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这些大宋的武将啊~”
在这辆华丽奢贵的马车里,秦相心中感慨万千,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希望想要做成的事情后,悠悠哉哉的点了点头,仿佛是在为自己点了一个大赞。
随即他就已经将刚刚才放在自己旁边小茶几上的那一本从大宋皇宫里面偷偷复刻出来的道经又拿在了手里。
“这一本书果然不愧是叫陛下难以割舍,日夜拜读的道门经典啊。即便我在万寿道藏里面根本就没有找到这一本书的目录,但果然是微言大义,直叫人有一种震耳发聩的感觉。”秦相的身躯似乎融进了马车里那朦胧的阴影之中,他手里的道经一页又是一页轻轻翻动着,也是在悄然发出者许些由衷的感慨。
可惜他却没有感觉到,明明在自己手里只不过看似是薄薄几页的书籍,但是在这阴影里面透着那许些斑驳眼花的阳光的照耀下,却仿佛永远都翻不完一样,正透露出了某种不经意间的“怪异”。
《九阴虚经》,这是秦相从大宋皇宫书库里面复刻出来的这一本经书的名字。
最近几日大宋皇帝就是对着这一本道经爱不释手,屡屡从不放下。
甚至于连每十天一次的朝会,也好像没有那么的在意,仿佛再也不是先前那几十年里屡屡与他们文官争权夺利,妄图在南宋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二笔的那位【完颜构】了。
虽说宋帝的这一番变化,对于坐落于大宋皇廷里的朝堂百官而言,简直就是再惊喜不过的事情。但秦相好歹也是大宋左相,有些事即使无人在意,他也必须要先找到根由。
要不然,那件事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然后偷偷放在了自己身上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吃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
所以不论如何,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他也得先知道究竟是一卷怎样的经文,才把宋帝迷成那般模样。
谁知道,秦相再借着宫中的内线,取到了那卷道经的复刻版以后,也一样对于这卷《九阴虚经》生生的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书籍装帧仿佛是有无数页,但这位秦相的目光却是始终在有限了几页里面打转。
“真的鬼斧神工,难以置信,不敢想象!”再次合上一页页道经,秦相不由自主的唏嘘感叹。
按照这卷他寻找过来的道经里所记载的序言,当初那位书写出这《九阴虚经》的文官,一身所遇坎坷至极,因为国仇家恨,江湖杀伐,屠戮无状等等因缘际会的“巧合”,除了自己以外无一活口。
而他自己在万念俱灰之下,唯有一束仇恨在自己身里激荡,支撑着自己继续活下去。
在他终于写出了自以为可以叫所有仇敌身死道消的《九阴真经》出关,自认为自己可以独战天下群雄,乃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
可结果,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一百三十三岁高龄,自己曾经所有的仇敌都已经成了一捧黄土。
就连曾经最年轻的那位仇人,也早已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妪,连坐立都办不到,只能躺在床上由人服侍。
心中仇怨得不到发泄,自己垂垂老矣,家人也早已是死亡,浩瀚天地之大却根本就没有再有谁能再知道自己,能再见过自己,能再与自己说话。
“只剩下自己一人尔…”在这样的大绝望下,那个早已被这个世界所遗忘的天下第一彻底的疯了…
而也正是因为他的疯,他回忆起了自己曾经在编撰万寿道藏时,不经意间所翻阅到的那某一本道经。
那是一个他不敢想象的一场噩梦。
曾经他以为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因为精修一个甲子道家极为上乘的中正平和的内功绝学,又是精通九阴移魂大法,而早已反复将那丝许记忆磨灭殆尽。
可在他彻底的疯了以后,他再一次回忆明确出自己曾经所梦到的“噩梦”,仿佛是接触到了冥冥之中不可描述之物。
他匮乏的语言难以描述那不可名状之物,在自己眼里具体而微的物质态。
在他的记录里,他只能强自将那不可名状的存在,称之为……“道”。
那个不可名状之物给他带来的影响是切实的,在极短的时间里,那位写下《九阴虚经》的“天下第一”,他的武功在根本不可能的情况下,再是一连突破了数十层的武道关卡。
无数疯狂可怖,却远远不是“武学”这个词汇能概括的知识在发疯似的涌入了他的脑子里。
就好像根本就不是他在追逐着知识,而是那些恐怖的知识如同鹰犬般在疯狂的追逐着他,叫他连忘记,连躲避都做不到!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对那些知识甘之若饴,亦是如饥似渴,只因为透过“道”负载在他心中的知识。
他想要叫自己的亲人复活,想要补偿自己的错误,所以他寻找到了能叫“死者复活”的黄帝净世章咒·仙砂还魂箓。
而他当时已经垂垂老矣,他也分外的想要叫时间在自己的身上停留,所以他亦是寻找到了……
看到这一页,身在马车里层层阴影里的秦相,即便早看过了不止一次,但他依旧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仿佛是唯恐被人惊觉。
“他寻找到了能够永生不死的肉芝宙丹章咒·太阴尸解蜕形箓!”
