,无力的坐到边上的坐椅上喘着气。
“那他到底怎么样了?”鲨鱼听到风暴没死,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尖叫道。
“肺部穿孔,以后大口喘气都会难受。脊柱错位,神经应该受损,但到什么程度,要到他醒过来才能确定。”医生从口袋里拿出风暴的士兵牌递给鲨鱼,无力的说道:“他需要休息!长时间的休息。”
鲨鱼看着手里的士兵牌愣住了。牛仔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说道:“没死就好!以后不用再被子弹追也不错。不是吗?”
鲨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头。其它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两块带血的士兵牌,各自想着心事。
自从见过了血勇士-哈唯的悲惨生活,我就对佣兵能否回到正常社会,感到迷茫、充满疑问。母亲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后,我已经完全了解这疑问的答案。牛仔虽然说的是人之常情,可是这种规律在我们身上并不适用。就像一个毒瘾极大的瘾君子,你突然不给他毒品,他的下场只有一个-痛苦的死去!
那是一种生理系统完全逆转,这也是!面对风暴的不仅仅是没有子弹追的平静日子,还有身体无法压抑的强大兽性和内心创伤。结果……我只能希望他能适应的比我好。
“使用的是尖头锥底钢芯铜被甲弹头,子弹射入角度非常正。”医生拿出那枚卡在防弹背心上的子弹说道。
那家伙是故意引诱我推风暴的!听了医生的话,我心中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他直接开枪,以我们的耳目和经验,肯定避过要害不受重伤。他用红外光让我看到他瞄准的是风暴的心脏,在推开他的时候,他的枪口已经在风暴倒下的轨道上等着了,这时风暴身体失去平衡无法躲闪,像个活动靶一样被他打。
由这一点我进一步想到,他是故意不打死风暴,这样可以吸引我们的注意,分散我们的人员,削弱我们的保护力量,只要狼群的人一离开林家姐弟身边,其它的保全根本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边上的屠夫也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对了一下眼,心里不由都冒起了一阵寒意,这个狗杂种真他妈的厉害!
意识到风暴中弹竟然是我一手促成的,我心里的那个别扭和难过就提了。所像有只耗子在心窝里啮咬似的,越想心里的火气越大,手里握着的过道上塑料椅背,在我一用力下被抓出一个大洞,“咯嘣!”一声吓了边上的医生一跳。
屠夫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提醒我不要冲动。我点点头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接了盆水,把脑袋埋进水池内希望能清醒、清醒。可是难以抑制的火气,像没法宣泄的力量一样,逼迫我去做些什么。我忍不住双手一用务将钉在墙上的洗脸池给拽了下来,便劲摔在地上,又一拳将面前的玻璃打了个粉碎。一动起手再想停来就难了,我也不知自己发泄了多长的时间,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整个洗手间已只剩两个便池还完整,其它的东西都被我砸了个稀巴烂。
“发泄完了?”屠夫叼着雪茄走了进来,把嘴角的烟头在手心一按,熄了火后扔进了边上破烂的便池内。
“是我……”我刚张口要说话,屠夫便伸出手阻止我说下去,我被他手心的烧伤给吓了一跳,我以为他那样熄烟是因为不会烧伤才干的,没想到也会受伤。
“别说了!如果你被刺客给引进陷井会不会觉得丢人?”屠夫战到破碎的洗脸镜前,对着墙上的一小块玻璃整了整衣服说道。
“不会。”我常常被刺客给引进陷井,虽然这两年已经好很多,可是较起真来,在这方面我仍不是刺客的对手。
“达芬奇可是和刺客齐名的杀手,多少名人政要都死在他手上,多少保镖公司栽在他的手里,曾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干掉cia保护的重要人证,而且全身而退。你才出道两年而已,不要把自己估计的太高!”屠夫整好衣服,又掏出一根雪茄点上。又递给我一支,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接过他递过来的雪茄,这是天才的一个神秘朋友做的雪茄,味道很奇怪,不伤身且非常能提神。
掏出随身带的zippo火机,看着上面的弹头,想起了死在我面前的全能。虽然这两年,狼群中也有人死亡,但我都没有亲眼目睹,风暴是第三个倒在我面前的战友,这种眼泪往心里流的感觉,真他妈的比给我一枪还难受!
镇定一下情绪,我吸了口雪茄,把那浓浓的云雾吸入肺中,让烟叶中的镇静成份充分挥发,慢慢的精神状态恢复了正常后,才和屠夫回到了手术室前,这时候风暴已经被从手术室给推了出来,麻醉剂的药效似乎也过去了。风暴睁着眼睛看着我们,张开嘴想说什么,可是被医生阻止了。
突然,风暴一皱眉开始不停的抚摸他的右腿,不一会由抚摸变成了拧、捶,我们大家看着他惊慌的样子,都明白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没有人敢告诉他。直到他绝望的抬起头看着我们大家,眼神中透露着期盼,期盼着我们告诉他,他的猜测是错误的,可是他从我们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一瞬间,风暴平静了下来。那种表情就像个崩溃的神经病人,眼神望天,目光没有焦点。风暴和鲨鱼都是意大利人,两人都是在海边长大,地中海的风浪锤炼出他们强健的体魄。风暴酷爱冲浪,没有任务便会追着知名的大浪潮全世界跑。
可是他再也站不到冲浪板上了,再也不能征服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了,再也不能走路了!
“安东尼奥!”鲨鱼跪到床头,抚摸着风暴的额头呼喊着他的名字。
风暴一震,抬头看了一眼鲨鱼,眼中的神色从茫然逐渐跳动起来,直到不能抑制的抱着鲨鱼的手无声的哭喊了起来,那大张的口中没有发出的声音却撕碎了所有人的心。
“别激动!安东尼奥。我一定给你报仇,你放心回去吧。菲拉会照顾你的。”鲨鱼轻拍他的脸颊说道。
&nbsravus(猎虎)匕首,眼含热泪的塞到鲨鱼手里,忍着剧痛张开嘴拼命的挤出几个字:“杀了那个狗杂种!”
“放心吧!安东尼奥。我一定把他的手带给你。”鲨鱼流着泪接过风暴的刀子,刀子一离开风暴的手,他便像拔了电源的机器一样跌回了床上,眼神又变回了刚才的无神状态,像一个交代完身后事的老人等待死亡的招唤似的。
“安东尼奥。你听我说!医生刚才说了,你只是脊柱受到撞击,以后只要多做复健,还可以恢复的,你可以走,可以跳,可以去冲浪……”鲨鱼不停的拍打风暴的脸,想唤回他的注意。可是都没有效,只好扭过头冲着医生挤眼,希望他能帮忙宽恕一下风暴。
“是呀,风暴。只要你回去多做复健还是可以恢复的。”医生还想说什么,可是被屠夫阻止了。屠夫没有说什么,只是从鲨鱼上衣口袋内拿出风暴的士兵牌,去掉一个塞进了风暴的手中。
这时候奇迹出现了,风暴原本一动不动的手指,慢慢的沿着士兵牌上的狼牙浮雕轻轻转动起来,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你仍是狼群的一员!”屠夫拔出自己的军刀,塞进了风暴的另一只手说道:“只要还没死,就永远是战士!”
风暴苍白的脸上慢慢的出现了血色,无神的双眼慢慢的闭上,痛苦的泪水终于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正当我百感交集的时候,屠夫捅了我一下,示意我和大家退出去,让风暴一个人静静。跟随着屠夫走出了临时的病房,牛仔打电话让队长派人来接走风暴。而队长接到电话后,竟然让牛仔转告给我一个消息:日本警视厅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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