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纵使已经是对此刻时间点上,那近乎森罗万象的变化了然于心,林青也不会为此多说些什么。
毕竟维持此刻历史事件的发生,也是他不容错过的“责任”,真的玩脱了,对谁都没好处啊。
动念间,声声沉重如山峦的挤压声响起,真武殿的大门已然展开,在张远山的面前已经清晰浮现出殿中的重重“景致”。
即便张远山已经对自己即将面对的有所准备,可在见到其中景致的一瞬间,他的嘴角依旧是极为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
“帝君他这是又改造型了?”
清冷如炙,幽光似炽的月色不知何时已填满了整座真武殿堂。
原先一道道阴阳交织如混沌,绵延不知多少时空的混元开辟之景早已消失。
转而却是一汪幽静的,根本看不出半丝人气的幽湖。
明月天涯,湖心倒映。
明明是一片如此美丽多娇的湖塘月色,可是张远山进到其中,却是有一种在空无死寂之中,说不出的诡谲迷离之感,不觉间涌动上了他的心尖心头。
一座大殿却蕴藏一界时空,这样惊奇画面,张远山早就见怪不怪。
毕竟之前是看见过真武帝君已一缕阴阳祖炁,混沌庆云轻易在方寸之地演绎大千万象,诸天万界的。
说实话,现在这场面反而是小得太多太多。
“我一点都不慌。”张*一点都不慌*远山,如此在心底暗自吐槽道。
反倒是此刻此地太阴邪祟,诡秘难忍,也更有呜咽凄厉之感才让张远山心底突兀的戈登一下。
堂堂真武荡魔帝君坐镇之地,这竟然闹鬼了?
整个诸天万界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笑的笑话吗?
更何况眼前这位真武荡魔帝君可不是昔日原时空里那位证道失败,结果连累自己所有认识、形体、物质、层次,乃至是“概念”本身都在整个万诸天万界里面消失不见,恐难以承认这一刻的那位。
从知晓到这位帝君力量,感知到了他的伟大岸,并且是融入与其中,分享到了他荣光的那一刻起,张远山就严重怀疑这位“真武帝君”或许已经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刻,某个未知的时空片段里蜕变成了浩渺天意!
在这样的存在闹鬼,就算是冥界的酆都大帝亲来,十殿阎罗其至,五方鬼帝现身,有一个算一个,祂们都得被帝君一巴掌给重新糊进冥界里去!
换句话说,这真武殿中所发生的一切缘由,也仅是因为帝君自己愿意,也愿意看到罢了。
至于为什么……
那些“天意”的想法,什么时候能被他们这些凡人猜测到了?
“自古天意高难测,唯有天意才能对抗天意。”
这是整个诸天万界无数大神,用最血淋淋的教训所实验出的唯一真理!
一尊尊彼岸至尊,一位位高邈天意,他们以整个多元世界,无穷时空做棋盘,就像是一个个任性的顽童一样,肆意妄为的推动着祂们的“妄念”
在祂们的眼中,所有一切,甚至连世界本身都不过是一点点虚妄的幻影,是可以肆意更改的一串串数字,根本不值得祂们留下任何的眷念唯有彼此才是彼此的敌人。
换句话说,也唯有天意才能与天意成为友人!
一个能和自己未来的那位老师共享一个“云弟子”,横立与过去未来间达成合作的存在,你说他是会一个在未来直接扑街的绝世“水产”,这特么谁会信啊!
“或许在未来,那场帝君证道失败的场面,只不过是某些人刻意做出来的的烟雾弹。对于天意们而言,立足过去,踏足未来,扭曲因果,创造一切,又否定一切,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么说来,帝君他其实是证道成功了,只不过是在最后一刻完成了一金蝉脱窍的游戏罢了。这……也说的过去啊。
果然每一位“天意”都是诸天万界最可怕的幕后黑手,一步算万步,一言定万界都是最基本的操作,一言不合直接先飞整个桌子悔棋的举动,才是人家最喜欢做的事啊。
只不过帝君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直接一次性证道,然后宣告整个诸天万界这样的荣光,难道不好吗?非要在现在这时间点上搞事情?”
