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十四章 阴云密布1(1 / 1)

回帝都的路途一路顺风,没出什么事。抵达帝都的时候,已是十月二十七日,刚好立冬。五羊城气候炎热,即使是秋天也与帝都的盛夏差不多,可帝都一立冬就一下冷了起来。天驰号驶入鼎湖的时候恰是凌晨,鼎湖中已结了一层薄冰。

船一靠岸,李尧天带着几个部将迎了上来,躬身一礼,朗声道:“丁大人,末将李尧天有礼,文侯大人在岸边等候多时了。”

文侯居然亲自迎接,丁西铭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只是仍然趾高气扬地走下船,道:“文侯大人真是礼贤下士,李将军,带路吧,本官要亲自向文侯大人汇报。”我虽然是此次谈判的副使,他却似乎根本不放我在眼里了。

李尧天又行了一礼,道:“丁大人请,文侯大人在帐中等着你与楚将军两位。”

所谓“带路”,只是丁西铭的架子而已。文侯的营帐就设在码头上,一眼便看得到。李尧天打发了丁西铭,走到我跟前,行了个军礼,微笑道:“恭喜楚将军凯旋而归。”

我苦笑了一下。虽然谈判成功了,但何从景明摆着也是不愿臣服,实在不知这样的谈判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弊。我道:“李将军,现在与蛇人之战如何了?”

李尧天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太好,东平城还在蛇人手里,毕将军与邓将军已与它们隔江对峙了数月,毫无进展。”

毫无进展的意思,也是说战况没有恶化。我暗自舒了口气,道:“那就好了。”

我还待再问,李尧天道:“楚将军,文侯大人已等候多时了,请你与丁大人同去缴令。”

我“啊”了一声,心中只想问问那顾宣的事到底如何了,只是码头上人多耳杂,也不好问。丁西铭却根本不管我,顾自抱着装文书的木匣,由随从前呼后拥地簇拥着向帐中走去。我快步上前,跟上了丁西铭。

一进营帐,里面却与外面大不一样,暖意融融。我和丁西铭同时跪下,丁西铭大声道:“大人,下官赖帝君洪福,大人计策周详,幸不辱使命,已与五羊城主何从景签订合约,请大人过目。”

这几个月不见,文侯又瘦了一些。他原本面团团的颇有点财主之风,现在脸却甚黑,两颊也有些塌陷。一个亲兵下来接过丁西铭手中的木盒,打开了递给文侯,文侯看了看,微微一笑,道:“免礼。丁大人,有劳了,此事成功,丁大人厥功其伟,真不愧为国之栋梁。”

丁西铭甚是兴奋,磕了个头道:“多谢大人栽培,西铭感激不尽。”

文侯道:“好吧,回书我马上奉上帝君过目。来人,为丁大人备车回去休息,明日早朝时请静候佳音。”

如果座上的不是文侯,丁西铭只怕要笑出声来。他又跪下磕了个头,道:“谢大人,谢大人。”

文侯将文书放回木盒,忽然道:“楚休红,起来吧,随我回府。”

丁西铭本已站了起来,听得文侯竟然要带我回家,脸上大是惊异。我是文侯的亲信,他只怕也有耳闻,只是没料到居然亲信到这等程度,可以与文侯一同回府的。我也不去管他,行了个礼道:“谢大人。”

文侯的马车很是宽大。一进车厢坐了下来,文侯淡淡道:“楚休红,这趟事没出什么意外吧?”

我把去的时候遇到海贼的事说了,也把后来的事都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本想瞒过最后丁亨利想留我在五羊城的事不说,但我实在怕了文侯,那次我去符敦城,他居然连萧心玉的事都知道,这次我不敢有什么隐瞒,原原本本地全说了出来。

我说的时候,文侯不住点头。等我说完了的时候,也已到了文侯府。他领着我走到厅中,道:“坐吧。”

我刚坐下来,文侯忽然道:“你见到海老本人没有?”

他不问何从景,却问起海老来,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道:“见是见了一面,这老人丑得很,尖嘴猴腮的,只是计策周详,极是厉害,五羊城的望海三皓,与其说是三人,不如说只有他一个。”

“怪不得可以控制何从景……”文侯眯起眼,似乎在想着什么。我有些忐忑,也不敢说话,心中想着:“文侯大人与那海老难道是旧识?海老到底是什么面目?”

海老要何从景放弃对倭岛的幻想,与帝国联手,何从景也是因为他这一句话而拿定主意,谈判才算顺利结束。可是海老似乎并不是完全为何从景考虑,我实在想不通海老到底是什么人物。

“你觉得海老到底如何?”

文侯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想了想,道:“禀大人,末将有点看不透这个老人。末将总觉得,他似乎也并不完全是处处为何城主着想,更象是代表另一股力量。”

文侯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如此。看来,共和军和何从景之间,也并非蜜里调油,合二为一了。”

“海老是共和军一派?”我吃了一惊。因为白薇和我说过,共和军一派大多反对与帝国联手,可海老却是此次谈判成功的决定性人物。虽然说海老是共和军的实际首脑也说得通,但我仍然记得白薇说过的一个人。

苍月公的那个被称作南武公子的儿子。这个人我虽然没能见面,但从他的所为来看,他才是共和军真正的首脑人物。

“对了,楚休红,此次颇为顺利,那个锦囊你没拆吧?”

这话象一个晴天霹雳,我脑子里“嗡”地一下。我还没到五羊城就把锦囊拆了,而且也没有按锦囊中说的去做。如果说实话,只怕文侯会觉得我靠不住。我一下跪倒在地,道:“禀大人,末将该死。”口中说着,心中却飞快地打转,想着该如何找个借口为好。

文侯倒被我这样子弄糊涂了,道:“怎么了?”

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借口,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嘴里却东拉西扯地道:“末将该死,还望大人恕我,末将方才敢说。”我知道我已经好几次不按文侯说的做了,如果他知道这一次我也没有按他说的去做,那准不是好事。

文侯道:“起来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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