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停停走走,此时离蛇人那个临时阵营只剩了数百步。出来的蛇人并不多,只有二三十个,它们也在泥水里游动,一边走一边左右摇摆着脑袋,象是嗅着空气中的气息,想必是听得有异,却仍然看不清。我咬了咬牙,道:“尽量不要发出声音,等一会穿过蛇人营中时不要恋战。”
我让一些人把羊肉抛下一些,不紧不慢地向前滑去。此时离蛇人阵营已只剩了两百步了,已经可以听得到泥土里传来的挖掘之声,多半蛇人挖的地道便通过脚下。我猛地叫道:“动手!”
我们只有两百人,现在死了一个,只剩了一百九十九个,而滩涂上的蛇人却有近两千。如果正面攻击,那是送死,因此我的主意就是用鲜肉将鼍龙引来,让鼍龙缠住蛇人,然而我们再摧毁它们的地道。到现在为止还算顺利,不过我在出发时号称的“同去同归”已经做不到了,现在也已到了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差错。
我一声令下,二百人同时发力,飞也似地向前冲去。那几十个出来查探的蛇人大概已看清我们了,它们一副迷惑的样子,却并没有慌乱,一个个把手中的兵刃握紧了。可能,它们觉得我们这么一点人,它们已能够将我们尽数歼灭。
为了方便,我并没有带长枪,这次出来的人带长兵的也不多,大多只是些短刀。靠这样的短兵与蛇人的长枪大刀相比,自然毫无胜算,我也不想与它们交战,脚下催了一下力,当先向一个蛇人冲去。这蛇人定是没料到我们会如此快法,它们在滩涂中原本很灵活,可是与海马的速度一比,便望尘莫及了,当我冲到当先的蛇人跟前时,它连枪还没举起来,眼珠子里尽是些迷惑之意。我到了它五尺开外,左脚猛地一蹬,高速前行的海马被我这蹬得侧了过来,这块木板下的泥水也猛地向左侧飞溅出去,我咬紧牙关,看准了这蛇人颈部,将百辟刀交在左手反手握着,刀口向外,猛地挥了出去。几乎是擦着蛇人的身体掠过,我只听得一阵锋刃破开皮肉之声,那蛇人惨叫一声,仰起的上半段身子一下向一侧倒了下去。
这一刀在它颈中割了道大口子,血猛地射了出去,将边上的滩涂也染得殷红一片。这伤虽不至致命,却也让它丧失了还手之力,我手中一松,举起百辟刀叫道:“冲啊!”
身后的前锋营战士都已冲到。那些蛇人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到处响起了惨叫声。其中既有蛇人的声音,也有前锋营士兵的。我打了蛇人一个措手不及,后来的那些士兵却没那么好运,蛇人虽然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能在滩涂上行进得如此快速,但接下来的反击仍是凌厉之极。
“啊!”
一声惨叫在我身边响起,一个士兵被套一个蛇人的长枪刺中了腹部挑了起来,身体在半空中还不曾死,挂在枪尖上正不住抽动。我怒喝一声,正待上前,钱文义突然从斜刺里冲出,一刀向那蛇人的手臂砍去。这蛇人枪尖上还挂着个人,一时抽不出兵刃,枪尾猛地一扫,“当”一声响,钱文义的枪正砍在枪杆上,那蛇人手一甩,枪上的尸体被甩得扔了出去,血也漫天飞溅,它转过枪便要向钱文义横扫过来,钱文义一刀被格后,身体一颤,看样子有些站立不稳,哪里还闪得过这一枪,我见他情势威急,也不多想,左脚一蹬,刀交右手,喝道:“去死吧!”
我刚冲到它身前,钱文义突然一跃而起。因为脚下有海马,虽然只能一只脚着力,但他还是跳起了足有三尺多高,那蛇人的枪恰恰从他脚下扫过。他跳过这一枪,落下来时却不差分毫,从又插进海马上的皮套里,只是我已冲到那蛇人跟前,这一枪成了拦腰扫向我了。
蛇人的力量大得惊人,这一枪扫中的话,说不定我会被扫成断成两段了。现在想要跳起也己来不及,我大吃一惊,这一枪来得太突然了,不及多想,伸出左手一把抓住枪杆,只觉一条手臂“嗡”地一麻,人已附在枪杆上被扫得滑了开去。
还好没有受到实力。
百忙中松了口气,但现在我被这蛇人扫得在地上划了半个圈,只能勉强站稳。我也根本没料到居然会变成这样,那蛇人力气太大,我抓在枪杆上,被甩出去时速度比自己滑动还快,在泥地上滑了小半个圈,正在惊慌,钱文义已经冲到了它身边,手起一刀,正刺入那蛇人胸口。这蛇人也当真硬朗,呼喝一声,将枪又抓了回来,看样子要用枪来刺钱文义。但它忘了我正抓在枪杆上,它一回手,却把我也带得靠近了自己。这是个好机会,我看准了它的肋下,不等它长枪收回,左脚又是一蹬,人风驰电掣般冲了过去,“砰”一声撞在它身侧,手中的百辟刀同时刺了进去,直没至柄。这蛇人再硬朗也受不了接连受两道重伤,身体定住一般动也不动,顿了顿才倒了下去。我趁机将百辟刀从它体内拔了出来,刀刺入太深了,象是被钳住似的,拔得很是费力,一拔出来,从伤口又一下喷出了鲜血,将我身上也染红了半边。
我抹了把脸,把汗水抹掉一些。手上有血,这么一抹只怕脸也抹得花了,我看了看身边这蛇人的尸首,心犹余悸,突然听得钱文义惊叫道:“快走!鼍龙过来了!”
我们沿路扔下羊肉,那些鼍龙大概吃得口滑,已越爬越近。虽然鼍龙比我们要慢得多,但在泥水中极是灵活,闻到了血腥气,一条爬在最先的鼍龙一跃而起,向边上一个正在和一个士兵纠缠的蛇人扑去。那蛇人原本已经一枪将那士兵刺穿,却没料到会冒出这等怪物,被那条鼍龙咬在腰上,疼得身子也卷了起来,竟将那鼍龙缠住。但鼍龙身上鳞片有如铁甲,虽然蛇人的一缠之力足以将木板都绞断,对鼍龙来说仍是毫无用处,那条鼍龙咬着它的腰眼,不时抬起头,想必想将它吞下去,那个蛇人在鼍龙嘴里不住惨叫,忽然惨叫声嘎然而止,“嚓”一声,这蛇人被拦腰咬成了两半,下半截还在泥水里扭动,上半截剩了没多少,却仍在不停张着嘴。
我叫道:“不要恋战,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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