想不通的事情,张远山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帝君询问,就算是在心底不知堆积出了如山的疑问,可当帝君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后,张远山依旧毫不犹豫的怂了。
想要好好的活着,怂而已,不丢人。
走着走着,路过这湖塘边的一处凉亭时,张远山骤然止步,他隐隐觉得这个凉亭有一种说不清的模糊感,仿佛游离于无穷世界的最高处之上,俯瞰万象森罗,一切时空永恒大自在!
下意识的,张远山他便举步而去。
等接近凉亭之时,突然视线骤然变幻,张远山已然看见了一个浑身被阴影覆盖,黑袍幽冥,看不清面目与形体的存在正悠然的坐在凉亭中,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俯瞰池塘,仿佛是看到了某些惊奇怪异的一缕缕涟漪,却又对一切的发展无动于衷。
忍不住心中好奇,张远山在低头间悄悄用余光轻轻撇了撇几眼那河塘。
只见河塘之中,一片空灵幽寂,唯有几朵睡莲,几许浮萍,浮在如镜之水面,除了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根本就没有张远山那想象中那般的“惊奇”。
“远山啊,你来了。”黑袍衮服下,幽暗的月色混沌的身影中传出帝君清澈的声音。
张远山隐隐有一种穿透时光的沧桑感笼罩。
一瞬间,一刹那,一微秒,某种超越了“存在”本身的感觉,便袭上了他的心扉之中,让他的心神仿佛被拉回到了太古纪元最初之初,重回那古老而沧桑的洪荒之时!
“帝君大人,我今日来是来向你辞行的。”用尽全力才稍稍稳固下心神的张远山,下意识的就已拜在林青面前,如此说道。
“我真武派,还有玄天宗、洗剑阁、浣花剑派、青辰派和大江帮等大晋宗门受太华山少林之邀,要以门中高手带年轻弟子前去共论武道。师尊说这其其实就是给各派天资卓绝的年轻弟子一个比武切磋,增广见闻的机会,所以期望我也去参与其中,所以今日弟子特地来与帝君你辞行。”
“哦,是这样啊。”凉亭内帝君的身影似愈加渺渺茫茫,沉默不语。
那幽幽太阴月色在这月色荷塘构成的一界中飘飘洋洋,却一点都显现不会正道王道那种恢宏无铸,浩荡绵连之感,反而愈加的阴寒彻骨,滴滴飘落,如魔似妖!
不自觉的,张远山深深的打了一个寒战。
或许在这个世上再没有谁比他知道,这一场看似最寻常不过的各派年轻一辈的小活动,为后世带来了多少难以想象的恐怖浪潮!
一切惊涛狂澜,都起于青萍之末,这句话放在这里简直再合适不过。
若按照他这般沉稳个性,在知晓了未来是那样波澜壮阔,诡谲离奇,而那一切发生的原点都源自这一场活动的时候,无论如何他都应该避免自己加入其中。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难道道者就喜欢一天到晚趴在危房里面,等待着一根根从天而降的房梁砸在头上?
可是他是真的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两世坚守,三世情缘,心底那般难以忍受的遗憾,又岂会允许自己在这命运裁决之刻迟疑不定?
不过帝君此刻这般默然不语,却让张远山的心间不由得落下了一丝阴霾。
“帝君这是在一切的源头发生之时,万般因果的最初纠缠之刻,有自己的计划吗?他是打算做些什么吗?也对,以帝君这样的境界绝对会有着惊天动地的计划!
不出则,一动,必然乾坤位移动,万象更替!
可是在地震的计划里面,我又会扮演怎样的角色呢?她……她以后又该会怎么样……”
张远山的心头源源不断浮现出无数的念头,一层破碎,一层升起,越想越感觉可怕,越想就越是感觉,似乎有层层叠叠的黑水在从时光彼岸蔓延,一点点将自己沉溺,窒息至死!
“实话告诉你,其实我还只是一个半岁大的孩子,那个门派年轻弟子对决切磋的活动,其实我也能参加的……所以我想……”
“别啊,帝君!你不想!你一点都不想!求求你,就做一次人吧!他们可都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雏鸟啊,你就那么忍心?”
“让他们去好好感受一下成年社会的毒打,品味一下当代年轻人那惨烈的画风,我觉等没什么啊。”
林青扣了扣鼻子,然后随手将那团被他揉成小球球的黑色不明物质弹进池塘里,满脸无所谓的回应道。
张远山:“(~ ̄△ ̄)~,我不是真的仁,但您老可是真的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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