似乎是在细细地抚摸着这卷道经里的文字,秦相的脑海里一枚枚原本分散的碎片,就被这卷道经串联起来。
围绕“宋帝”、“不死”和“永生”,他已经在脑中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线索轮廓。
这位原本在阴暗之处的秦相,就如同被一道光照亮了身影,不经意间显露出嘴角的微笑。
这卷复刻出来的道经里,并没有记载那位疯了的“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在最后施展那两种古道门的奇术异箓的结果,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仿佛是有一段历史被人刻意的抹去了。
但这一切,对于早已权倾朝野的秦相爷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为……他也已经老了啊…
“也许,襄阳的这一场倾国之战,就也是老夫的机会也说不定啊。”不知不觉,秦相的眼中原本早已因为自己年岁以高而不得不枯涸的熊熊的野心之火,在燃烧着他心中的杂草。
这一道火仅仅没有被熄灭,甚至是已经愈演愈烈,根本不能制止的住。
这是因为……他也许能够不老啊!
金国在与大宋在不断的角力,可是却有倾国之兵在自己手上聚集……
昔日里既然那位宋太祖可以陈桥兵变,黄袍加身,那么他也一样可以!
“报——”
突然间一声声惊呼着的军报声,从远及近夹杂着匆忙至极的马蹄声从这官道的远方传来。
“报——”
那呼喊声在迅速由远及近,由嘈杂变成整齐划一,在一声声的冲击着这位秦相的军队,冲击着他那华贵奢侈的马车,冲击着他秦相的耳膜!
“大胜!大胜!”
“襄阳大胜!!”
“襄阳大胜!!”
远处一持杖的红翎信使,一鞭鞭的抽打着战马,根本就没有在意战马身上皮开肉绽的沥沥血痕。
八百里加急的红翎信使,通行大宋无阻,甚至可以无需通秉可直接入宫觐见,这一条官路上即使大军云集,但根本无人敢拦!
更何况他们也都是被这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军情给惊呆了,也根本没有心思阻挡。
“报——襄阳城外金国十万大军,被襄阳城守军于城外五十里外,鏖战三日夜,终击溃。襄阳城中郭校尉,斩首三万,俘获无算,牛马物资以百万计!天佑我大宋,天佑我大宋!!”
那红翎信使叫的撕心裂肺,一路上不知是被他喊了多少遍,但他依旧是乐此不疲。
他此刻似乎根本就没看到秦相所云集的大军,马蹄声中已经越过了秦相那华丽的马车,又开始向着更远方的大宋临安驶去!
心中无穷的野心之火,就像突然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焦黄的尿给生生呲灭。
“啪——”那卷被他爱不释手的道经,突然间从秦相他的手中滑落下来。
“爸爸,您怎么就输了”
在数万大军欢天喜地的惊喜嚎叫声中。这辆华贵马车里,那一声声压抑到了极点的凄凉哭泣声,突然间是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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